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基本的是生活习惯的磨合,喜辣的和不吃辣的总得有一个要妥协,而且现在很多人都无法接受同性恋,你们走在路上行为过于亲密,势必会带来不好的影响,你们能保证你们能一直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么?”
“小清是我们的孩子,我们自然会考虑得多一些,有人因为他和你在一起而辱骂他,对他有偏见,这会令我们很心疼,我们舍不得他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当然,可能你们可以说不会在乎那些流言蜚语,或者你们会用自己的方式,不让那些流言蜚语出现,那么又有一个问题,你们怎么保证你们能过一辈子?”
“说直白点,小清和女的在一起,我们都怕小清被人欺负了,吃亏了,更何况和你在一起,小清乐意走上这条艰难的路,我们再不能接受也能在后头帮衬着,哪天你们不在一起了,小清吃亏了,我们该找谁负责?小清受伤了,我们后悔还来得及么?我们赌不起,也舍不得拿小清赌。”
陈颂维讲完,喘了口气,拉过眼眶微红的陈远清,接着道:“今天辛苦你来接我们了,我们先回去了。”拒绝的意味显而易见。
陈远清这次脱离得薛荣楠很容易,当然陈远清也没心思想这点,他只觉得鼻头酸得很,他想过爸妈会反对,可能因为接受不了同性恋,可能因为抱不到他的孩子,可能因为觉得丢人……
他想过很多可能,唯独忽略了最简单也是最真挚的可能,那就是爸妈心疼他过得小心翼翼,害怕他遭受流言蜚语,舍不得他过得苦,担心他会吃亏,他享受了爸妈这么久的爱,却生生就这么忽略了他们的爱。
陈远清喉头一哽,自责难受得说不出话,就红着眼,沉默地跟在父母身边。
薛荣楠不远不近地跟在陈家三口后面,闷声不吭地就进了陈家客厅,然后“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膝盖撞地的声响让沉默的三人都转了过来,陈远清和刘英兰脸上都是显而易见的惊诧,陈颂维眼中惊诧过后便道:“这是哪国的习俗?进门要行这样的大礼?”
陈远清何曾见过这样的薛先生,眼里就泛起了心疼,一个冲动就想跟着并排跪下,却被薛荣楠阻止了:“阿远,你别跪,地板凉,对你膝盖不好,和爸妈一起坐着。”
薛荣楠抬起头,目光认真地看向陈父陈母,沉声说道:“叔叔阿姨,我是真心想叫你们爸妈的,和阿远一起照顾你们,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威胁你们,也不是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同情,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看到我的一个态度,给我一个机会。”
“叔叔刚刚说得都对,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有考虑过向你们隐瞒我和阿远谈恋爱的事实,但在我看来这是对阿远的不负责,我从来不认为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委屈的,我不想让阿远受这样的委屈。”
“我从前没有和人定下来过,圈子里玩玩的太多,但我是想找一个过日子的,我很庆幸我能遇见阿远,我们俩都认为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所以我很珍惜他,我想宠着他,宠他一辈子,想随时随地都可以让他对我任性,对我放松。”
“我和阿远到现在一次真正的性行为也没有发生过,这或许不能说明什么,但我想说说我的原因,因为我想给阿远足够的尊重,我想在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后再完全拥有他,这样阿远才不会吃亏。”
“我每天都觉得和阿远相处的时间太短,几次想开口让阿远和我住一起,但我觉得应该先得到你们的同意,在你们完全同意我们的关系以后才能和阿远同居,这样你们才能放心。”
“生活习惯不同可以改,阿远不吃香菜我可以帮他吃帮他挑,阿远喜欢醋我会帮他买最好的最新鲜的醋,流言蜚语我会从源头阻止,不让别人的闲话伤到阿远,我的确不能保证完全安安稳稳地和阿远过一辈子,但我会努力对阿远好,让阿远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
“叔叔阿姨,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改口叫你们爸妈,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和阿远过一辈子?我爸妈今天也回国了,晚上我就带阿远去见他们,他们不知道你们回来了,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今天晚上就和我家人见一面,在衡量衡量我值不值得让阿远赔上一辈子,在看看我会不会让阿远吃亏。”
