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好奇,我回头去看那人,却见那人佝偻着身躯,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然后就倒在了地上。
“......”我擦叻,这什么剧情发展。
不会是死了吧......
我望了望四周,没人,于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蹲下身戳了戳那人的后颈,感觉有些烫是怎么回事?
那人轻吟了声,我大大松了口气,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用力把他翻个身,见他很难受的喘着气,眉头紧皱,我伸手摸了摸那人汗湿的额头,发烧了。
我,是救呢,还是救呢,还是救呢......
见他握着我一把零钱的手都无力的摊开,我拿回我的钱,咬咬牙,打了个120。
急救室的灯熄灭,主治医生朝我走了过来,他取下口罩道:“他身上中了两刀,不过都不是要害,只是失血过多加上缺水饥饿导致昏厥。”
纳尼,还被砍了两刀?!
医生又道:“已经脱离危险转到普通病房了,可能半夜就会醒,先输两天的营养液,期间别给他喝水,可以用棉签打湿嘴唇,阿林,你给他填一下住院表。”
我急忙道:“谢谢医生。”
被叫阿林的是个女护士,她走到我面前,手里端着硬夹板,面无表情的拿着笔道:“病人叫什么?”
“啊?叫叫叫什么?”我惊的说不清楚话。
女护士看了我一眼,“对啊,病人的姓名。”
“......哦哦哦,叫顾顾顾垚,对,顾垚,姓姓顾的顾,三三三个土的垚。”我抓了抓自己的后颈。
女护士刷刷记下,接着问:“你们什么关系?”
“关关关系啊,我们,呃......”我突然想到了我的网名,露齿一笑,“我是他爸爸。”
女护士上下打量我,我讪讪道,“就就就是类似呃......干,干爹。”
女护士:“......”
真要命,我抹了一把脸,女护士记完后,撕了张单子给我,高冷的仰视我道:“行了,到前台缴费,你干儿子转到了4—19病房。”
我接过单子点头道谢,那护士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道:“帅哥,口吃是病,得治。”
我:“......好,好的。”
到了前台才发现没带钱,我急急忙忙招了个出租车回家,回家闻到饭香才想起尼玛出门的时候还煮了饭的,肯定吃不了了,我拔掉电源,拿了钱和两件衣服,然后又赶到医院。
办完手续,简直是身心俱疲,我拿着那人被换下来的衣服慢吞吞的移到病房,叹口气,然后推门进去。
我走到便宜儿子的病床前,端详起来,锋利的黑眉蹙起,密长的睫毛,麦色的肌肤,露出的手臂肌肉纹理很漂亮,充满了力量,苍白的脸色衬托着两片薄唇鲜红,脸型轮廓深邃,却透着一股子没长开来的青涩。
我靠,还是个小美人,十多岁的样子吧,初中?高中?
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照了一张相,再怎么说他刚刚也抢劫了我啊,万一他抵赖或者要挟我,我还可以拿照片威胁。
一坐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不行了,还好买了两盒泡面,我泡了一盒,狼吞虎咽的哧溜完,见人没有转醒的迹象,便去医院外面的便利店买了两张毛巾和牙刷。
拿着手里的东西在医院外面当了会儿石雕,感叹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事情,决定等他醒了就让他打电话给他家大人,但我还是准备明天跟老师请个假,我才不会说我是趁机偷懒。
只是事实证明,我上辈子一定是个折翼天使。
回病房后,中途便宜儿子输完了血,又换了两瓶吊水,然后就没输了。
医生说他可能半夜会醒,于是我拼命熬着在另一张床上玩手机,终于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躺在床上的人已经自己坐起来了。
他脸色十分难看,皱着眉,一声不响,见到我他一愣,立马戒备起来,眼神冷的像把匕首。
卧槽,这真的是十多岁的小骚年吗。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友好,“那个,你好像受伤了,所以还是躺着比较好。”
他防备不减,盯着我没说话。
“是这样的......你还记得你抢劫的那个人吗?”我笑着走到床尾的位置,然后指了指自己,“我就是你抢劫的那个。”
“......”他的眼神突然变了,我怎么从里面看到我是傻缺两个字。
我决定不跟小屁孩计较,直接跟他开门见山说:“你虽然抢了我的钱,但是我看你小,我不把你送到警/察局,你打电话给你家里人吧。”
听我说了这句,他抿着唇终于开口:“明天我就走。”
我开口阻止:“不行。”
他疑惑又戒备的望着我。
我道:“我已经交了一个星期的住院费了,你要是走的话先把钱给我。”
“......”
