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承诺的,顾繁夏真的什么也不做,上床也只抱着身边的人,安分守己。
“顾……”
“顾什么?叫我的名字。”
“顾繁夏,” 他从来没觉得黑夜中有人叫这三个字让他那么心花怒放,“我有认床的习惯,如果不是我常用的床上用品我就必须用全新的,否则睡不着觉。可是你的床我从第一次睡就可以睡着。”
“真的?”
“因为气味,你身上也有,橙子香味,你的被子,枕头上都有,我喜欢,喜欢这个味道,第一次闻见的时候就很喜欢。”
“什么橙子香味?我怎么闻不到。”
宿舍门禁时间快到了,但室友还没有回来,不知道被顾繁夏带哪去了,安云列决定打电话问问,一直打却没有人接。
卿乐的手机在包里,而背包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自然听不到。
“我今天有看过,你的洗浴用品都是橙子味的。应该是那个味道。”
原来他喝醉的时候一直说的“香香”是这个意思。
“洗浴用品?我们全家人的洗浴用品都是我姐准备的,就是上次给你上药的医生。”
“她好漂亮!”
“那我帅还是我大哥更帅?”
“你大哥。” 还真是一点没犹豫。
…………
“国庆假日做什么?我带你去庙里玩?”
“我很忙,要考虑考虑。”
“乐乐,我们在一起吧?”
“我要考虑考虑。”还要考虑?
“让我看看你受伤的背,上次没能好好看过。”
“都好了。”
…………
钟表的时间滴滴哒哒,黑夜中更显静谧,两人相拥而谈,不知时间流逝,迷迷糊糊睡去时已是后半夜。顾繁夏有些不敢相信,梦寐以求的人就在自己怀里,温热的体温,调皮的话语,灵动的眼神,一切都那么真实,已经温暖到让他觉得产生了幻觉,害怕一觉醒来会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
卿乐到篮球场的时候安云列他们已经开始训练,不知道谁突然叫了一句“安云列你家属来了”,害得安云列分神,被球砸中,全场响起一片哄笑声,每次都害他羞窘极了,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连单珊也很没形象的笑的前仰后合,不亦说乎。
真是一群毒舌的人。
早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就不把外公配的草药茶分给他们了。外公所在的镇上以草药为生,几乎只要上了点年纪的人都是半个中药医生。
见他过来,篮球社的学长们急忙把杯子准备好,连教练都跑过来凑热闹,他的草药茶是真的很好喝,又强身健体。
可是,呃……挠挠头,尴尬道:“我下次让我外公多寄点,你们拿去自己泡吧。”
这个好这个好,众人一听这话也就不计较够不够的问题了。
卿乐说到做到,三天后抱了一纸箱子的草药茶到篮球社训练场,刚打开就被哄抢光。
单珊吐槽——一群野蛮人。她当然会这么说了,因为她一个人就拿了篮球社全部人的份。
一群人围着高声大笑,季锰最喜欢凑热闹,第一时间打入内部,“你们不训练在干什么呢?”
顾繁夏三人打算来打打篮球,没想到会遇上他正想见的人,那个安云列倒是时时都能见到他。
“安云列家属送的草药茶,可好喝了,听说还强身健体!” 学长神助攻,没看到顾繁夏那快冒火的眼神嘛。
“安云列家属?谁啊?”
另一位学长估计连顾繁夏都没看见,更别说他冒火的眼神了,“舞蹈社那个卿乐。”
很好,顾繁夏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直接跟教练提出让他们几个人跟篮球社成员打一场。
顾繁夏脱掉外套,从卿乐坐着的前面走过,顺手一扔就把外套罩他身上,这是警告吗?他有些忐忑,从顾繁夏出现在篮球馆开始他就感到惴惴不安,外套上的橙子味让他再也不能奇迹般安定下来。
结果并无意外,篮球社成员毕竟是专业的,顾繁夏他们打不过是既定事实。谁也不知道顾繁夏在跟安云列擦身而过之际以只有他跟自己两人可以听到的音量轻言道:“你就别痴心妄想了,他是我的。”
安云列比他更高,愤怒之下一掌推翻他,摔倒在地,裁判判他犯规。
顾繁夏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主,摔倒在地,半撑着身子,挑衅,“我赢了。”
赢了?不是输了嘛,众人听他那样说一头雾水。
几个人找了家家常菜馆吃饭,季锰醉翁之意不在酒,抢先一步坐在大美女单珊身边,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却很聊的来,一路上嘻嘻哈哈玩闹,仿佛十几年感情的好朋友。
卿乐一左一右坐着顾繁夏和安云列,尴尬的气氛在餐桌上流转。
倪映海扶稳眼镜,准备看好戏。
服务员拿来菜单,季锰接过, “让在场唯一的美女点菜应该不会有谁有异议吧?当然了,乐乐你也很美。”
卿乐刚喝了一口水一听这话差点被呛到,他又不是女的,开什么玩笑。
顾繁夏伸出手拍拍他的背,“小心点。”
安云列只恨自己慢了半分钟。
桌上只有季锰和单珊耍宝,活跃气氛,倪映海偶尔搭腔。
服务员上了一道糖醋排骨,“乐乐,我好想念阿姨做的糖醋排骨。”
“我妈说你可以随时去我家。”
顾繁夏吃着自己的饭,仿佛没听见,安云列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夹菜给只记得低头吃饭的身边人,安云列不甘落后,没多久卿乐碗里堆满了菜。顾繁夏又一次给他夹菜他终于不乐意地抱怨,“你当喂猪呢,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
顾繁夏笑得如花般灿烂,“可不是喂猪!”
