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事情到底没有瞒住,关于九驸马贪欢青楼的事情,第二日就传的沸沸扬扬,莫水寒一进翰林院的大门,就感觉到打探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他若无其事的坐在椅子上,刚拿出要校对的书籍,就看到萧恒急匆匆的向自己走来。
“你昨夜去青楼了?”萧恒的声音阴的能滴出水来。
莫水寒冷冷的“嗯”了一声:“有事吗?”
“你疯了?”见四周人都朝这边看来,萧恒赶紧放低声音:“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里多危险?还有,你身为驸马,竟然跑去那里,是不要命了吗?”
莫水寒头也不抬的说道:“多谢萧大人关心,不过这是我的私事。”
萧恒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你恨我,你想怎样报复我都行,但是我求你,能不能别毁了自己?”
莫水寒好笑的的看了他一眼:“萧大人怕是还没睡醒,好好的我恨你做什么?”
“你……”萧恒还没来得及再说,外面就进来几位太监:“九驸马,陛下有请。”
翰林院的众人都同情的看着莫水寒,莫水寒却不急不慌的站起身,萧恒一把将他拦住:“你小心点,我这就想办法救你。”
莫水寒推开他:“多谢萧大人好意,不过这是下官的私事,不劳萧大人费心了。”
九公主也是一大早就被宣进宫里,果然太后问的也是昨夜驸马去青楼的事情,在大境朝,驸马虽然可以纳妾,但必须经过皇家同意,并且妾室也必须是由皇家选择,绝不能私下与女人不清不楚。
九公主听了太后的问话,反而替莫水寒辩解:“这也不能怪他嘛,不是您说的驸马要是一个月治不好病,就让我们和离吗?驸马心里着急,又不能拿我一个公主试药,当然要去找其他女人喽,要怪也怪你们,谁让你们那么逼他了?”
太后噎了一下:“这么说来,反倒是哀家错了?”
九公主想到太后说的一个月不行就和离,莫水寒整日拿着这话堵自己,便撅了撅嘴:“当然是你的不对,要不是你逼他,我们也不会这样。”
“放肆。”圣上怒道:“小九,你怎么说话呢?太后一心为你,你怎能如此伤她的心。”
九公主咬了咬嘴唇不说话,正好太监宣着莫水寒到了,圣上便将火气对准了他。
莫水寒才刚要跪下拜见,就听圣上在头顶上问:“驸马,昨夜你去了哪里?”
莫水寒听出语气不善,并没有慌乱,依然缓声回答:“臣昨夜与金大人相约去了春江阁听曲子。”
“光听了曲子吗?”太后面色冷淡的询问。
“是,上次御书房认识金大人后,发现他对音律也非常有兴趣,恰巧昨夜春江阁作了首新曲,臣就邀金大人一起过去,期间还有其他人伺候,皆可作证。”
圣上和太后盯着莫水寒看了许久,见他毫不心虚,这才抬手让他起来:“即便如此,身为驸马也该注意身份,怎可闹出如此大的笑话!”
想了想圣上又问:“昨夜闯入青楼与你闹起来的人是谁?你们是何关系?”
莫水寒抬起头悄悄看了九公主一眼,九公主吓得捂住嘴巴,直对他摇头,莫水寒便又低下头:“应该是走错门了。”
圣上原本是担心莫水寒有其他牵扯,此时看着小两口的眉眼官司,大概也猜出来怎么回事,气的拂了拂袖子:“你们两个,成何体统?”
九公主也吓得跪在莫水寒身边:“父皇,您别生气了,我们知道错了。”
太后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你说说你们,从成亲后就没消停过,现在可好,居然闹到了大庭广众之下,简直是有辱皇家尊严。”
莫水寒愧疚的垂下头:“是臣不够庄重,考虑的不周全,请陛下责罚。”
九公主急忙护住莫水寒:“不怪我家驸马的,那个姑娘……”
莫水寒悄悄拉住她摇了摇头:不能说。
九公主临时改口:“那个姑娘是我找去给我家驸马治病的,不过我后来反悔了,就去找驸马了。”
皇上和太后都有些头疼:才刚成亲就闹的满城风雨,以后再让他们过下去还了得?
因为莫水寒这边人证俱在,太后和圣上也抓不到把柄,再加上九公主搅和其中,两人只能挥了挥手打发两人离开。
一到宫外,九公主就得意的抬起下巴:“本公主今天可救了你,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莫水寒翻了个白眼:“多谢公主。”要不是她,也闹不到这种地步。
九公主鼓起脸颊:“昨晚还叫湘雪,现在又变成公主了,你怎么这么多变啊?”
