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落于不远处见迟迟未来的李楚机,知道对方怕是被这二人联手生死不知,他暗自警惕就等着蓄势待发救走赫连幼清。
“前辈说哪里话,晚辈也只是巧遇。”胖掌
柜呵呵一笑。
“巧遇?”老妇人冷笑起来。“真当老身好骗?什么时候武林盟也走起这等偷鸡狗盗的事了?”
被拆穿身份的掌柜面色不变,依言笑道:“前辈既然知道是武林盟的事,还望看在故交的份上放我等离开。”他说真神色隐晦看了一眼距离他最近的宇文。
“谁跟你武林盟是故交?没想到你们前个盟主故去后,这后辈倒是变得越加不要脸面。”老妇人怪阴笑道:“不过老身倒是可以看在你们前盟主的份上,留尔等一具全尸。”
话音未落,老妇人劈手过去夺人,岂料一道禅杖将其挡住生生隔开。
老妇人一击不成见跛足僧人插手骂道:“贼秃驴,老身就知道你贼心不死。”
“阿弥陀佛,施主与小僧本就殊途同归,又何来贼心?”跛足僧人见老妇人躲闪的同时,袈裟下鹰爪如勾冲着赫连幼清的面门直去。
胖掌柜忙拉过赫连幼清避开二人夹击,躲闪不及之时,只觉旁侧劲风袭来,一柄寒光刃擦肩而过,刀面之上星眸映衬,宇文见一刀不成又旋开利刃刺向掌柜腰侧。
一时间连过数招,而那胖掌柜和宇文显然功力不及跛僧和老妇,眼看赫连幼清被擒,只听一道清啸传来,似破空利刃夹卷雷霆之势划开夜空。
跛僧和老妇双双面色异变,纵身猛然向后跃起,顷刻间玄冰寒刃铺天而落,仿若蛟龙现行,轰鸣声中,热浪翻滚如狂风入渊,一道残影没入烟尘,剑气凛然。
跛僧禅杖迎风挥出,乌黑寒光直取残影咽喉,与此同时,老妇人信手如拈花垂影,针尖厉芒根根齐发。
烟尘尽消之际,李楚机剑走游龙,招招落尽,变化莫测。
老妇人和跛僧再次联手,却不料宇文从旁协助李楚机,一旁的胖掌柜却明显伺机而动转身想逃。
跛僧凌空倒翻,一声长啸,手中禅杖突然化为无数光影,叮的一声,兵器相撞,火光四射,宇文用刀格挡却依然被禅杖打中腰腹倒飞后退,而那铺面的齐飞冰魄寒针却让胖掌柜一时不查险些戳成筛子。
胖掌柜连连避开,姿态狼狈,手下不免松了力道。
厉风袭来,赫连幼清只觉身子一轻,被胖掌柜因避开袭击而忙不迭松开的
她还未站稳,一枚寒针似卷起破军之势,迎面相撞。
“贼秃驴让开!”李楚机厉喝一声,却被跛僧拦住一时□□不得。
宇文心尖一紧,眼看冰魄寒针即将没入赫连幼清眉心,香消玉殒,他正要抽身过去抵挡,就在这时,一阵寒风气浪掀起,催动着树上的叶片也纷纷飘落。
只一瞬间迫于眼前的银针停止半空,仿若凝滞,慑人的寒气突然消失无影,叶片还未落下,手握利刃的众人已惊愕的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人。
那人眉目含情,姿容秀美,似踏清风而来,一袭白衣加身皎皎如月,恍如坠仙。
恍惚中,赫连幼清察觉到身后贴上了一个人。
熟悉的药香,却在铮铮的烈风中清冽起来。
一只手臂滑过她的脸颊,皙白的手指悄然的捏住了停滞在她眼前的银针。
赫连幼清还未回神,那人混着清风的声音已跌入她的耳际,一瞬间让她绷紧的神经都为之松弛了下来。
“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纵有千百出破绽,亦是无妨。”顾文君眼波含笑,手捏银针在眼前来回打量。“在下虽有幸耳闻,却又不曾领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罢顾文君转售歪头看向有些怔住的赫连幼清。“殿下觉得呢?”她语调清和,嘴角掀起细微的笑纹,仿若清风一般温润到了人心底,她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赫连幼清,姣好的面容下,眉如远黛青山,混着月华化为一道动人的波动在眼底徜徉。
说不出心绪扰上心头,从最初察觉顾文君到来而霎时的平静到如今心跳微乱,就连赫连幼清自己都分不清情绪几何,脚下不知觉得后退半步,却也因此正巧撞入了顾文君本就距离她颇近的怀里。
赫连幼清又是一怔,她身子一僵的同时,下一刻便听到那人颇为愉快的笑声。
那笑声绕着细润的清风,鼓动着微微震颤的胸腔跌入了她的耳际。
“殿下可还安好?”