刘英兰已经嫁过一个女儿娶过一次媳妇了,真真假假的感情自然看得分明,对着这么一个认真的人,她无法拒绝,她甚至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
显然陈颂维也是这样想的,最后他们同意了一起吃晚饭。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室友差三天生日,请她们吃饭,一不小心吃太多了,然后就逛校园逛了好久!我可以假装12:02是昨天么。。。
☆、只属于他一人
冷空气来得很突然,昨天还可以穿着风衣耍帅,今天就不得不裹上厚厚的羽绒服,短款都嫌不够保暖,这时候的被窝总是特别让人离不开。
简单花纹的棉被因为前几日难得的大太阳而被晒得很松软,中间的一大团特别的显眼,乌黑的发色在整个浅色的床单三件套上出乎意料的柔软了下来,床边突然站着一个人,扯了扯被子,柔声唤着:“阿远,起床了。”
床上那一团,下意识地往被窝里又缩了缩,讲不清是被那柔和的声音唤醒还是被那不能忽视的热气弄醒,陈远清睁着眼,仍然犯困着,嘟囔着:“我还没刷牙。”
“没刷牙也甜甜的,可以再来一下么?”说着征求的话,动作却是不容拒绝的,陈远清浑身软绵绵的,却是不能再清醒了,红着脸,不着边际地想着,薛先生的吻技越发好了。
“爸妈等着呢,今天可是难得的好日子,明天随你怎么赖床好不好?”薛荣楠把捂热的秋衣秋裤递给陈远清,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喜色,眼神一直落在陈远清身上,明天就可以光明正大帮阿远换衣服了。
陈远清矫情兮兮地想让薛荣楠出去再换衣服,瞅着薛荣楠的春风满面,愣是接过衣服就缩在被窝里悉悉索索,垂着眼,感受着薛荣楠灼灼的目光,脖子脸都红成了一片。
换好衣服刷着牙的时候,陈远清看着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眼角弯得格外显眼,今天可是难得的好日子,是他和薛先生定下来的日子。
一切的发生在陈远清看来都犹如踩在棉花糖上,甜甜的软软的,香得有些不真实,那日双方父母吃饭的时候,薛氏夫妇诚恳到陈远清也难以想象。
陈远清和薛荣楠闲聊的时候知道他父母都是事业型的大忙人,全世界地跑,那天见陈父陈母态度不甚放心以后,两夫妇竟然就都决定暂时回国住一段时间,甚至直接买下了陈家隔壁的一套别墅,每天串门,说是上赶着当亲家也不为过。
那日第二天陈远清听到薛荣楠说他们成为邻居的时候,心里不可谓不惊诧,却被薛荣楠狠狠抱住:“阿远,阿远。”
陈远清回抱住薛荣楠,手轻拍着薛荣楠的背,薛先生突如其来的脆弱让他有些心疼,温柔地安抚着:“怎么不开心啊?”
“我是被姐姐带大的,我一直以为他们不喜欢我,每年就国年的时候可以见他们一面,在我很小的时候,还闹过一个笑话,在有一次他们国年回来的时候,我喊他们喊成了‘叔叔阿姨’,”薛荣楠感受着自家宝贝体温的时候,感觉很安心,很舒适,“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们更像是和我流着一样血的陌生人,我很喜欢听你讲你家的事,因为那是我从没体会过的,我一直以为我不在意的。”
陈远清和薛荣楠陷入热恋后就完全是个小话痨,随便买个拖把都能讲小时候和姐姐靠拖地来争宠的二三事,每每这时,薛荣楠都喜欢把陈远清抱到自己腿上,一边听着陈远清讲,一边凑不要脸地吃点热豆腐,常常这样坐个一下午都不会腻。
“他们是在讨好我么?我该怎么做?”薛荣楠树袋熊似的抱着陈远清不撒手。
陈远清仰脸亲了亲薛荣楠,他家薛先生为什么会这么可爱,陈老大爷心里的怜爱之情是怎么也止不住,讲话也和哄小孩似的,特别温柔:“我的傻阿荣,叔叔阿姨怎么可能是在讨好你,他们爱你所以才对你好,爱你才希望你能幸福,你不需要刻意做什么,你要觉得不自然可以先把他们当朋友一样相处,聊聊天,吃吃饭,怎么样?”
薛荣楠察觉到陈远清像对待小孩子似的对待他,不由心里好笑,因为父母带来的不自在也消散了好多,顺势当起了小孩:“你傻,不是叔叔阿姨,跟我念,是爸爸妈妈。”
陈远清失笑,本来有些困难的改口也轻松了起来:“好,是爸爸妈妈。”
薛荣楠低头吻住陈远清,有些凶猛,勾着陈远清的舌头不肯放,过了一会才缓下来,一下一下地吻着,直至陈远清双眼迷离,喘不过气的时候,他贴着陈远清的唇一字一句的说:“我们是一辈子的家人。”
陈远清感觉到手指上多了什么,想低头去看,却忍不住轻咬了一下薛荣楠的下唇:“当然了。”手指上肯定是一个戒指,陈远清想着,真没新意,但怎么办,心跳得好快,好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