“这样吧。”我挠了挠头,壮着胆子,顶着他的眼神压力,走到他床前,伸手一把搭上他的肩,他呼吸一促,想要闪开,但好像扯到了伤口,倒抽了一口气。
“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想扶你躺下来而已,我看你这样子肯定也害怕被家里人发现,就等你先住满一个星期吧。”
小伙子沉默了,于是我又道:“我已经跟这里的医生说你是我儿子了......”
他猛的抬头瞪我,我假装没看见,“咳......这一个星期你就好好当我儿子吧,给你编了个名字,叫顾垚,姓顾的顾,三个土的垚,哦,我叫顾萧,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萧。”
他依旧瞪着我不说话,我小心翼翼的道:“不然,您告诉我您的名字?”
“......”片刻他侧开头,用沙哑的照样能让人怀孕的声音小声道:“从今天起我就叫顾垚。”
我满意了,然后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你等我一下啊。”
去厕所捣鼓了翻,我拿着热毛巾又走到病床前,道:“我帮你擦擦脸先睡觉吧。”
他愣了愣奇怪的看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我笑眯眯的伸手,这孩子还是挺乖的。
擦了脸,还顺便擦了擦脖子、肩膀和手臂,扶他躺下后,我累的冒汗,老子还没这么照顾过人。
去厕所我也准备洗脸刷牙睡一觉,洗着给顾垚擦脸的毛巾时,我不得不瞪大了我的钛合金x眼。
这死孩子到底多久没洗澡了啊!!怎么这么黑!!
这一觉睡得并不好,我择床,窗外的天已经亮了,我翻了一个身还想着继续睡,但是门被敲响了。
我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迷瞪瞪的下了床去开门,顺便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便宜儿子,却见他早就醒了的样子睁着眼看我。
我下意识的搓了搓眼角,没有眼屎,然后对着他嘿嘿一笑,“醒了啊,估计是护士来给你打针了。”
他望着我不说话,我也不指望他开口了,在又一阵敲门后打开门。
是昨天那个护士。
她看了我一眼,“才起来?”
我直接点头。
她道:“昨天是个结巴,今天直接成哑巴了?”
“......”
她没再理会我,拿着病例本冲病床上的人道:“是叫顾垚吧?”
没人应。
床上的人,已经把眼睛闭上了,我在旁边闷着偷笑,你要高冷,这边这小伙子比你还高冷呢。
女护士上前抬起手貌似是想把顾垚拍醒,手还没落下去就在半途顿住了。
因为顾垚突然睁开了眼,那眼神犀利的比看我还蜇人,然后他冷冷开口,“要打针就快点。”
这女护士似乎被他那气势给镇住了,然后不再说话,打了针,挂了水,给了药,写了些东西,过程不过几分钟,然后踩着高跟仰着头离开了病房。
我愉快的送她出去,还给她挥了挥手说了句再来啊。
回病房,见顾垚看着我,我弯起眼凑上前,“儿子,你刚刚太威武了,一下子就把那小婊砸镇住了,嘿嘿,我先去洗漱,待会儿来伺候你。”
顾垚的伤是被刀划伤的,一处是前胸,一处是在上臂外侧,都不致命,输了血过后他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我把床摇起来,给他擦了脸、颈和手。
又把床摇下,洗了毛巾,走出厕所,我看了看时间,七点半,于是对顾垚道:“医生说你这两天最好都别吃东西别喝水,我出去吃个早饭,你再睡会儿吧。”
本以为得不到回答,没想到他却嗯了一声回应我,然后不理我诧异的眼神闭上了眼。
忍不住上前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嘻嘻道:“乖儿子,等爸爸回来啊。”
顾垚睁开眼死死瞪我。
穿上衣服,拿上手机出了病房。
我决定还是先不跟范戚和胡乐他们说,我一说他们肯定得骂我,到医院外面的早餐店里点了份豆浆油条慢吞吞的吃起来,折腾到八点才掏出电话打给上课的老师请假。
结果下场是作业要多交一份。
作者有话要说: 顾萧(严肃):我就是你爸爸。
顾垚(笑):嗯,不过比起口上占便宜,我更喜欢身体上的。
顾萧:我已经跟这里的医生说你是我儿子了。
顾垚舔了舔顾萧的嘴角:嗯爸爸,现在让我好好敬敬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