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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声色 (闵然)


  岑露白静静地俯瞰着,神色漠然。
  “怎么啦?”姜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起来了,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在窗玻璃倒影里对着她亲昵地笑。
  岑露白唇角霎时间也绽出笑。
  “吵醒你了?”她嗓音放柔。
  姜照雪摇头:“没有,到我该醒的时间了。”
  其实应该更早就醒的,但昨晚闹得太晚了,两人蹑手蹑脚地重新冲完澡再次睡下时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她实在太困了,这才被打破了生物钟,睡到了这个时候。
  岑露白放下心来,没再说什么,只噙着笑,偏头靠着她的头。
  姜照雪能感觉得到她情绪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下沉,但她不想说,她便也不问。
  她只安静地抱着她,陪着她一起俯视楼下的街景。
  “濛濛。”静默好几秒,女人终于再次开口。
  “嗯?”
  “如果我争不过岑挺,以后百纳和我没有关系,你会怎么样?”她像是开玩笑。
  于是姜照雪也很轻地笑:“如果你不会不开心,那我就不会怎么样。”
  岑露白在窗玻璃里盈盈望着她。
  姜照雪便也注视着她,认真地说:“从始至终,我看重的都是你这个人,和其他的都没有关系。”
  “我只在意你会怎么样。”她不在意她的怀疑,只觉得心疼。
  岑露白眼底湖泽闪漾,低下了头,笑意深深,竟仿佛有些腼腆。
  姜照雪心好软。
  想把心都剖出来给她看,她哄她:“你可以放开手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露白,虽然我有的不多,但是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是你的后盾。”
  “永远为你托底。”
  岑露白动容。
  她转过身深深地望着姜照雪,姜照雪在她的凝视中渐渐红了耳根,垂下眸,钻进她的怀里,不肯让她再看她的表情了。
  岑露白心中涌起柔情万种。
  她用脸颊轻抚她的额头,低柔说:“谢谢你。”
  她不会输的。
  也不会让姜照雪输。
  她解释姜照雪最开始问她的那个问题:“刚刚是庄叔给我打电话,说爷爷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晚一点会过去看看。”
  姜照雪紧张:“我和你一起过去?”
  岑露白淡然:“不用,你今天不是还要去学校开组会的吗?不要耽误了。”
  姜照雪不放心,从她怀里钻出。
  岑露白确定地对她点了点头。
  姜照雪观她神色确实不是勉强,安下心来,温声答应:“好。”
  岑露白恢复往常风轻云淡的模样,帮她把滑落的领口拉好,遮住锁骨下若隐若现的小草莓。
  “走吧,我们去洗漱吃饭。”她刮姜照雪的鼻梁。
  姜照雪水眸弯弯:“好。”
  两人一起出卧室,发现姜兴、姜勤风和殷宁都已经去上班了,姜照雪连忙趁着孙青不注意,悄悄摸摸地回卧室把床单抱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塞进了阳台上的洗衣机里,放水、放洗衣凝珠、启动洗衣机,一气呵成。
  像个做了坏事要趁着妈妈不在赶紧毁尸灭迹的小朋友。
  岑露白领着任务,一边在客厅里陪正在厨房里帮她们煎蛋的孙青聊天吸引她的注意力,一边盯着姜照雪忍俊不禁。
  姜照雪羞恼,热意直往脸上涌,嗔了她一眼。
  岑露白这才收敛了些——不盯着她了,转开头笑。
  姜照雪:“……”
  虽然她笑得很好看,很赏心悦目,但是,坏女人!她下次再也不让她在这里乱来了!
  近九点钟,两人在姜家吃过早饭后一起回君庭换衣服,而后去往各自的战场——姜照雪去学校,岑露白去岑家北山庄园探望岑汉石。
  岑汉石的情况似乎确实不太乐观,连房间门口站岗的保镖都比平常多安排了两个。在防着谁,防什么,岑露白心如明镜。
  她在门口敲门,温润有礼:“爷爷。”
  远处大床旁,护工很快弯腰通传:“大岑总回来了。”
  “进。”岑汉石低沉地应。
  他支着手肘要坐起来,护工习惯性地要伸手帮他,被他瞪了一眼,连忙又低眉顺眼地收回了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地立在一旁。
  岑露白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现。
  她走近了,自若地坐到他的床边,把手搭在他盖着薄被的小腿上,笑着问候:“爷爷。”
  岑汉石明显对她的回来有些意外。
  “怎么今天有时间回来?”他精神状态不佳,眼神难免就泄露出了几分平日里掩藏得很好的戒备。
  岑露白半真半假:“昨天去照雪家里给她妈妈过母亲节,早上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你了,所以趁出差前,回来看看你。”
  她垂下眸,笑意微敛,语气也比前面叫的那一声爷爷淡了许多。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戒备而被伤了心,冷了情绪。
  岑汉石心中有一瞬间的动摇和怜悯。
  他是不是太防着她了?
