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辞的声音恢复了男声,虽然并不是那种粗犷的男声,但也与台上那婉转迂回的细腻白衣美人的声音千差万别,这么一大声起来,刘子骁简直吓了一跳,好像被打过的脸又在隐隐作痛了。
“我我我我我……”刘子骁下意识的捂住脸,然后稍微近了些,脸上微红,“我是来道歉的,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贺辞随意瞥了他一眼,贺辞这个人其实审美相当严格,以至于还真的有一种没有特色的人或者物就记不太清,也懒得记,也没资格让自己记着。刘子骁的脸捂着,那就更不记得了。
道歉?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可是我竟然没有当时就还回来?贺辞的心情本来就糟糕,见刘子骁那委委缩缩的样子就更加烦躁,于是站起身来,然后走近了刘子骁。
越来越近,刘子骁有点悲伤的想:美人真是高挑啊!也不知道比我高了多少。我现在和牛奶还来得及吗?
不过,越近,那张美丽耀眼的脸带来的震撼就越来越深,简直有种逼人的美,让人不敢直视。
到了刘子骁面前,贺辞稍稍倾下*身子,那张美丽耀眼的脸几乎要碰到刘子骁了。
刘子骁甚至可以闻到美人身上淡淡的清爽味道,不是脂粉味,干净到似乎没有化妆。
贺辞的手碰到刘子骁的脸时,一瞬间,心跳如雷,刘子骁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你流鼻血了。”贺辞轻轻地开口,然后往刘子骁的鼻子下一抹,白皙修长的指间染上血色,淡淡痕迹,甚至有种亵渎的错觉。
刘子骁眼睁睁看着贺辞将染血的手指放在自己的鼻子上闻了闻,然后神色变得奇怪,甚至于淡淡一笑:“果然,我还是很喜欢血液的味道。”
贺辞的笑给了刘子骁一种花开花落的感觉,美到了极致,冲淡了刘子骁流鼻血的窘迫,可是,美人说这话这么就那么诡异那么危险的感觉呢?
那股子危险终究让刘子骁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撞到了身后的门,头上一痛,刘子骁一摸——一个大包!
贺辞噗嗤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走近刘子骁:“你在怕我?可是真的我不吃人。”
看着贺辞毫不介意把手指上的血摸在雪白的戏服上,血色鲜明无比,妖异模样,那种错觉更加的诡异。
贺辞的发髻是卸了的,但是他还是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扎在了脑后,略长的黑色刘海衬托着他更加肤白若雪,唇色妖然。
可惜的是,美人脸上笑意一闪而过,眸子依旧冷漠,让那张脸更加精致而无情,像是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
脖子莫名的有点凉啊!你不吃人可是喝血啊!
一瞬间,刘子骁脑补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虐恋,而后甚至觉得美人长出尖尖冷酷的毒牙也是美的。
以我的血奉养你身,流动的液体温暖你无情的唇角,永生永世冰冷的爱情啊!
真是凄美的脑补。
刘子骁咽了咽口水,闭上眼睛,徒然一副献祭的样子。
鼻血止住,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嘀嗒却还是落了一滴,鲜明在干净的地上,宛若绽开一朵血花。
贺辞眸眼幽深,暴戾的情绪在深处风起云涌。
作者有话要说: 超级有感觉的一对啊!还有,绝对不是灵异文。
☆、残酷的“初恋”
刘子骁那天回去的时候是恍恍惚惚的,像是丢了魂,鼻青脸肿很厉害,鼻子差点没变相。
葛楞吓了一跳:“我靠!眼镜,你被黑、社会群殴了吗?”
刘子骁生无可恋地瞥了他那一身男人味十足的肌肉,打了个寒战,然后冲进了浴室。
葛楞随意拍了拍自己雄壮的胸肌,冲着杨皓尘有点自豪:“现在才想起羡慕我的身材了,要有我这么健壮也不至于被人打成这样,真是可怜,你说要不要帮他打回去?”
“哦,你去吧。”杨皓尘连眼神也没有给他一个,对葛楞那熊一般的身材实在不敢苟同。他懒洋洋地看着一本书,明显对舍友的事情没那么上心。打架这种事,他觉得以刘子骁那样斯文败类的是不会做出来的,估计是有什么内情。
杨皓尘猜的没错,刘子骁这哪是会和人打架的,何况被自己“女神”揍,在还没有回过神之前他就已经在想象中破灭,这一次贺辞的下手更重,还真是见了血。
他记得那人手上的力道,让人无法反抗,眉眼凑近愈发英气,连喉结也是那么鲜明,然后在他心疼自己眼瞎之际,贺辞粗暴地扯下那套白色长袍,露出洁白平坦但却有力的胸膛,甚至还有着精秀的肌肉,他永远记着那句话,贺辞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滚吧!永远不要再用那种看女人的眼神看我!”
