陆以哲告诉他卫生间在哪,哪间是书房,以及他今晚睡的沙发,或者去书房安分地打地铺,因为主卧上锁,书房没床。
徐亦出来之前就洗过澡,陆以哲的房间自带浴室,他进去之后,徐亦就坐在沙发上。
相册随意地摊开放在茶几上,上面几乎都是陆音的个人艺术照,还有和学校同学拍的照片。
陆音抱着毯子出来给他铺床,好奇地打量徐亦,很不可思议地说:“第一次看到哥哥带朋友回来,你是……”她越看越觉得有点眼熟。
“我跟你哥是高中同学,现在大学同班。”徐亦不记得见过她,就说了自己的名字,料想着不可能知道。
“徐亦!” 陆音看了眼陆以哲房间的方向,说了声,“难怪。”
高中时的恶名都传到初中了,不会吧。他可不想给陆以哲的妹妹留个不好的印象。
徐亦笑得更温柔了:“你知道我?”
陆音直点头,兴奋地说:“当然知道,你不记得了?上初二的时候,有次我晚上回家,就在那边的胡同口,被喝醉酒的混混拦下,听哥说,后来多亏了你。”
徐亦想起来了,三年前最后一次见陆以哲,就是胡同口有混混在打劫初中女生。
是说陆以哲路过就傻傻地冲上去救人,还见了血,徐亦这才出来帮他把人打趴下了,没想到当是陆以哲救的人其实是他妹妹!?要不要这么巧!
“记得,越长越漂亮了,”徐亦夸赞道,“肯定也很聪明,明年要高考了吧,想好以后要读什么专业,跟你哥一样?”
“才不呢,我要考帝都戏剧学院表演系,梦想是当演员。”陆音目光坚定,这是她从小耳濡目染,很早就有的梦想,只是因为她成绩好,很多老师都反对,让她慎重考虑。
“这很好,你很有主见。”徐亦想到,他哥开娱乐公司,如果陆以哲的妹妹坚持要走这条路,以后还能有个照应。
难得有人支持并鼓励,陆音越发觉得徐亦亲切,而且还是哥哥的朋友,更加欢迎他以后常来。
陆以哲洗完澡,听到客厅里传来极低的笑声,打开门声音顿时大了许多倍,徐亦和陆音在玩手机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我跟你说,我哥的弱点哈哈,” 陆音咯咯直笑,低声跟徐亦说,“我哥浑身上下都是弱点,哪哪都碰不得,他超级怕痒,近战战五渣。”
徐亦噗地一声就笑了,看着陆音的目光满是宠溺的笑意。
陆以哲皱眉:“小音,十点过了,你该睡觉了。今晚要锁门。”
“啊!”一听过了十点,陆音一下子跳起来,说,“哥,徐亦哥哥,晚安。”说完,还搂了下徐亦的脖子。
“晚安。”徐亦笑着跟她说。
陆以哲神色复杂,转身进房间。
关了灯,徐亦睁着眼侧身躺在沙发上,一点睡意也没有,他的眼睛很亮,就像饥饿的狼泛着幽幽绿光,视线始终盯着陆以哲房门的方向。
四十分钟后,确定陆音房间里没了动静,徐亦敲了敲陆以哲的门。
十点睡觉是高中生的作息,陆以哲上大学以来就没有这么早睡过。果然,门开了,灯开着柔光,陆以哲没睡,正对着房间窗户的书桌上,台灯很亮,极厚的书本摊开着。
“睡不着,我怎么也想不通,再忍下去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陪我聊聊好吗。”
徐亦低垂着头,如果有人从下面看他的眼神,定不会以为他在失落。
陆以哲听他的声音没觉出异常,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怎么说也是被扫地出门了,陆以哲犹豫了下,在客厅说话或许会吵到陆音,就说:“进来吧。”说着转身走向书桌,那里有椅子,除此之外,正对着床有个单人沙发。
没等他回头,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把他重重按在座椅上。
“别动手。”陆以哲皱眉。
“放轻松,你收留了我,在我倒苦水之前,我总得做点事当报酬吧。还好我专门学过穴位按摩,帮你按按,你肩膀太僵硬了。”徐亦捏了捏他的肩,陆以哲全身都很僵,徐亦的大拇指按在后颈处,双手其他指头慢慢用力往后颈处掰动,陆以哲浑身写满了抵触,从后面看过去双耳有些发红,徐亦眼里的愉悦瞬间放大。
陆以哲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声音低沉:“不用了。”
“那你转过来,我看看。”徐亦扳过陆以哲的肩,想看他的脸。
“我都说不用了!”陆以哲抬高声音。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徐亦的手臂横过陆以哲的肩,从后面抱住了他,下巴磕在他后颈处,陆以哲浑身抖得厉害,对方把浑身气力压在他身上,起都起不来,陆以哲生气了:“徐亦!你放手。”
座椅转了半周,陆以哲面向徐亦,一拍扶手,站了起来,厉声道:“出去!你心情不好,到此为止,我不跟你计较。”他前一步,徐亦双手张开,举到胸前,竟是一脸无辜地往后退。
“对,我是心情不好,就想看你不高兴。”
徐亦退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床上,表情还是很无辜,眼神说不出的露骨,说出的话更是欠揍。
陆以哲指着门:“我叫你出去!”
