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姐夫?”
文青云点点头,他知道她很想最疼爱的弟弟背自己出门。乐乐半蹲下把姐姐背了起来。
“姐,要幸福喔。”
沈佳宜紧了紧环住弟弟脖子的双手,“乐乐,谢谢你当年救了我。顾繁夏是好人,你也要幸福喔,很幸福很幸福。”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背上,卿乐着急了,“姐,你别哭啊,待会儿把妆哭花了可怎么办?”
“好,姐姐不哭了。”
沈佳宜脚不能沾地,卿乐直接把姐姐放进婚车里。
“乐乐,姐姐不管怎么样都会永远爱你。”沈佳宜抱着他不肯松手。
“姐,我也爱你。快放开我,耽误吉时就不好了。”
车子发动,渐渐远离沈佳宜家小区,她一直看着车后被顾繁夏抱着的弟弟,还有被父亲拥住的母亲,因为他们母子的到来而完整的家…..文青云好不容易才让她愿意把眼泪擦干,不知不觉,婚车队已经到了教堂前。
沈佳宜挽着父亲的手臂踏过红毯,婚礼进行曲轻缓浪漫,亲友宾客响起热烈的掌声,抱以最真心的祝福。沈父拍拍女儿的手,把这只从小牵着长大的手交到另一个男人手中,“我把我最爱的女儿交给你了,希望你能代替我好好照顾她。”
“爸,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沈父抹掉眼角的泪,转身坐到妻子身旁,女儿现在只属于别的男人,心情有些苦涩,有些失落。
神父问文青云“是否愿意” 的时候,顾繁夏握住身旁人戴戒指的手,两只戒指渐渐靠近,靠在一起,轻启唇瓣,“我愿意”,神父又问沈佳宜的时候,乐乐突然想哭,回握住顾繁夏的手,“我愿意”。他们永远不会有这样能接受众人祝福的婚礼。
这场景让人看得有些鼻头微酸。卿母看着自己的儿子,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突然被沈振国温热的手悄悄握住。
教堂仪式结束,沈文两家参加婚礼的亲戚到皇庭的时候,酒店工作人员早已经准备好。顾繁夏提前打过招呼,所有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乐乐付钱请了舞蹈社的同学一起排练了支舞蹈给姐姐祝福,唐亦然更是请了学校音乐学院的同学来献唱,现场气氛很是嗨。沈佳宜跟在文青云身后一一敬酒,感谢来宾。因为沈佳宜怀孕的缘故,顾繁夏特别叮嘱把她的酒换成了白开水。
跳完舞换服装,乐乐和同学们再次返回宴会现场时,见到了在外面喝醉酒的季锰,他让同学们先进去了。
“季学长,你还好吗?”
“乐乐,这不是珊珊的好朋友乐乐吗?珊珊有没有跟你联系?我去B市找了,你知道她在哪里吗?我想跟她道歉。”
“学长,你喝醉了。我让酒店服务员送你去房间。” 他的小身板可以背起姐姐,却没有办法承受季锰这个大男人。
“没有,没醉,我没喝醉。” 喝醉的人一般都说自己没醉。
顾繁夏刚好来找乐乐,立马把季锰从乐乐身上搬开,让酒店服务员把季锰搬去套房。
两个人一起返回宴会现场在门口的时候遇见了卿母,她好像正在跟一个中年男人争吵。
“妈,怎么了?”
跟母亲吵架的人见到他们过来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人,最后干脆走掉。
“妈,那是谁,好像有点眼熟?”
卿母明显也有些紧张,“不……不认识,我们进去吧。” 卿母率先走了,匆匆忙忙的。
“妈怎么了,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乐乐一脸疑惑问顾繁夏,顾繁夏耸耸肩,不明所以。
“我倒是好奇刚刚那个人,妈跟他明明认识,却又说不认识。”
“不管了,顾繁夏我们进去吧。”
顾繁夏笑笑,宠溺地摸摸他那一头柔软的发,任由他拉着自己……
进去宴会现场的后果就是乐乐喝到酩酊大醉,抱着沈父哭诉个不停,直到所有宾客都走光了,他还在喝。
边哭边喝,抱着沈父不肯放手,“爸,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不肯叫你,我一直想叫你爸,可是我没办法开口,我知道您对我好,姐姐也对我好……”
“乐乐,你喝醉了。” 顾繁夏拉都拉不开。
“没有,我没醉,我还要看姐姐和姐夫喝交杯酒,姐夫可好了,对我特别好,姐姐疼爱我,他也对我极好……”
“乐乐,我们回去了。”
沈父和顾繁夏一起扶着他,不让摇摇晃晃的他摔倒,“小顾,随他吧。”
“你放开我,爸,我们干杯,干杯,我想好好谢谢你。”
“好,好,爸爸喝了。”
顾繁夏还是觉得得带他走, “爸,妈,我先带他回去了。”
“不,不回去,我还没给姐姐道喜呢?” 乐乐在他怀里挣扎不停,他有些吃力。
“姐姐姐夫知道你的心意了,我们回去吧?听话。”
顾繁夏千辛万苦才把人抱上车,为了在后座控制不住闹腾的人,他专门叫了酒店的人开车。
“顾繁夏,我把最爱的弟弟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顾他。”
“当然,我祝姐姐姐夫白头偕老,幸福美满一生。”
“多谢,路上小心!” 文青云拥着沈佳宜,沈父拥着卿母,目送顾繁夏的车在昏黄的路灯下远去……
沈佳宜转身抱了抱父亲,“爸,我们也回去了。” 话还没说完,眼泪已经控制不住。
“乖,结婚了就是大人了,要记住爸爸之前跟你说的话,要好好孝敬公公婆婆。”
“我知道了爸,谢谢您,谢谢!”
