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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许之地 (剪风声)


  许书砚看着他清亮的双眸,小刷子似的眼睫,品着他一连串的反问,突然意识到殷渔的恐惧和……他不再相信自己。
  纵使他从来没问过一句。
  “我一直想说……”殷渔犹豫着喉结上下滚动,手指在许书砚胸前画圈,“书砚,我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你的抱负可以用到正确的地方,我希望你能离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
  许书砚僵了僵,随后温和地笑起来,“刚热了牛奶,我喝了一点,你要不要?”
  “当然要。”殷渔看着他,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
  深夜,许书砚从梦中醒来。
  身边的殷渔仍在熟睡中,许书砚坐起来,打开枕下的手机,看到殷莲发来的微信:你找时间来我这一趟,我们商量商量这局怎么玩。孙让生活挺没规律的,得费点心。
  许书砚面无表情地回复一个“好”。
  丢了手机,他转头看殷渔。沉沉的黑暗中只听到他的呼吸声,看不清他的脸。许书砚俯身,凭直觉精准地找到位置,浅浅啄吻殷渔的额头。
  他是该离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牵连了。
  *
  “快进来进来!”殷莲招呼许书砚进屋,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
  许书砚四下打量,意外发现屋子里外都干净整洁。
  殷莲看出他的惊讶,翘着嘴角说:“请个保洁员,按时上门打扫卫生,效果一样的好。不然你真以为这世上谁离不了谁?”
  这话让许书砚心头激起嫌恶,但他忍住了泼啤酒的冲动,灌下一口,问:“找我有什么事?”
  “药下过了,人绑过了,车也撞过了,我们还有什么没玩过?”殷莲一脸兴奋,眼中透着股疯狂。
  “他不是每月都去公海赌船吗?”许书砚手指敲着啤酒罐,“直接推到海里喂鲨鱼啊。”
  “妙!”殷莲想象那个画面,激动得猛拍巴掌。
  许书砚终于控制不住地提高音量:“殷莲,你真打算这么过一辈子?”
  殷莲歪着脑袋,像是没听懂。
  许书砚站起来,在客厅焦躁地来回踱步,“你回答我,你玩完孙让这一单,接着到谁?后面怎么排的?还有几个人?”
  “你干什么?想和我闹掰?”殷莲皮笑肉不笑盯着他,“告诉你,门都没有!我吃定你了!凭什么你们都过好日子,就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你看这屋子,多冷清啊!”
  “冷清也是你自己一手作的!”
  “行了!”殷莲大嚷一声,盛怒喝道,“当自己是道德卫士?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有目标想寻仇就来找我,现在要回归家庭生活了就要把我一脚踢开,天底下有那么便宜的事吗?”
  他一张脸透着狠劲,瞪着许书砚。
  许书砚觉得和他已经没法再交流,摇摇头,作势要走。
  “你去哪?”殷莲拦在他面前。
  “我回家。”许书砚沉住气,推开他。
  “不可能!”殷莲动了火气,把他又拽回来,“孙让那件事还没讨论出结果,你不准走!”
  “不都说了喂鲨鱼吗?!”
  “那以后呢?以后的人你还陪我一起处理吗?”
  殷莲气鼓鼓的,小男孩一样像抓住想要绝交的好友,死活不愿松手,只差嗷嗷“你为什么不和我玩了”。要是往日,许书砚兴许还有耐心陪他周旋,但今天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许书砚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不可能,这是最后一次。”
  “那你就别想走!”
  拉扯间,不知谁脚下一滑,两个人抱着跌倒。许书砚力气大,推开殷莲正要挣扎着爬起来,不料被他抱住腿。他回头见殷莲咬牙切齿一脸非拉他跳火坑不可的决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许书砚生平最气恼的就是被人控制,殷莲甩这无赖,无异于火上浇油。他使劲蹬了几下没蹬开,便大声嚷着“你给我松手”伸手去掰,谁知手又被缠住。
  两个人都发了狠,许书砚心烦到不行,顺手操起墙角的花瓶砸向殷莲脑袋。
  殷莲应声倒地。
  许书砚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看着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探向他的鼻息,没死,昏过去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门的时候,想到要是殷莲醒了再这么揪着他不放,心里又是一紧。
  许书砚喘匀了气,起身走到厨房,用汤锅接了小半锅水放在燃气灶上,旋开阀门,一圈淡蓝色的小火焰静静燃烧。做完这一切,他再次看向躺在地板上的殷莲,静了一瞬,开门离去。
  就这样吧。
  *
  回到家后,许书砚的双手一直在抖,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杀人。
  殷渔注意到,紧张地跑来问。许书砚咽咽嗓子,将刚才在殷莲家发生的一切,将他和殷莲所做的一切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殷渔面色铁青,反应过来后马上打电话给119报警。
  “你干什么?”