徐亦抬起手,一把抓住他毫无防备的腰,重重一捏,陆以哲啊地一声软在徐亦怀里,他弓身弯腰几乎是趴倒在两条手臂之间,双耳充血。
徐亦轻而易举地抱起他,反身压倒到床上。一只手伸进睡衣,按着肋骨,另一只手扣住他乱动的双手扯向头顶,目光专注地看着身下蜷缩着大力挣扎的陆以哲。
“你发什么疯,松手!”陆以哲被迫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平日里冷漠得不近人情,笑起来的样子似能融化坚冰。
怎么有人反差这么大,学术方面厉害得不行,方位感差到爆,嘴硬心软而且还怕痒。世上真有那么个人,身上的每一点都有致命吸引力,任何时候都能让平静的内心荡起圈圈波纹。
“不放。”徐亦眼睛微微泛红,心里的邪火越烧越旺,全身都在叫嚣着欲望,迅速向上攀升到顶峰。
陆以哲怒火中烧,直直地和他对视。
徐亦低下头,吻住陆以哲的唇。长睫划过面颊,陆以哲倏然瞪大了眼。
跟上次糊弄过去的吻不一样,徐亦含着唇瓣轻轻吮吸,毫不犹豫地撬开他的唇齿,与退缩的滑舌相纠缠,暧昧的水声在脑海里被放大,撩拨心弦。
“唔唔……”陆以哲没经验,咬都不知道怎么下口,呼吸凌乱,胸口剧烈起伏,手挣脱不开,双腿受制,几乎要崩溃。
徐亦放纵地品尝他的味道,唇分之后,舌尖勾出晶莹的细丝,盯着他泛着水光的唇,徐亦目光幽暗。
“滚开!”
陆以哲猛力挣扎,头向上,重重磕在徐亦鼻头,脸红到了耳根,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
“你耍我!”
徐亦鼻子疼得发麻,好在还算给力,没流血。
“我不耍你,”徐亦盯着陆以哲说,目光炙热无比,说,“我喜欢你。”
如果你极度喜欢一个人,对方心防特别高,难以被攻克或打动,那就不能用暗示,不能不好意思,也别怕会受伤,更不必在意是否会被在乎,你的一切言语都要直接戳中那个点。
你和他在一起时的眼神,表情,动作,所带着的强烈情感,对方一定能感觉到。
第29章 流氓
陆以哲懵了,他被人压在自己的床上,以屈辱的姿势强吻,再报复似的告白,从徐亦的眼神中,看不出半分歉意。
陆以哲只觉一股火气直冲脑门,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应该是很凶狠而可怕。
然而,徐亦笑了。
徐亦又低下头,温柔地亲吻他的眉心:“这就生气了?还是说不信?”
陆以哲拿额头去撞他,徐亦不躲。
“我警告你!徐亦。”到了这种时候,陆以哲还能理智地压低了声音。
房间隔音效果还行,但加大分贝还是有可能吵到陆音。
“就算是朋友,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现在这个限度到了,你放手,否则我立刻……”
声音戛然而止,有个硬物抵在他腿上。
“这还不信吗,”徐亦压低了下半身,视线露骨得可怕,丝毫不觉羞耻,“我看到你就硬得不行,我告诉过你我喜欢男人,你还把我往家里带,不是惹火是什么,特别是我喜欢的人就是你。”
下流的情话被徐亦带有欲望的性感声音说出来,诱惑力十足,这个平日里给人感觉是个正人君子,撕破脸后极尽无耻,说不震撼是假的。
陆以哲浑身发毛,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这才是本性?离校前明明不是这样,离校前一晚他让徐亦进宿舍,徐亦没有,回家之前什么都很正常,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但这都不是他乱来的理由。
“你有火,别往我这儿发!”陆以哲忍无可忍,“有你这样的朋友吗,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再闹下去,我保证等你清醒了你会后悔的!”
人与人之间应该互相尊重,保持距离,这是陆以哲与人交往的一贯准则。
除了小时候因为他的样子和身份,很多年长的亲朋好友无视他的意愿,以触碰他的身体这种不尊重的方式表示喜爱,陆以哲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如此粗鲁、没品地对待过,固有的礼义廉耻被冲击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