于是,他的追求他的初恋就成了一个笑话!彻彻底底的笑话!像是个白痴一般送上去给人揍了一顿!
或许是自己眼睛的度数超过一千了。刘子骁摘下自己的眼睛狠狠地扔在了浴室的地下,还狠狠地踩了一脚。
水哗哗地留下来,湿了全身,从头上打下来,从脸上流下。
再然后,眼糊了水更加看不清的刘子骁同学就那么悲剧地踩了肥皂,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屁股差点没成两瓣。
“妈的!人倒霉起来肥皂也要害死人!难道提醒我捡肥皂!”刘子骁自嘲地骂了自己一声,准备爬起来,可惜那股巨痛几乎让他散架。
巨大的声音自然让几位室友听到了,杨皓尘放下书,眉头微皱:“葛楞,你去看看,别摔死在浴室了。”
葛楞自然毫不在意,热心的他顿时一溜冲了进去,然后大喊大叫:“天啊!你怎么摔一下全身都青了!皓尘,120叫医生!”
“闭嘴!扶我起来!”刘子骁终于是怒了。
当天晚上,一瘸一拐还眼睛看不清的刘子骁同学竟然难得大方一回请了客吃饭。
是的,带着杨皓尘和葛楞两个人来了学校外面的特价家常菜小餐馆,一甩菜单:“随便点!我请客!”
杨皓尘嘴角抽了抽,也算看出来刘子骁是受刺激了,也就懒得再给他刺激了,将菜单扔了回去:“我随意,你点。”
葛楞倒是个吃货,眼睛亮了亮,一开口就是:“红烧肉辣子鸡清蒸鲈鱼糖醋排骨……”
刘子骁眯着眼睛:“就这吧,挺大一盘。”
过了一会儿,一大锅的特辣牛杂混搭火锅上来了,那火红的一片简直呛眼。
刘子骁随手捞了一筷子往嘴巴里放:“红烧鱼吗?挺大一锅,你们也吃啊,多吃点不要为我省!”
下一秒,刘子骁立刻从凳子上跳起来:“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全部是辣椒!老子要配眼镜!”
葛楞倒是乐滋滋地从书包里拿出几包□□泡面,拆开扔进火锅里:“辣点我喜欢。”
杨皓尘:“……”
是的,每个人失恋了都有自己的发泄方法,刘子骁觉得自己要破财消灾,于是“大方”请客喝酒,把自己灌的醉醺醺。看见旁边一眼镜店还想去配眼镜,将钱包往前台上一拍:“给我测测度数,看我是不是瞎!”
此刻刘子骁一脸青肿眼睛眯起来恶狠狠的,而葛楞则是张大嘴巴吐出舌头消辣。可怜眼镜店前面那小姑娘差点没报警,也幸亏同来的杨皓尘发挥了帅哥优势解释了一通,让葛楞将那个丢人的家伙带回去。
刘子骁扒着台死活不肯走,嘴巴里嘟囔着:“我要测!我眼瞎了!还失恋了!男女不分……”
是的,喝醉了的刘子骁豪放多了,简直完全没有平时温和斯文的模样。
杨皓尘可完全没有照顾一个醉鬼的打算,想了想,将刘子骁扒过来放葛楞身上:“走,就近开个房间把他扔了!”
杨皓尘这样说了,也的确这样做了,开个房间将扔一丢床上,关上门就走了。
葛楞也就人情了那么一秒,然后好心帮刘子骁脱了个鞋用被子卷住,一下子也走了——“我泡面没了,回超市买去,你就好好睡。”
刘子骁是半夜醒的,看着空荡荡的宾馆房间发了一会呆,下意识扶了扶眼镜才想到眼镜已经被自己摔了,然后他想起了一件事——有生之年,他终于第一次失恋了!还是如此荒唐的失恋!
想到那张精致的脸庞,而后,再想起的是那个人毫不留情的拳头,再是白花花的平坦胸膛……刘子骁捂了捂脸——一个男人为何要长那么好看!
想着清醒一会的刘子骁就那么出了房间,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流浪一下表达那些从来没有过的失恋感觉。
没错,刘子骁文艺了!——错误的爱情错误的性别啊!
于是,命运就是那么巧妙再次的狗血了。
刘子骁一瘸一拐像是半夜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的人一般在大马路上游魂,几个下夜班的吓得差点没报警。
凌晨两点二十一分,这是据刘子骁自己后来计算,在那个天桥的人行道上,远远的,近视眼刘子骁看到一个全身雪白的长发姑娘准备跳楼。
“等一下!”刘子骁觉得自己剩下的一点醉意全部没有了,不顾着一瘸一拐竟然是飞奔而去,这速度简直不一般,差点没把屁股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