见莫水寒不说话,九公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他又盯着左相家的那个侍卫出神,九公主在他眼前摆了摆手:“你总看他干嘛?”
莫水寒收回视线:“你不觉得他面善吗?”
九公主嗤笑:“我都见过他多少次了,还能有什么感觉?不过……当初第一次见他,是觉得有些眼熟。”
莫水寒又把视线转向那人,小声呢喃:“你呢?每日看着皇宫大门,可曾觉得似曾相识?”
九公主没听清,伸着耳朵问道:“你说什么?”
莫水寒摇了摇头,又变回冷冷清清的样子:“没事。”
九公主见他又成了一副疏离淡漠的模样,气的跺了跺脚:“总是这样,若即若离!”
第19章 夺心大作战
初秋的夜晚,仿佛连空气中都带着阵阵收获的气息,莫水寒再次从噩梦中惊醒,他习惯的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走下床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这才压抑住内心快要奋勇而出的恨意。
莫水寒推开窗子,仰头看着窗外的明月,窗下的草丛中,各种虫子不断发出清悦的叫声,一阵秋风吹过,莫水寒轻轻打了个寒颤,却依然站在窗前没有离开,他深深叹了口气,又想起下午看见的那个侍卫安奉,想着想着,思绪不知何时就飘到了九公主的身上:待到将来一切事明,她是否会受到伤害?又会不会恨自己对她的欺骗?
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甩出脑袋:早在十年前,自己就没有选择了,至于九公主……必须快刀斩乱麻,不能再纠缠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莫水寒打开房门,眼熟的一幕再次上演,依然是春兰和秋菊拿着两根狼牙棒挡在门口,拦着不让他出门。
莫水寒面无表情的开口:“今天是为了什么,说快点我还有事。”
九公主能感觉到莫水寒有些不同,似乎又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冷淡又疏离,她有些小心的问道:“驸马,你怎么了?”
莫水寒没回答,反而看了看旁边婢女手上端着的药碗:“还是喝药吗?”
不等九公主说话,莫水寒就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向九公主展示了一下碗底,莫水寒冷清的问:“我可以走了吗?”
九公主放下已经伸到半空准备拦他的手,莫水寒示意侍雨和侍月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几个丫鬟,对九公主行了个礼就离开了。九公主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侍雨看着不忍心,轻声安慰:“公主别伤心,公子他昨夜定然又是做恶梦了,每次恶梦醒来,他都会有一阵心情不好的。”
九公主回头问道:“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总是会做恶梦吗?”
侍雨摇了摇头:“公子的心事从不对别人提起,奴婢也不清楚。”
九公主有些失落,没精打采的往回走,就连吃饭也有些心不在焉,沈麽麽看了,叹道:“要抓住丈夫的心,首先要投其所好,培养和他共同的兴趣,这样才会引起他的注意,像公主这样总是整他,他躲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与你交心呢?”
九公主求救的看向她:“那我怎样才能投驸马所好呢?”
沈麽麽想了想:“有了,驸马之前不是说过爱音律吗?不如公主学着弹一支曲子?要知道这男人最抗拒不了的,就是知书达理、温婉娴淑的女子,尤其是像驸马这样的人,定然更加喜欢,公主要是能让他看到你这一面,驸马肯定会动心的。”
九公主眼睛一亮,站起身一拍桌子:“好,为了驸马,本公主就豁出去了!”
为了练琴,九公主难得三天没缠着莫水寒,莫水寒感到轻松的同时,也有些不可思议,直到三天后的下午,他刚进府,春兰就站在熟悉的地方,脸上摆着熟悉的笑容,手上做着熟悉的动作:“驸马,公主有请。”
他就知道!
莫水寒随着春兰一路来到后院的小桥旁边,见九公主正坐在湖边树下拨弄着琴弦,莫水寒挑挑眉:这是……换路数了?
九公主一见他来,立刻摆出一副温婉优雅的姿态,一阵琴声从琴弦流出,莫水寒驻足听完,九公主得意的站起身,走到莫水寒面前:“驸马,我弹的怎么样?”
莫水寒点头:“很特别。”也不知她怎么弹的,反正就是没有一个音在调上。
九公主一扬下巴:“这琴我可是练了许久的,想当年宫里的几个姐妹,就我弹的最好!”
说着又做作的揉了揉手腕,假惺惺的感叹:“哎,许久不弹,都生疏了。”
莫水寒咬了咬下唇:“听得出来,确实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