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殷渔抬了抬头,鼻子撞了过去,立即得到了对方更为激烈的回应。两人呼呼喘着粗气,让殷渔一度心惊肉跳,生怕门外有人。不过转念一想,就算有人,也还隔着一道门,总不能站着一直听。于是放心地伸手勾过许书砚的脖子。
然而许书砚停了下来,上身后倾与殷渔分开了些,看向他原本平整无皱的裤料突然撑起的一块。
殷渔缓过来,没刚才那么喘了,头靠在许书砚胸前,也看向自己恢复活力的兄弟,小声说:“我还真是没忍住。”
许书砚收回目光,双手抱紧他,压低声音:“今晚去我那。”
殷渔想起孙颉还等在外面的咖啡馆,赶紧坐直了说:“我怎么把正事忘了,明天那个会……”
“你要先回答我。”许书砚强势地打断他。
殷渔怔了怔,“可明天上午还得开会,我怕……怕你……”
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许书砚想起他们第一次的时候,殷渔疼了整整一天。
“我有分寸的。”
殷渔深知无法再回避,点了点头,“晚一点,你给我个地址。我们不要同路。”
“行。”许书砚叹一口气,像是终于办妥一件大事,闭眼揉着眉心,“说,正事是什么?”
“到你家再告诉你。”殷渔眼中闪着狡黠的光,示意许书砚站起来。
许书砚起身,揉着殷渔凌乱的头发笑了,“你确定到我家了,我们还能谈正事?”
“你有分寸的。”
*
殷渔找到孙颉的时候,他刚喝完一杯冷饮,正低头看手机上的财经新闻。
“不好意思,来晚了。”殷渔一脸歉意。
孙颉抬眼笑了笑,却在视线触到殷渔的一刻愣了下。
他坐的这桌上方有盏吊灯,不算明亮,但充沛的光线足够他看清楚殷渔脸上还未彻底褪去的红晕,以及敞开的领口。一眼辨出堆在他腰间的衬衣褶皱,是因为太过匆忙,胡乱塞进去的。
孙颉识趣地收起手机,“走吧。”
殷渔错愕地问:“不是还有些关于明天开会的交代……”
“该说的我都说了,刚才……其实想找你喝一杯,不过估计你可能没空。”
殷渔狐疑地看着他。孙颉没再多说,径直走出咖啡馆。
“孙颉,”殷渔在身后叫住他,“谢谢你没说出去。”
“我对别人的事情,一向不感兴趣。”孙颉用手指支一下镜架,然后握住挎包的肩带,“你现在……”
“嗯,现在就不和你回去了。”殷渔顿了顿,突然降低了音量,低头笑着,“今晚没空。”
*
在街边拦下一辆的士后,殷渔坐在副驾驶座,报出许书砚发来的具体地址,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大脑走马灯似地上演和许书砚在洗手间隔间的激烈画面,赶紧摇下一点车窗,让微凉夜风拍打自己的脸。
说到底,他还是不够狠,让许书砚多缠几次,就缴械投降了。
那之前他故作强硬的坚持算什么?!演戏吗?啊啊!等下见到许书砚,不知道会不会被取笑,太没出息了,真丢脸!
殷渔这么想着,一张脸呼呼地烧了起来,他立刻把车窗敞大了些。
像是有意驱赶这些令人害臊的念头,他想起今天孙颉告诉他,对于殷氏酒店未来的发展,殷仲月想要将其与地产整合,开创住旅新模式。而她的两个弟弟——殷仲坤和殷仲满,则极力建议收购几家国外的高档、精品酒店,以品牌互托。
说到这,孙颉就停下来,但笑不语。
殷渔迟疑地问:“你的意思是,他们意见不合。”
“对,”孙颉赞赏地点头,“他们意见不合很久了,不过这是第一次摆到明面上对峙。这种会影响到集团未来发展的重要决策,他们争下去没结果,搞不好要开股东大会投票。”
“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孙颉微微仰起脸,抿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关键是你啊,你怎么决定。”
殷渔警惕地看着他,“他们是老板,我的决定就是听话。”
“那可以选择听谁的话。”
“……”
“你不用太防着我,我始终是中立的那一个。”孙颉双手背在身后,走到窗边,“算了,我说明白一点,不管怎么闹,这家始终是殷总说了算,这种时候,你还是不要站错队了。”
殷渔扯动嘴角,“你在帮她说话?”
