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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许之地 (剪风声)


  随影音证据一同寄出的,还有他的检举信。他花了一年时间摸清,熊晓义那些地下情人的身份。此外他还有别的麻烦,收受贿赂,商业犯罪,全是窃听期间拔出萝卜带出的泥。
  等到给证监会的举报信也寄出去,已是六月中旬。
  能做的都做了,那老畜.牲栽不栽,就看天意。
  *
  这天晚上九点许书砚忘记在Q上敲孟想,后者九点半笃笃敲响房门。
  许书砚正戴着黑色口罩,在屋里做卫生,开门看到神情阴郁的孟想,有点困惑。
  “我就想来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许书砚想起来,心虚地笑,声音被口罩兜住,闷声闷气地说:“你该对我有信心,我没那么脆弱。”
  孟想一脸鄙夷地绕过他。
  “等等,”许书砚解开口罩,双手提起白色薄T,转身露出一整块伤疤淡去的后背,“看,很久没有新的了。”
  “得得得得,快放下去。”孟想用手遮眼,连退几步,“这要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我是你新找的姘头。”
  许书砚收起笑,抱臂上下打量他,“……你觉得有人会信?”
  孟想听出这是揶揄他长得不行,白了他一眼,走去厨房倒了杯水。然后跟着走进里屋。
  卧室许久没有开窗换气,烟味和石楠花的气味混合,格外销魂。孟想连喝水的心情都没有,皱着眉打开窗户,回头对许书砚说:“你也不节制点。”
  客厅的光线被门框切割,在地板拖出一条明暗分界线,许书砚站在暗处,只能依稀辨出他的身形。他垮着肩膀,坐到床边,声音倦怠:“你当我没试过?”
  “……控制不住?”
  “嗯。”
  孟想为难地问:“那你是……对着照片?”
  “不用,我闭上眼睛就是他的脸。”
  “都这样了,你不去找他?”
  “他过得挺好,我为什么要打扰?”许书砚打开床边的落地灯,翘着腿,从床头摸了根烟,借光点火。他低头的时候,白T的大领口露出锁骨,一边袖口卷了几道,在光下绷出匀称的肌肉纹理。
  身下是条黑色直筒短裤,距离膝盖还有十公分,显得双腿愈发修长。调亮的灯光下,两条腿初雪一样白,要是把腿毛剃掉,大概会被错眼看成女人的。
  他想起facebook上殷渔新上传的照片,是冬季和同学一起去劳伦斯山峦看雪。山林褪去墨绿,覆上隆重的白,几个人在月光下生起篝火,对着镜头开怀大笑。殷渔笑容灿烂,一手搭着同伴的肩,一手比出V型。
  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开心,总会从表情细微处流露,何况那个人曾与他共枕。
  他夜夜梦见,骗不了的。
  许书砚怔忡片刻,寡寞地笑了。
  他手指夹着烟,走到窗边,手肘撑在窗台上。六月的夜风灌进来,撩起他的头发。他头发长长了,发尾带卷,柔软地搭在肩头。他顾不上修剪,任它们荒草一样肆虐。
  许书砚迎风闭上了眼。
  孟想站在一旁,看得心脏砰砰直跳,庆幸还好把女友挽留住了,没分手,否则非得被这个人掰弯了不可。
  他艰难地咽咽喉咙,“……你就是作,作吧!我不同情你。”
  许书砚闻声偏过头,嘴角一弯,笑意转瞬即逝,划过更深的落寞。
  孟想看着挺难受,便说:“你继续打扫,我走了。”
  “孟想,”许书砚叫住他,“我上次忘了问,你止血怎么那么熟练?”
  孟想一愣,几秒后才用手推了推镜架,清清嗓子,“我直到初二都还是个混混,读的学校又次,整天和别人打架,动不动就受伤。也见惯了别人受伤,这些急救常识知道些。”
  许书砚头一歪,一脸“看不出来嘛”的笑。
  孟想像被人戳破了黑历史,脸上挂不住,一边说着“哎哎不和你废话了,记得把床单被罩全洗了”,一边忙不迭逃走。
  房门关上后,许书砚才重新趴回窗边。
  黑色天幕上一丝云也没有,全被风吹散了。他眯眼与月亮对视。
  看来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
  *
  熊晓义被学校停职调查的事,许书砚是从孙靖那听到的。
  他大四了,班上有同学保送,提前见了导师。这事在老师之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大家对他积怨已久,无奈他和学校领导关系不一般。这回出了事,真是大快人心。
  高温日持续了一周,整个世界泡在近乎发白的阳光里,恹恹欲睡。
  转阴的这天下午起了大风,许书砚一手提着折叠凳,一手揣进裤袋,慢悠悠地晃到西郊的伶仃路。虽然走得笔直,但他全身带着股被人抽掉骨头的慵懒。
  黑云翻滚着在天边聚拢,浩浩荡荡地涌来。
  随着天光变暗,许书砚走进桥洞,竟然一眼没找到那几个图形。
  头顶上的星星灯还在,但早就不能亮了。他凑到石壁前,才认出了歪歪扭扭的一本书,一方砚台和一颗红心。灰扑扑的,颜色淡去不少,缝隙里还冒出了坚韧的藓类植物。
  嗯。
  他点头,后退几步,坐在折叠凳上靠着另一面石壁。
  阴风呼啸着,卷挟尘土一阵阵扫过他的手臂和腿。喉头似乎泛起灰土的腥味,想啐啐不出。
  他很难受,从白色万宝路的盒里抽出一根点上。
  抽了一年多,在用力把烟吸进肺里的时候,他还是会头晕。可他有点享受,说不出来,就是觉得爽。
  几分钟后雷声在耳边炸开,黑云压境,豆大的雨点落下,电光在云间如金蛇闪动。
  很快雨声盖过了一切。
  也盖过了许书砚把头埋进膝盖后,发出的嚎啕。偶尔雨声小下去的间隙,能辨出他仿佛五内俱崩的痛苦。
  他还从来没有这样哭过,即使在弟弟离世后。
  夹在指间的烟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落下一截烟灰。
  他弓起的背不停抖动,像深秋枝头上一片迎击狂风的黄叶。因此没有察觉,身边站立的人影。
  约莫一小时后,许书砚艰难地一点点撑起来,看到一双棕色乐福鞋,沾水的绒面显出深棕色,往上的休闲裤裤管湿透了。
  何之白递来一张折好的纸巾,许书砚不做声地接过。
  “问了你搭档,他告诉我,你可能会来这里。”何之白有些尴尬,他没想闯进他人的悲伤,但雨太大了,走不了。
  许书砚整理好,重新靠着石壁,有气无力地说:“什么事?”
  “我回国了。”
  “没了?”
  “我想到做什么了,是有趣的事,能赚很多钱。你来吗?”
  “行。”
  何之白没料到他如此爽快,顿了顿,确认似地又问:“真的来?”
  许书砚瞥他一眼,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懂石楠花的梗→_→

