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拍的第一天,拍了很多条,最后能用的,也只有三条,都是有姚瑶的镜头。
林烨压力很大,收工以后,连话都不想说。
萧翎寒觉得很抱歉,那天林烨和他说的话还在耳边,他还信誓旦旦的想着帮林烨,结果却是个拖后腿的。
看着林烨很疲惫的走出来,萧翎寒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不顺
“你怎么还没回去?”林烨看到他愣了一下,铁青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
“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你怎么会这么想?”林烨愣了一下,“你比起他们来,其实已经好很多了。”
“可是,我只过了一条,照这样下去……”
“其实,主要的问题并不在于过了几条,你明白吗?”林烨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萧翎寒就有几分亲切。这个时候片场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干脆拉了萧翎寒坐下来慢慢说。
“那主要的问题是什么?”萧翎寒是真没看明白。
“你不觉得,现场的气氛不对?他们,根本没把我这个导演放在眼里。”林烨眉毛拧成一团,显然很生气。
萧翎寒仔细一回想,好像的确是这样。现场常常很乱,而且,大家对林烨这个导演,似乎也不是很信服。特别是那个吴狄,每次他的戏份NG了,林烨一说他,他总能找到歪理和林烨顶嘴。有了吴狄带头,其他新人也都纷纷效仿,林烨根本没办法。
萧翎寒有点不明白,他以前以为,导演就是剧组老大,演员肯定都得听导演的。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导演怎么可能是最大的?如果像师傅那样地位的导演,可能好一些。像我们这样的,从投资人到演员,都可以给脸色看。这剧组,一大帮人全是关系户,谁都不能得罪,真TM是活受罪!”林烨越说越生气,直接爆粗口了。
萧翎寒隐隐觉得,这番话里,似乎还隐藏着什么,被他忽略掉了。但是仔细想了一下,却又想不出来。
萧翎寒看林烨生气,只得放开这个,安慰林烨:“你也别太生气了,这不是让自己难受吗?也可能只是大家都是第一次,所以才会比较乱,可能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希望如此吧。”林烨烦躁的抓了一把早被抓的乱糟糟的头发,换了个话题,“你对阳光这个人物,有什么想法?和我说说吧。”
祁思等了半天不见萧翎寒出来,便到拍摄现场来找他。远远的看到他和林烨席地而坐,很认真的在讨论剧本。那一刻,祁思忽然发现,萧翎寒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努力就有回报的。
第二天,情况依然很糟糕。
萧翎寒发现,吴狄对他好像也挺有意见的。走路的时候不经意的撞一下,说台词的时候在旁边捣乱,收到的盒饭里莫名其妙的多了点东西……类似的事情层出不穷。萧翎寒不蠢,他感觉得到,可是想不明白吴狄为什么针对他。
姚瑶看起来倒是个好相处的,剧组一水儿的新面孔,她对谁都不拿架子,客客气气的。那脾气,比起桑淼里,的确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萧翎寒的错觉,他总觉得,姚瑶对他,好像也在有意无意的避开。
真是奇怪,他怎么这么惹人讨厌了?
如此又过了两天,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糟糕了。吴狄几乎把所有人都收服了,全围着他转去了。林烨的话,越来越没人听。
萧翎寒觉得,林烨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第四天的时候,片场来了两个特殊的人来探班——顾枫和桑淼。
顾枫这样的人一出现,自然是引起轰动的。
只是这两个人,萧翎寒都不怎么想接触。便趁着他们被人围住的时候,躲到一边去了。
后来远远的看着现场的人都散了,估摸着那两尊大神都走了。萧翎寒才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打算回去继续奋斗。
出卫生间的时候,却看到桑淼小公主在门口等着他。
“萧翎寒!你这是在躲着我吗?”桑小公主一身粉嫩嫩的裙装,在卫生间门口显得格格不入,但她浑然不觉,语气一如既然的盛气凌人,“我有那么可怕吗?”
“哎哟,我的小公主,你说什么呢?我躲你干什么啊?当然不是躲你了,那不是排队给你献殷勤的人太多,轮不到我吗?”萧翎寒搜肠刮肚的说着好话,总感觉往桑淼旁边一站,他就会自动进入某种奇怪的模式,“你看这么污秽的地方,怎么能是公主你待的呢?我们还是走吧。”
“哼!我看你就是不想和我说话!”小公主就不知道什么叫讲理,还跺了跺脚。
萧翎寒无奈,只得按着她的脾气来:“那好吧,我们就在这里说,你想说什么?”