  “他要是死了,你也得陪葬。”
  “可他要是没死,我就得……”
  “我陪你去自首。”
  许书砚惊愕地看向殷渔,随后撇过脸,轻轻点头。
  殷莲家的那口汤锅水烧干之后,气灶后方的天然气胶管被烫坏了一截。消防员们在泄露的天然气遇明火燃烧前赶到,及时阻止一场重大事故的发生。
  而殷莲挨了那重重一下,至今没醒过来。
  许书砚涉嫌卷入三期故意伤人案,收押待审。半年后,法院判了他五年,他当庭表示不上诉。
  许书砚也认为,这是唯一能让自己刹车的办法。
  *
  出狱那天恰好是许书砚三十一岁的生日,来接他的是个看着刚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对方沉默地接过他的行李,带他坐上车。
  车子发动前,年轻男人才终于开口:“殷总说,先接您到酒店。”
  许书砚平静的看着窗外,点点头,“好。”
  他看着没怎么变化,就是不常见到太阳,皮肤呈灰白色,神色间少了锐气和斗志,多了几分安定和消沉。
  禧景酒店和五年前没什么区别,看起来养护得不错,不少地方都重新装潢过。许书砚草草吃了点东西就被带到酒店的水疗中心,由专业护理师进行全身护理和按摩,这个过程耗了将近一整个下午。
  再见到那个男人时,许书砚忍不住小声问:“我还以为洗个澡就行了,非得这么麻烦吗?”
  对方略略欠身,一脸公事公办的笑,“不好意思,许先生,这都是殷总交代的。顺便说下,您从里面带出的东西,最好不要带回家了,晦气。”
  许书砚微微一愣,随后自嘲地笑了笑,“随便。”
  回去的一路他都在好奇打量这个城市的变化,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很多地方他都没见过。
  许书砚看着,顺口问道:“殷总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
  他还想问问殷渔,但迟疑着始终没能开口,绕了个弯又说:“殷总怎么知道我出来的事?”
  “一直都知道。”
  许书砚不禁纳闷,殷仲月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上心了。
  “殷总……她,对我这么关照,改天有空我得好好谢谢。你说动过大手术的人,送什么比较好?”
  开车的男人略一皱眉,“殷总没动过大手术。”
  许书砚立刻提高了音量:“不是殷仲月总裁吗?”
  “哦,你说她,和丈夫离婚后早就到国外养老散心去了,现在当然是殷渔总裁。”
  殷渔总裁?!许书砚震惊地睁大双眼。
  *
  去的还是他们原来住过的地方,许书砚下车后谢过司机独自上楼,心中五味杂陈。
  他还低着头揣着一肚子心事没弄清楚,电梯门打开,一个人影扑来抱紧他。
  “刚才……刚才小谢打电话告诉我你上来了,我等不及,就在这等你。”殷渔说着,像是又要哭,真是一点都没变,哪怕成了殷氏的当家。
  许书砚揉揉他的头,舍不得松开,“我也等不及。”
  五年的时光,很多事都变了。殷莲去到别的城市,殷野早早旅居海外,何之白把家里的度假村生意照顾得红红火火,孙颉倒是还在殷氏,也有了恋爱对象。
  “你今后打算做什么?”殷渔盯着许书砚。
  许书砚眼珠子转了转,笑起来:“给你看家护院。”
  “别这样……”
  “那你说吧,我听你的。”
  殷渔倚着他,慢悠悠地说:“首先,我们结婚。”
  “好。”
  “然后,我回家。”
  “……什么?”
  “事实上,我上个月就向董事会申请辞职了。”殷渔一本正经地说,“并且,向他们举荐了你。”
  “可……可我……”
  “你不用担心差了这几年,这是我当初陪你去自首的时候就想好的。你比我聪明,比我懂得多,比我有进取心。你更适合这个位置。现在可能有跟不上的,会有秘书帮你。”
  “而且和那帮老头子打交道,真的好累。”殷渔说着,脑袋蹭了蹭许书砚的颈窝,“你以前不是一直叨叨着养我嘛,来养啊。”
  许书砚翻身抱住他,拭去眼底的泪水,哽咽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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