☆、合作愉快

  
  “你失恋了?”见许书砚恢复精神,何之白促狭地凑过去,“样子好惨。”
  “都那么惨了,何少还不施舍点同情?”许书砚嗓音沙哑,搬着凳子往旁边挪了挪。
  雨势减弱,凉风习习。桥洞地势高,没有积水,何之白身上的香水味随风拂来,许书砚闻不惯,连打两个喷嚏。
  见他挪开,何之白厚脸皮地跟来,“我这不是找你来了吗?想必你也一直在等我。”
  许书砚懒得回他,顾自轻叹:“你们这些有钱人,一个比一个自恋。”
  “还有谁?”何之白像是默许了这个说法,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笑着,眼神明亮,唇红齿白。他戴了顶棒球帽,头发染成栗色。
  “还有一个叫殷莲的家伙。”
  “我认识他,以前在鸡尾酒会上见过。”他抿唇,“你结识的有钱人不少嘛。”
  许书砚自嘲地笑:“为了结识有钱人,这几年一事无成。”
  何之白不顾地面的泥土,盘腿坐下,饶有兴致地用手指敲下巴,“如果是为了找金主,其实挺成功的。”
  “如果是想当金主呢?”
  “困难一点,但也不是没可能。”何之白露出些许赞赏的神色,“绕点远路,多流点血,兴许就能当上。”
  “你也说‘兴许’,要是当不上,筋疲力尽地跑一辈子,岂不是很可怜?”
  “一个人,对自己没有清楚的认识,盲目地跑一辈子,确实很可怜。”何之白取下帽子,理理头发,“我不喜欢鼓动所有人去追梦的有害热血,平淡生活没什么不好,除非你的条件和意志足够匹配你的目标。”
  何之白说着,抬头说:“许书砚,你也好奇自己能力的尽头在哪里吧?”
  许书砚坐在凳子上,垂眼看他。
  眼前的何之白穿着宽松的白色字母T,棕色格纹休闲裤,颈间一条白金吊坠,像个娱乐圈当红小鲜肉。仅看这张脸,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可他说的话,字字见血。
  “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那么多废话。”
  雨停了,许书砚提着折叠凳走出桥洞。何之白拍拍裤子,赶紧跟上。
  *
  何之白去年毕业后,在投行的交易部门做交易员。
  他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看新闻,听广播,获悉市场发生的所有大事。到公司开晨会,读研究报告,做交易准备。等亚太各大股市轮流开市,几个小时内精神必须高度集中,盯着面前的八台显示器,盯紧盘面,按客户询价请求给出报价,力求卖个好价钱。连厕所都没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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