“我今天是来看我的好姐妹姚瑶的,不是来看你的,你可别自作多情!”
萧翎寒绝倒,他哪点表现的自作多情了?他不是连她的身都没近的吗?现在也是她拦着他的好吧?但是萧翎寒不能这么说,他现在多少摸到了一点这小姑娘的脾气,知道怎么对付她比较有效。
“我明白的。”萧翎寒说的非常诚恳,还带了一丝遗憾。
似乎对萧翎寒的态度比较满意,小公主语气轻柔了一些:“听姚瑶说,你们这部剧拍的很不顺?”
这次萧翎寒只剩下叹气了:“岂止不顺?要再这么下去,这部剧可能就得流产了……”
“这么严重啊?”小公主眼珠一转,忽然又严肃起来,“你就不能把你平时玩闹的时间,拿来多看看剧本吗?”
萧翎寒一下就懵了,这又是从哪里来的话?敢情这部剧拍不下去,都是他的问题了?
“你这可冤枉我了,我平时可不爱玩闹。”
“谁信啊?你不玩闹,那你不拍戏的时候,都干嘛啊?”
“玩游戏。”萧翎寒脑子还是混沌状态,下意识的就回了一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估计小公主又要教训人了。
“玩什么游戏?”桑小公主却没教训人,反而有点好奇。
“《狂侠》。”萧翎寒脑子里还是一团乱,一时间想不到别的游戏。
“你在游戏里叫什么名字啊?”
萧翎寒混乱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他当然不可能把真实的网名告诉这位脑回路比较奇怪的小公主。正想胡乱说个名字,脑子里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萧翎寒很认真的道:“长风万里。”
桑小公主眉头一皱:“好骚包的名字。”
“我也觉得。”萧翎寒从来没觉得,桑淼说话这么好听过。
“不过,游戏还是不要玩太多,沉迷就更不好。”桑小公主迟到的教训到底还是来了。
“公主说的是。”萧翎寒虚心受教。
“算了,今天放过你吧。对了,你看到顾枫哥哥了吗?”
“没有啊,估计在片场等你吧?”萧翎寒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找顾枫不早说,扯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做什么?他实在不想站在卫生间门口了,只希望小公主可以早点起驾。万一给别人看见,还以为他想做什么呢。
这次桑小公主很给面子:“那我们出去找他吧。”
“好!”萧翎寒生怕桑淼会反悔,急忙先走了出去。
“你等等我啊,跑那么快干嘛?我又不会吃人!”小公主不满的在后面喊。
等到两人的声音听不到了,男卫生间的门忽然打开,顾枫从里面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英雄
晚上的时候,萧翎寒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他接起来随口道:“你好,哪位?”
“是我。”一个稍显清冷的男声传来。
萧翎寒只觉得很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是谁,傻兮兮的问了一句:“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一下,才回答:“顾枫。”
声音还是冷冷清清的,倒听不出生气的痕迹。
只是萧翎寒瞬间就傻逼了,怎么就没听出来这尊大神的声音呢?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立刻站了起来,完全忘记了对方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顾,顾……”
“听说你们的剧拍的很不顺利?”顾枫没什么耐心和他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是啊。”萧翎寒一下子就垮了,他倒是不奇怪顾枫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毕竟今天他去探班了。而且听人说顾枫挺欣赏那个林烨,他们关系好像还不错。
“那需不需要换一个?”
“换一个?什么?”萧翎寒觉得自己更像傻逼了,这些大神说话他怎么都听不懂。
“换一个剧组,换一个角色。”
顾枫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不耐烦。
“我为什么要换?”萧翎寒还是不明白,皱着眉头,掐了自己的腿一下,是会痛的。那为什么对方明明说的也是汉语,就是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呢?
“不是不顺利吗?万一这部剧流产了……”
“那也没换的道理,再说了,我哪里有资格说换呢?还有,我都和林导说好了,同进退的。”
顾枫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萧翎寒忽然回过味来,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鬼。林烨再怎么辛苦被排挤,那也是孔岫岩的弟子,《向阳花》的正牌导演。林烨说同进退那是看得起他,甚至可能只是客气一下。他这么说也未免太瞧得起自己,说难听点,他一个随时可能会被换走的新人,哪里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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