  这些年里,他们祖孙俩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过温情的时刻,最初刚回岑家的那几年,岑露白对他的孺慕之情他也看得很分明。
  说到底,岑露白成长为今天的模样,他也有责任。
  到底也是他的孙女,也是岑家的未来。
  他自以为慈爱,稍稍放下了防备,缓和了语气给自己前面的话找补:“我前几天和老庄啊,也还在说你呢,说你忙起工作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这老头子呢。”
  岑露白清浅地笑,一副由着他说的顺从模样。
  岑汉石心渐宽。
  两人闲话半刻,佣人从楼下端上半盅燕窝,岑露白不假护工的手,亲自帮他把床上桌板、身后靠枕调整好,服侍得恭顺而细致,岑汉石终于显露出了疲态,感慨:“人呀,活到这个岁数,没用喽,丁点小事自己都做不了,确实是该入土了。”
  “爷爷。”岑露白似有无奈。
  岑汉石摇头,让她不必介怀:“该享的福都享了,我也没什么舍不得的了。唯一不放心的也就只有百纳了。”
  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岑露白,忽然问:“露白啊,要是你弟弟能把手头这个项目做成,以后百纳像现在这样,两分天下,你们俩共同打理,你觉得怎么样?”
  他终于不再打哑谜,试探起了她的口风。
  岑露白波澜不兴,不躲不闪,迎着他的目光应:“只要是为百纳好的,我都可以。”
  “但是……”她话锋一转,“我不知道小挺愿不愿意。”
  岑汉石沉声,故作威严:“他敢不愿意!”
  岑露白淡淡地笑,不置可否。
  不知道该说他狡诈还是天真,想让出一半的位置收买她,让她做镇国公主吗?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踩着人上来的岑汉石比谁都懂这个道理。
  百纳这些年的发展,背后有多少她的影子,他们也都心知肚明。
  岑挺凭什么?
  其实今天给她一半、三分之一、甚至不给她百纳的股份,或早或晚,百纳也总归会以这样或那样的形式回到她手里的。不过是曲折一些罢了。
  但她有时候并不想太如他们的意呢。
  失望与绝望这种表情,她偶尔也会想从他们脸上看看。
  她笑了笑说:“爷爷,要不然,我们打个怎么样?”
  岑汉石浑浊的双眼显出迟疑。
  从岑汉石的房间出来后,岑露白径直去到楼下自己卧室的洗手间洗手。
  她低着头,面无表情,一丝不苟、慢条斯理地洗手。像要洗掉什么脏东西,又像在洗什么有趣的东西。水流清冷,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淌。她眼底的温度,比水更冷。
  洗手台上,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是岑遥打来的电话。
  岑露白擦干手,取了一只蓝牙耳机,戴上接通。
  岑遥担忧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姐,叶蓝说明妍已经开始起疑了,可能过不久就会发现李炎的身份是假的,一切都是陷阱了。”
  李炎是明妍的丈夫,叶蓝是她们从明妍结婚起就安插在明妍身边,接近她,博取她信任,做她朋友的人。
  “那不是很好吗?”岑露白语调无波。
  岑遥担心:“会不会太快了呀?她会不会直接冲去找嫂子发疯呀?我们要不要找人盯着她呀?”
  岑露白淡漠:“不用,不会的。”
  有叶蓝的诱导,她那样唯利是图的性格,是不会舍得这么快就把筹码扔出去,鱼死网破的。
  岑遥还是忧心忡忡:“姐……”
  她欲言又止。
  岑露白:“嗯?”
  岑遥说:“一定要让嫂子知道吗?有时候,有些真相,知道了不一定就比不知道要幸福。”
  明明只要她愿意,她们有一万个办法可以让姜照雪一辈子都不知道的。
  可岑露白却应:“嗯”
  “一定。”
  她抬起头,在镜子里与陌生的自己对视。
  人生的这三十来年里,她的字典里写满了掠夺和算计。
  可唯独对姜照雪,她想要光明磊落。
  想有一天,能更笃定得到了她的爱,能更坦荡地回应她的爱。
  她的濛濛,应该有一份干净的爱和一个坦诚的爱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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