“好了,回去吧。”
“妈,这些年也谢谢您!”
“好孩子,晚了,回去吧,从今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儿媳妇了,也快是孩子的妈了,做事不要那么毛躁,知道吗?要经常和青云回家来陪我跟你爸吃饭。”
酒店门口只剩沈父卿母目送文青云的车在昏黄的路灯下远去……
卿母突然觉得落寞,眼泪情不自禁,沈父使劲握住她的手,“有什么好伤心的,儿女都有了好的归宿,我们该高兴才对。”
“一转眼他们都长大了,”抹掉眼泪,卿母勉强自己笑起来,“是啊,你说的对,我们该高兴,可是我的乐乐该怎么办啊?”
“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吧,回去吧。” 怎么办?他也无法回答。
顾繁夏生拉硬拽才把闹腾的乐乐拉进电梯,电梯门一打开,顾父居然带着秘书和律师等候在他家门口。
“呵呵呵,顾繁夏,我看到爸了,你爸,我眼花了吗?都叫爸好混乱啊,我以后管你爸叫顾爸,这样就不会混淆了,你说好不好?”
“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顾繁夏一手护着摇摇晃晃的乐乐,端端正正地站着有些困难。 “有事吗?” 虽然上次在皇庭的时候他表现的那么喜欢乐乐,这次却不知道父亲带着什么样的态度来到这,问话的语气不那么友善。
“怎么喝这么醉?” 顾父有些紧张。
“他姐姐今天举行婚礼。”
乐乐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喜糖,拉住顾父的手闹腾,“顾爸,给你糖,我会好好爱顾繁夏的,你别生我的气。”
“乐乐,别闹,听话。”
“我……我没有生你的气。那我明天再来吧,你好好照顾他。” 后一句话是对顾繁夏说的。
顾父和秘书快走到电梯门口,顾繁夏突然出声叫住,“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饭,和乐乐的父母?另外……我想带乐乐去见妈,你……一起去吗?”
顾父背对着儿子站了很久才点点头,终于消失在电梯门关上刹那也没有让儿子看到自己流了泪的眼。
“顾繁夏,顾爸怎么走了,他不喜欢我给他的糖?”
“没有,爸很喜欢。” 是啊,很喜欢,喜欢到因为你而改变了他自己,改变了他的想法。
文青云停下车,从停车场一直抱着沈佳宜垮进他们新家的大门,“老婆,我们回家了。”
“老公,谢谢你!”
文青云轻轻吻过怀里人的脸颊,“我才是该说谢谢,谢谢你让我如此幸福。”
茫茫人海,相识相知,最后结成一家人的两个人,彼此都是值得感谢的存在。
一大早,顾父真的像昨晚说的上门来,还带着早餐。 顾繁夏没办法,只能把乐乐吵起来。
“乐乐,起床了。”
“再睡一会儿,一下下。” 乐乐把自己闷进被子里迷迷糊糊地回答。
“起来了,爸来了,找你的。”
“嗯,” 什么?不对,“爸?谁爸?”
“当然是……我爸……”
这下急了,赖床的人掀开被子立马跳下床,换上衣服,去卫生间快速洗漱,冲到客厅的时候顾父和秘书和律师一起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顾爸……, 顾叔叔,早……早上好!”
三双眼睛盯着造型奇特的人站在一旁,不由得都笑了。
“我喜欢前面那个称呼,就那样叫吧。起床了?昨天喝那么醉今天头痛吗?”
“啊?什么意思?”
他一脸惊讶的样子实在太呆萌,再联想到他昨晚的醉态,三个长辈笑意更甚。
乐乐完全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莫名其妙,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