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去不太好吧?” 用什么身份去才是最大的问题。
“担心什么。”
顾繁夏伸出手来握住身边人放在桌底下的手,“去吧,不用担心。”
听到卿乐答应去,全家人不由得松了口气,那个汇演和晚宴绝对无聊死人,谁愿意没事跑那去凑热闹啊。
不知道老人怎么心血来潮,以往每天主办方下多少次邀请爷爷连看都不看一眼,今年居然主动说要去。谁都怕自己被点到陪同,谁都不想去,既然已经确定了由乐乐去,众人也就放心了。那么无聊的汇演和晚宴,谁都避之唯恐不急。
但是所有人都想差了,卿乐不但没有不喜欢,反而相当兴奋。回来的时候众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想要找个欢乐,结果人家一本正经说:“可好看了,那些节目都表达出了对祖国和对军人的热爱,尤其赞美了军人的伟大,我也觉得军人太伟大了。”
呃……众人各自找理由散开了。
见众人纷纷找借口离开,卿乐一头雾水,无辜地看着顾繁夏,“我说错什么了吗?”
顾繁夏无奈摇头,“没错,一点都没说错。”
汇演的时候很平和,就坐在位子上好好欣赏节目就好。可是,晚宴的时候出了点意外。
霍妍妍既是演员又是参加晚宴的人,表演结束后她换上礼服坐在霍爷爷旁边。顾爷爷和霍爷爷同等身份的老人,他们坐在一起,他们带来的孙子辈自然被安排坐在了一起。
问题就出在霍妍妍和卿乐坐在了一起。
她故意把葡萄酒倒在了自己白皙的晚礼服上,大声嚷嚷,“啊?你干什么?你怎么这么狠毒?就算我抢了你演员的位置你也不用这么报复我一个女孩子吧?”
会场喧闹,除了他们这一桌的人几乎还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而这一桌都是跟两位爷爷相当身份地位的将军,都是德高望重的老人。
“既然是竞选那就是各凭本事,我知道你实力强,可是是你自己摔倒了,我也没办法。”
“不是我,爷爷。” 一桌子的人看着,卿乐怕爷爷难做,在座的都是跟顾爷爷交情菲浅的人物。
“不是你,难不成还是我诬陷你?还是我自己把酒倒在裙子上的?这可是爷爷送我的我最喜欢的裙子?”
“霍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是女人,最爱的就是裙子,为什么要放过你。再说了,一个男人还这么心胸狭窄真是令本小姐大开眼界!”
“霍小姐,如果你肯……”
“肯什么?放过你?没问题,只要你当众向我道歉。”
要他道歉可以,可是不是在这里。如果他在这道了歉,丢脸的是顾爷爷,是顾家。顾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绝不能在这当众道歉。
“霍小姐真要如此咄咄逼人?”
“各位爷爷都见到了,我不是咄咄逼人,我只是要你向我道歉,毕竟这是爷爷送我的裙子。”
“妍妍,不就是一条裙子,闹什么,太不成体统了,还不去洗洗?”霍爷爷虽然嘴上说着软和话,但卿乐不觉得他是真心的,那样虚假的笑意实在让他不舒服。
“既然如此,霍小姐就别怪我了。”
“呵……什么意思?”
“霍小姐裙子上沾的是葡萄酒,没错吧?”
“不然还能是什么?”
“请你肯定的告诉我是不是葡萄酒?”
究竟是不是葡萄酒只要闻闻就能一清二楚,这个做不了假。
“对,就是葡萄酒。”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霍妍妍只能这样回答。
“我不能喝酒,我的葡萄酒被换成了葡萄汁。”
“什么?” 花容失色。端过来一闻,果然是……“你……”
“我给霍小姐留了颜面。”
顾爷爷站起来,手中的拐杖狠狠跺了跺地面,“哼。”
大嫂赵桑荔忙的晕头转向,现在才赶过来,“爷爷,怎么了?”
“怎么了?哼!乐乐,我们走。”
一桌子人纷纷站起来追随顾爷爷走了。霍妍妍根本不敢去看自己的爷爷到底是什么脸色。
卿乐也不想去看霍妍妍的脸色,赶紧站起来扶爷爷。今天的事情会变成这样还要感谢大嫂提前为他做了安排。
回家的途中爷爷一直不说话,卿乐有些忐忑不安,“爷爷,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
“如果不是因为我……”
顾爷爷伸手打断了他的话,“只是想不通爱情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竟让好好的一姑娘变得那么疯狂?那丫头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嫉妒吗?也许是嫉妒吧?