赫连幼清在她霎时听出了对方的取笑之意,虽未言明却忍不住让赫连幼清心下一阵羞恼。
“顾文君。”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一字一顿。
第三十五章
顾文君的出现明显打破了之前的僵局。
由其对方那一身怪异身法, 单单让银针静止,不动声色来到人前,便以让众人心思各异起来。
“小子,识相的就让开, 老身或许还能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一些。”信手捏着银针的老妇人虽语气傲慢, 但姿态却越加谨慎。
“这么说让开也是死?”顾文君低低一笑,好看的弧度映衬在月下更显动人。她偏头去看怀里的赫连幼清。“殿下觉得呢?”
本就被顾文君刚刚捉弄而羞恼的赫连幼清闻言, 心下一恼。“谁管你!”
“那可不成。”难得收起语焉不详的笑, 神情正经的让赫连幼清都心下一紧。“如今我与殿下生死与共, 殿下与我而言又至关重要, 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殿下岂不是伤心?”
好不要脸。
心下更恼的赫连幼清脸上窜起一道绯红,但不知实情的众人却只道两人相交暧昧亲密, 关系非同一般。
“换言之, 殿下若受了伤,我亦……”顾文君倒没有继续说下去, 反而凑到赫连幼清脸庞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能量充盈的感觉简直是太棒了!
她又低低笑了起来, 愉快的神情让人看着只觉得咬牙切齿。
“是难过的。”顾文君的声音混着清风跌落在赫连幼清的耳际,恍惚间有热气袭上颊边,继而分不清是羞还是恼的赫连幼清猛的就要将人推了出去。
岂知手刚搭在顾文君的肩上, 对方却反手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 下一刻赫连幼清整个人忽的凌空而起, 脚下的失重忍不住让她无措的抓住顾文君的衣襟。
这时掌风擦过发髻,赫连幼清匆忙瞥过时多少瞧见抱着她的顾文君已在联手的跛足僧以及老妇人手下吃招。
铮铮烈风中,刮的脸颊都跟着生疼,顾文君一脚踢开跛足僧人,异能于掌心旋转, 反手一推打在老妇人肩胛,那老妇人只觉得吃痛,登时连连倒退。顾文君乘胜追击,劈手夺过银针的同时,旋一转身直接扎入上前攻击的跛足僧人的死穴。
一击毙命。
前后也不过几瞬的功夫,那僧人怒目圆睁,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
老妇人见了,翻身后退,下一刻一声信号筒
从她指尖飞出,还未在空中乍破却陡然像是被掐住了火焰,只听的嗖的一声却在无听到半个动静。
那老妇人闻声一愣,还未抬头去查探情况,眼前就忽的落下一道残影,定眼一瞧分明只刚刚她快速投掷出去的信号筒。
她惊愕的看向落地的青年人,对方眉目清和,一派温柔的模样,老妇人心知大势已去,不宜恋战,只得恨恨的瞪了一眼,反手一针掷出借机离开。
已然将异能在刚刚全部耗费的顾文君忙拉着赫连幼清躲避,堪堪避开那一针时心下止不住的念叨好险好险。虽暗自庆幸总算吓走了瘟神,哪知信号筒没召集无量宫的人,倒是给掌柜那一派的人马到来‘争取’了时间。
眼瞧着围上来的二十来名武林盟的人,仍旧抱着赫连幼清的顾文君已经四下打量起其他人来。
李楚机因之前中了暗算,刚刚也不过凭着丹田一股正气支撑到现在,虽提剑看着模样还挺严肃,但已然在刚才察觉到李楚机支撑不了多久的顾文君心知对方帮不上什么忙,更别提受伤的宇文。
相比于顾文君暗自吐槽今天就不该出门装大尾巴狼,掌柜这一边对顾文君深不可测的功力已心生警惕,就连李楚机等人都觉得有顾文君在不愁胜算。
哪知被众人给予‘不同希望’的顾家大郎在武林盟的人刚上前两步就放弃抵抗。
“我投降。”说话的青年双手举起,另类的举动和言辞各种意义上的让人大跌眼镜。
“顾兄,你?”率先开口的是宇文,这个在顾文君眼里半天也放不出一个屁的人。
“咱们要识时务。”顾文君说的语重心长,当然如果不去看对方那副病歪歪的模样谁能想到刚刚是眼前投降的这位大杀四方。“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为了加强效果,顾文君还拍了拍听了后脸色都稍显扭曲的宇文。“你我都是青年才俊,所以更应该识时务。”
众人:“.…..”
“可是明明刚才你……”
“我没力气了。”顾文君两手一摊,目光落向宇文就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小伙伴。“好歹我也是个病人。”
众人:“.…..”
“相信殿下在武林盟人的照看下定然能平安无事。”顾文君笑容和善的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