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岑在这时终于回答:“严颜忽然推掉了所有接下来的工作,决定离开公司。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问我有什么用?你去问你叔叔婶婶发生了什么。”
路小满更生气了。这都是金家的错。为什么严颜必须要和一个女人结婚?
“我再也不想和你们金家有任何关系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说着,路小满用力滑动屏幕切断手机。他又一次注意到这似乎不是他的手机。他不同意用情侣手机,因为担心两人关系曝光会影响到严颜。所以,这手机明显是严颜的。
这是严颜的手机,这意味着……
路小满拼了命想这意味着什么。他觉得这很重要。如果严颜回来取手机……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这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他以为重新开始的新生活结束了。
这一定是他的错。路小满忽然反应过来。
杨恩是骗人的,吴教练的死是他的错,所以这是他的报应。凭什么他在害死了别人之后自己还想要幸福地生活下去?他果然太厚颜无耻了。
路小满开始抽泣。
作为演员,他特擅长单眼流泪,每次拍戏都可以哭得漂漂亮亮的,他不知道怎么自己这会儿哭得都流鼻涕了?他吸了吸鼻子,觉得幸好这不是在拍戏,然后又想,其实他真的已经没有那么喜欢拍戏了。他不知道他在演给谁看。他再会演戏又有什么用?
没有用。
没有人要他。
☆、第 23 章
听到门铃声的时候,路小满跌跌撞撞着跑去开门。他没想明白严颜是有钥匙的,不可能会按门铃,这让他在打开门后异常失望。
金岑在没有受到邀请的情况下拄着手杖径直走进房间,他用空着的手扶住路小满——路小满敢保证自己能站稳,于是他想要推开对方。
“你叫金岑,他本名金严,你妈妈是不是姓岑?严颜妈妈是不是姓严?”没能推开对方的人最终问,“为什么严颜妈妈一定要他和女孩子结婚?以后严颜的孩子会叫什么?那个女孩子姓什么?”
“小满,先告诉我你喝了多少酒?不说的话,为了防止你酒精中毒,我直接送你去医院了。”
“我不去医院。今天是我和严颜周年纪念日,我要在家里过。”路小满才以为自己眼泪干了,可他又情不自禁地悲伤起来,“我已经没有严颜了,我要自己过纪念日。”
金岑拿过那个空酒瓶,抓着路小满的肩膀问:“你是不是只喝了这一瓶红酒?”
“你猜猜我买这瓶红酒是为什么?”
“你有没有恶心,呼吸困难什么的感觉?”
“我本来还想让严颜猜这是几几年的红酒。如果严颜猜对了,我就答应他之前提的,想要蒙上我眼睛的要求。”
路小满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床头,而金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会儿拄着手杖拿着个杯子走过来。“我找不到蜂蜜之类的东西,小满,你先喝杯水。”
路小满忍不住皱眉,“我不喜欢红酒,味道一点都不好,我不想喝。”话虽如此,实际他接过杯子就往自己嘴里灌。喝完后,路小满发现金岑把自己往床上按。
“我不想睡觉,今天是纪念日,我不想那么早睡。”路小满努力想要坐起来。可惜他的力气没有金岑的大,这让他没一会儿就发现自己躺了下来——总算,晕眩的症状缓解了一些。
“你现在醉得厉害,赶紧睡吧。什么都不要说了,不然明天醒过来你一定会很后悔的。”
路小满忽然很生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躺下来很舒服,可是金岑的手一放开,他就立即坐了起来:“你凭什么管我,我就是不想睡,我本来应该今晚和严颜在一起!你让他躺到我身边来我就睡。”
有一会儿路小满没有得到回答,金岑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最终,金岑开口:“那么我现在带你去找严颜?”
路小满用力瞪对方:“我不去!严颜和我分手了!他说的!”
金岑极轻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知道吗?你的个性特别被动,从来不会自己去争取什么。例如现在,无论严颜想要做什么,要知道,你也可以主动找他谈谈。”
路小满觉得自己被诋毁了。“所以这是我的错?再说了,你凭什么说我性格不主动?我也主动过的!那时候我直接到公司找你,问你沈一醉是怎么回事——所以主动有什么用?!我主动找严颜谈又有什么用!我该主动到让他也像你以前那么讨厌我吗?!”