顾繁夏那么美好,她会变成这样也正常。可是她变成这样,还能说她是爱顾繁夏的吗?爱一个人就会伤害他爱的人吗?这样的爱能称之为爱情吗?
回公寓的路上卿乐一直忐忑不安,这个时候顾家人应该都知道了吧,有人责怪自己的话,难做的是顾繁夏吧?
“顾繁夏……” 一直看着开车的人,卿乐叫了一声,欲言又止。
“说。” 坚决果断。
“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没有生气,也不会随便生你的气,知道吗?你今天做的很对,没有人会责怪你,我也不会难做。”
原来他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那……如果我害得顾家和霍家不睦怎么办?”
“说你聪明怎么有时候又那么笨呢。”
“什么意思?”
“顾家和霍家真的像外人看到的那么和睦吗?你好好想想,顾家和霍家的利益真的被捆绑在一起吗?维持了这么多年表面的平静也够了。这也是爷爷不让我跟霍妍妍走太近的原因。政治上的事你看不懂没关系,我以后尽量不把你牵扯进来。”
是啊,在他们的圈子里,某种程度上,顾繁夏基本不跟霍家的人接触,他真正的朋友仅仅只有季锰和倪映海两位学长,最多关系亲近一点的还有唐亦然。
“那就好,我就怕给顾家惹麻烦。”
“麻烦?对于别人而言,我顾家人才是麻烦。”
看来,唐亦然没说错,顾家人从来不怕麻烦,他们只是太低调。
对于某人的睡不醒模式,顾繁夏实在头痛。幸亏卿母把他的舞蹈教学课程都安排在下午,否则他非放学生的鸽子不可!
好不容易把人从床上挖起来,他已经做好了在车上被他埋怨的准备。
“都怪你,一大早叫别人起来干什么呀?现在我浑身都不舒服,脑袋疼,手也疼,肚子疼,那那都疼,烦死了……” 噼里啪啦一大堆。
等他抱怨得差不多了,顾繁夏才悠悠把早餐拿出来,“这个能堵上你的嘴吗?”
“哼,别以为用早餐就可以收买我,” 口是心非,这样说着还伸手把早餐接过去,“你以为区区一顿早餐就能让我原谅你?想得美!”
顾繁夏有些怀念以前那个不太爱说话总是羞涩见人的卿乐了。现在只要打扰了他睡觉那绝对是炸毛的程度。曾经那个勤奋好学,乖巧听话的卿乐已经被他养消失了。
“对了,我们去哪?” 一边吃一边问。
“汽车站。”
“去哪里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知道的结果就是他们已经在汽车站候客厅坐了快一个小时了。他感到奇怪,顾繁夏这样的公子哥怎么对汽车站这么熟悉?
“顾繁夏,……”
顾繁夏一把把人按住,“稍安勿躁,再等等。”
“等什么?”
他们要等的没有等来,却等来了杨洪一家人。带着几件行李,看样子他们是要回去净音寺山脚下的家了。
没想到都这麽长时间了他们还在H市,或者只是来复查的?听顾繁夏姐姐顾繁月说,那个小男孩的后续治疗挺复杂的,应该是回来复查的。不过,不管是什么,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本来不想有什么交集,卿乐看他们一家四口一眼,都赶紧把目光移开了,没想到那小男孩居然又跑来了他们面前。
“救命恩人哥哥,你在这做什么?”
“顾繁夏,我们走吧。” 他一点不想搭理,尽管这有点不礼貌。
顾繁夏一把把人拉近自己身边,“再等等。”
杨洪赶紧上前要把小儿子拉走,却被顾繁夏叫住,“杨洪,有些东西来之不易,懂得珍惜才好。”
他不懂他说这话是何意。
杨洪的妻子也过来了,“你们认识?”
没有人回答她,杨洪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个时候顾繁夏的电话铃声响起,接通,“我们在候客厅,过来吧,监控那边我打过招呼了。”
“顾繁夏,你怎么对汽车站这么熟悉?”
“上次你妈把你带走以后我就来打过招呼了。” 那个时候,全H市,他唯一没有伸手的地方就是汽车站,就是因此才害得他没有及时找到他。
“你这手也伸得太长了。” 连汽车站都不放过。
“你要是被带走了我找谁哭去?”
“哼,才不信你会哭呢?……对了,谁给你打……”的电话。
不用问了,一身简朴的季锰学长已经出现在门口了。更平日的他有些不一样,昔日的张扬变成了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