“这是形势。他们双方做什么样的决策,背后都有他们的目的,我们底下的人,要做的就是认清形势。”孙颉淡淡地笑着,转过头来像是想起什么,“忘了说,殷仲满最近和一个小明星打得火热,可以留意一下。”
*
殷渔一字不差地转述这番话给许书砚,蓦然发现水变凉了,不禁打了个冷颤。
许书砚头靠在浴枕上,察觉到他的动静,一下坐起来,将他拢到怀中,“冷吗?”
今年是个凉夏,七月后还未出现高温日。
浴缸的水面上撒满了玫瑰花瓣,殷渔低头摇了摇,只感到被身后那人双臂圈紧,靠上他厚实的胸.膛。
许书砚沿着他的肩头,脖颈一路吻至耳后,隐忍着低叹:“你转过来。”
或许是蒸汽的缘故,殷渔的脸红透了,手摸着烫的不行,便不想转过去让他看到,支吾道:“别那么麻烦了,就这样。”
许书砚瞧出他的小心思,应和一声“好”。然后拥着他慢慢下滑,直到两个人只有脖子和脑袋还立在水面上。许书砚下巴垫在殷渔右肩上,长胳膊往前伸去。
“那你别后悔啊。”
还没等殷渔反应过来,从尾.椎蹿起的一阵颤栗让他狠狠哆嗦了下,齿缝露出一声“啊”。
短促,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欲拒还迎的媚态。
“你别这么……”殷渔扭头想说点什么,才刚说出几个字就被许书砚用嘴堵住了。饶是如此,他水下的动作丝毫不见松懈。
殷渔被快.感持续冲击着,捱不住,只得转身求饶,“……不够。”
许书砚这次没那么轻易放过他了,坏笑:“嗯?没听清。”
“你别折磨我了。”殷渔发梢眉尖都挂着水滴,脸上红晕未褪去半分,委屈地哼着,“就是……不够。”
“是吗?”许书砚得逞地笑,双手托住他,“刚才还嫌浴缸小。”
一个半小时前,两人还在为要不要一起进浴缸吵了一架。
殷渔的理由是一个人泡惯了,跟别人一起别扭。
“你这浴缸不就是照着我屋里那个买的?”
许书砚耸耸眉毛,不置可否。
“怎么可能坐下两个人。”
“怎么不可能,在我想象里已经和你坐过一万次了。”
殷渔不可思议地看他,许书砚从他脸上读出一行明晃晃的大字“你怎么能那么不要脸”。
他立即回敬了更不要脸的一句:“当然,我们也做过一万次了。”
然而殷渔软硬不吃,“不。”
“你又在别扭什么?”
殷渔瞄一眼浴室正中央的浴缸,咬咬牙,“能直接看到我们在水底下……就,别扭。”
于是许书砚冲到楼下买了几束玫瑰花,全撕了铺满水面,“这样总……”
他一回头,殷渔已经在欢快地扒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明晚继续更~
☆、小动作
殷渔被彻底放倒已是凌晨一点,他疲惫不堪地趴在浴缸边让许书砚冲洗,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许书砚给他擦干净抱到床.上,盖上被子,独自坐到窗边抽烟。
窗户推开一线,蓝色烟雾随夜风卷走。
许书砚在想,这两边不对付的事情殷莲应该知道,不过早上还是和他通个气。他平时不怎么把人放在眼里,这种大是大非的关键点上,可不能出岔子。
“你怎么还在抽?”殷渔揉着眼,撑起一条胳膊看向许书砚,“我都戒了。”
“快睡。”
说完,许书砚把烟头灭在手上的烟灰缸里,窗户开大一些,躺在他身边。
殷渔半睡半醒,嘴角还挂着笑,“嗯,确实没把我怎么样。”
“年纪大了。”许书砚漫不经心地接腔。
殷渔一下睁开眼,瞪着他。
“也照样不让殷大爷失望。”许书砚横他一眼,随即两眼放空地望向天花板,“就是觉得那种事情不是最要紧的,和以前想法不太一样了。”
凉风一股股涌进室内,烟味散得差不多了,许书砚下去关上窗户。
殷渔挤到许书砚的被子里,猴在他身上不下来,含混不清地哼道:“你就算变成老头子,也不能再甩了我。”
原来自己认为的“那样做是对他好”,在他看来却是不负责任地甩了他。许书砚心里涌出些酸涩,一把搂紧他,亲吻他的头发,“嗯,不甩不甩。”
第二天许书砚起了个大早,煎了培根和鸡蛋,用士多炉烤了吐司后夹在里面,走前不忘热一杯牛奶。殷渔还蜷在被子里,额头被许书砚贴了张便签条“记得吃早餐~呦(小爱心)”。
昨晚睡觉前他给殷莲发了封邮件,约他一起吃早餐。殷莲让他七点半在楼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