站在床边的金岑下意识倒退了一步。“对不起,小满,我没想到……”
路小满不耐烦而厌倦地打断对方:“别说对不起!我都说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觉得对不起我?——为什么我想要结束的就是结束不干净,不想要结束的偏偏就结束了!”
金岑站立在原地,他花了一些时间才重新走近,帮忙把路小满的鞋给脱了。“无论如何,小满,你先好好休息。所有的事,等你清醒了再说。”
“我醒过来我能见到严颜吗?”
“尽管这不是我有话语权的事情,但我保证一定会帮你。”
路小满的情绪安静稍稍下来,他想了想,起床想去拿东西。金岑阻止了他。“你还不睡?”
“我要拿严颜的领带,用来绑住眼睛。严颜一直想那么做。”
金岑顿了一下,接着沉住气商讨:“我帮你去拿领带给你,然后离开并替你关上房门。你保证之后你会好好休息?”
“只要你给我领带,我什么都答应你。”
路小满终于得到了领带。
金岑很快退出房间,这让路小满找不到人帮他绑领带。他自己试了一下,可不知道为什么手总是使不上力气……
他使不上力气。
无论他多想挽留严颜。
他使不上力气。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路小满只觉得头疼得快要炸开。他猜这就是所谓宿醉的症状,但除此以外,他相信其中也还有其他的原因——尽管昨晚醉得厉害,但所有发生的事情,所有他说的话,清醒后,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金岑说得没错,醒过来后,他无比后悔。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金岑了。
路小满在严颜房间严颜的床上恍惚了好半天。
或许这是头疼的好处,让他感受不到身体内部的其他疼痛,于是,他终于稍稍冷静。
这世上就是有很多事是求之不得的。
但日子还得过下去。
路小满在床上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他看到被丢在一边的领带,于是轻轻拿起盘好,然后从床上起身。
昨晚他没有洗澡就睡了,还穿着自己的衬衫和牛仔裤,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皱巴巴的一身,路小满振作精神决定先洗个澡换身衣服。虽然如今他几乎都睡在严颜的房间,但他的衣服还在隔壁的卧室,路小满走出房间准备往隔壁而去……他没想到自己在客厅看到了金岑。
料想中昨晚就已经离开的人,期待中希望再也见不到的人,让路小满措手不及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路小满尴尬地愣了愣,随后,努力镇定地朝对方带着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昨晚我喝多了。”他记得自己除了说过很多蠢话之外,也说了不少显然会伤害到对方的话。事实上,他真的早已决定放下过去的恩怨,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会忽然又向对方翻旧账。
金岑倒是显得若无其事:“没事,这世上有快乐型的醉酒者,也有悲愤型的醉酒者,我还见过醉酒的人举刀行凶的场面,昨晚的事我都已经忘了。”
路小满知道对方肯定忘不了,反正他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昨晚的蠢事。可是,金岑昨晚都提醒过他了,让他赶紧休息别说话,他没法责怪对方没有及时砸晕自己。他想着如此自然地转移话题,这时注意到餐桌上的早餐。
“我煮了点粥。”金岑解释,“我猜你现在应该想喝点柔软的东西。”
“谢谢。”不想继续欠对方情的路小满谨慎措辞,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在赶人,“你特对留下来,是有什么事吧?”
闻言,金岑首先将手杖搁在餐桌边,然后坐下,并示意路小满也跟着坐。
“事实上,我的确有些事想要告诉你。这或许不是我有权说的事,可是,你有权知道。”
路小满注意到这已经不是金岑第一次说自己没有权力做什么,他很难想象三年前的金岑那么说。
金岑在路小满落座后,思索着开口:“我不知道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多少,我不是有意打听,但你提及严颜父母的说辞,我觉得,或许你有什么误会。”
路小满不认为自己连这点理解能力都没有,能把严颜的说明给搞错了。“我有什么误会?”
“我听你说的,你似乎认为严颜的父母强迫严颜结婚去?”
“我不认为严颜的父母强迫他,毕竟,他自己是同意的。”
“可是,”金岑没有在意路小满对用词的较真劲,他表情认真地说下去,“严颜的父母不会要求严颜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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