情敌见面,第二战,顾繁夏胜。
已经入了夜,车流如梭,几人站在路边,季锰想送单珊回学校的意向已非常明显。
“等一下,等下,” 单珊突然出声抓着卿乐胳膊,“借一步说话。”
确定他们听不到,单珊还是有些犹豫。
“你问吧。”
“真的?那我问了?”
知道他要问什么,卿乐并不意外,她本来就是性格豪爽的女孩,有什么话不能藏在心里。
“你跟顾会长……?”
卿乐看一眼路灯下,身资挺拔伟岸的人,五味杂陈,点点头,却再没有办法抬起来。
单珊看一眼正点燃一根烟的男人,上次在唐亦然生日宴会上玩嗨了,头脑短路,一时忘记他就是会长大人,今天见到他的时候确定当时在卿乐身边的人就是他,还有她当时说过的话,那句“把他借一下,一会儿还你”还在耳边响起,冥冥之中的注定吗?她突然笑了,戏谑道:“倒是个优质男人,要不是你先下手我都想下手了。”
多善解人意的女孩!卿乐也因为她一句话抬起了低着的头。
单珊突然垫起脚尖,环上卿乐的脖子,朋友式的拥抱,“我总是在想,什么样的女人能有勇气站在你身边,今天看到顾会长,觉得你们生来就该是一对,这下好了,他应该是可以值得放心托付的人,你要幸福喔。”
季锰有些闲不住,看他们抱在一起更站不住,“哥,你也不去管管?”
顾繁夏在垃圾桶上掐掉烟,置之不理。
“珊珊,季锰学长是个好人,虽然有些傻愣,有些粗心,但是很仗义,很善良,会是一个一心一意的人。”
“关我什么事?”
“谢谢你关心我!你也要幸福,很幸福!”
季锰得偿所愿,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打开车门,欢欢喜喜送大美女回学校。
“安学弟,需要我送你回学校吗?”
此话一出,卿乐才发现原来倪映海才是三兄弟中最阴险的人。
“不用了,我跟乐乐打车回去。”
他的话音刚落,顾繁夏的车开到几人面前,亲自下车打开副驾的车门,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头痛万分,卿乐为难道:“安云列,你先回宿舍吧,我今天不回去了。”
上车,绝尘而去。
倪映海差点笑出声,握拳捂嘴轻咳止笑,“还是我送安学弟回去吧?”
安云列的脸由青变红,再变绿,他告诉自己绝对要冷静,绝对要冷静,恰好有辆出租车过来……
卿乐感到莫名其妙,“安云列今天怎么了?”
顾繁夏巴不得他什么都没看出来,自然不会好心到告诉他,“不知道。” 敢觊觎他的人,这念头刚萌芽他就要把它掐死在摇篮里。
“顾繁夏,你知道季学长有女朋友吗?他是不是喜欢珊珊?”
“珊珊?”
“就是今天那个女孩,我高中同学,她还没有男朋友。我觉得她对季学长有好感。”
可是,乐乐你知道吗?有些人的未来以及人生大事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
“别插手别人的感情问题。”
“好吧。”
车里寂静了好一会儿,顾繁夏犹豫着要不要问出他很介意的事……
想了想觉得应该坦诚相待,“那个安云列家属的称呼是怎么回事?”
“喔那个啊,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经常跟他去他们篮球社,后来他们就开始那么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