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检部门验收时,发现楼层间的高度与安装的电梯不匹配,楼层间高度太高,电梯倾斜角太大,安全系数太低,验收不合格。
双方就此产生了分歧,原告认为被告安装的电梯不合格,理应负全责,退还已支付的一半款项,并赔偿他们拆除电梯等经济损失。被告却认为,电梯是由原告购置,被告只负责安装,楼层间高度过高,电梯的总长度不足,导致倾斜角不得不加大,进一步导致验收不合格,原告应对此负有全责,至于已支付的一半款项,是被告的人工费用,被告无理由退还。
时陌接到这个案件时,也特别头疼,乍一看双方都很有道理,站在原告的角度,我付钱给你,你去做工,你做不成工,我要求你退钱是理所当然。但站在被告的角度,就是你的问题导致我做工不合格,辛苦白费,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
按照正常的逻辑,这个案件将没完没了,谁都有责任,谁都该赔偿对方。可从法律的角度看,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时陌浑身汗毛一竖,抬头正撞上谢锦程不怀好意的视线,不好的预感就像藤蔓一样蜿蜒而上,紧紧包裹住他的心脏,让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感到相当不安。
庭审时,谢锦程这方的观点简洁明了,一针见血。
“第一,被告方是专业人员,如果被告认为电梯长度不足,应及时与我方沟通解决,然而直到验收不合格后,被告才提出电梯长度不足的主张。被告的隐瞒导致了后续工作无法进行,电梯处于烂尾状态,被告应当为自己的隐瞒行为负全责。第二,我方预先支付一半款项,是基于信任被告的基础上支付,然而实际工作中,被告原因导致电梯无法安装,后续问题解决困难,被告应承担责任,退还我方已支付的一半钱款。”
时陌也不甘示弱,提起一口气,反驳道:“第一,电梯是原告购置,原告在购置后理应告知我方电梯相关数据,但及至今日,我方都未见过该电梯的相关材料,我方也曾多次电话联系原告,也曾亲自上门找过原告,但原告相关负责人都未出面。此事拖了两个月后,原告才主动联系我方,催我方尽快安装电梯,并告知我方购置电梯的相关材料因公司搬办公室缘故,已经弄丢,我方征询了原告意见,并告知了其风险后,才安装电梯,原告的不配合才是导致本案诉讼的根本原因。第二,原告支付的一半款项,是我方安装电梯的人工费用,电梯无法安装是原告导致,我方没有责任,我方不可能白做工,收取这一半的款项是理所应当。”
两人都各执己见,各有各的道理,争论得不分上下,庭审气氛一度被他们激烈的辩论带入高.潮,等到庭审走到最后,气氛刚散点热,冷静下来,审判长才问:“各方当事人是否愿意调解?”
谢锦程表示:“我方愿意调解。”
时陌一愣,询问了当事人意见后,也同样回答:“我方也愿意。”
审判长再问:“原告有什么调解方案?”
谢锦程漫不经心地收拾材料:“原告相关负责人并未到庭,代理人需要回去向负责人反馈,有详细调解方案后,代理人会和对方联系,达成一致的调解意见后再联系法院。”
时陌努了努嘴:“我方等原告的调解方案出来后,再做答复。”
审判长:“如有新的调解方案,请于一周内答复我院。现在休庭。”
第61章 61
由于两人要回去同当事人商量调解方案,出了法院后,两人便分道扬镳了,直到晚上吃完饭后,两人才回家。
洗过澡后,时陌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盘腿坐沙发上,谢锦程拿毛巾帮时陌擦发:“天凉,小心感冒。”
“我身强体壮,才不会感……啊……”时陌鼻头一痒,跟着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啊嚏。”他揉揉鼻子,刚想说这是风惹的祸,又是一个喷嚏打出来。
谢锦程无奈地张开双臂,将时陌拥入怀里,扯紧了他大敞着的睡袍:“时陌,你果然离不开我。”话一出口,他就笑了,他太了解时陌的脾性了,时陌肯定会说“谁说我离不开你”“你好自大”之类的话。
然而时陌却不知哪根筋拨错了,下意识就道:“谁说我离得开你了?”两人同时一愣,时陌恍然发觉自己说出了真心话,立刻慌张改口,“不对,我说错了,都是风惹的祸,我说的是谁说我离不开你……啊唔……”
吻,不期而至。谢锦程的吻还是像以前那样,霸道得无法抗拒,只是不知是否时陌敏感,今天的吻里多了许多柔情,似乎沉淀了不舍与眷恋的情感,温柔得快要让他融化了。
明明他们是最舍不得对方的那个人,但却没人开口说要留下,谢锦程认为自己没有权利,时陌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于是两人的心越走越近、越贴越紧,生怕有一天一转身,对方就在长城的那头,看不见、摸不着了。
长情的一吻不舍地结束了,时陌一如平常别扭地推开谢锦程:“干活干活,不准动手动脚。”
谢锦程却不放手,他很了解时陌的脾性,嘴上死要面子逞强,其实心里乐着很,如果他放手,时陌心里一定很不舒坦。
“说吧,你们的方案。”谢锦程把时陌放到沙发上,让他背靠着自己,自己依然给时陌擦发。
“我们不赔钱,钱可以还一部分给你们,但不能全还,不然白打工我们不干。”时陌动了动身,调整了一个更舒服得姿势,两腿闲适地交叠一起。
“理由?”
“电梯是你们买的,长度就这么点,高度又那么高,要是采用合格的倾斜角的话,那怎么勉强也撑不到顶上,懂不懂?”
谢锦程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嗯,好比洞就那么小,东西又那么大,再怎么用力也顶不进去……”
“嗯嗯。”时陌闭着眼睛哼哼。
“可我试了几次就顶进去了,没有阻碍,该说是你的功劳还是我的功劳?”
时陌愣了一下,反应到谢锦程说了什么不要脸的话,登时臊红了脸嚷嚷:“你要不要脸,要不要?不要我帮你撕掉它。”说着,他就要捏谢锦程的脸,却被谢锦程抓住手,还被偷亲了一下手背。
“别乱动,”谢锦程声音骤然变得嘶哑起来,他拥紧了时陌,某个部位的热度也顺势传到时陌身上,“后果自负。”
时陌顿时僵住不动了,他很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年轻人,要节制一点,不要纵.欲,对身体不好。”
“心上人就在怀里,忍得住?”
“忍不住就自己撸!”
“呵,”谢锦程松开时陌,露出招牌式的狐狸微笑,“下次你抱着我说还想要时,你记得自己撸。”
“……”时陌竟然无言以对!
“说正事。”谢锦程把湿毛巾挂回洗手间,把自己记录的调解方案递给时陌,“我们只愿给五万,其他冲抵你们赔偿我们的损失费。”
“哇靠,你们当事人比你还不要脸。五万人工费安装两台电梯,坑谁呢?”时陌祭出他的随身神器——计算器,娴熟地按下一连串数字,“两台电梯需要用工六人,安装包括调试、接电路、测试等等,总共花费半个月时间,正所谓时间就是金钱,你们好歹要给我这个数字。”
计算器上明明白白写着一个六位数数字:十八万。
“看清楚没有,十八万,”时陌故作高深莫测地扔出一张计算表格,“看,这就是市场价的成本费,不信可以去做市场调查,看看我们有没有夸大价格。十八万我们刚平本,一分不赚,还想要我们倒贴,没门。”
谢锦程拿起时陌的计算表格,上面的字体龙飞凤舞,不知道谁写的,看得眼花缭乱:“字丑,不看。”
“你还嫌弃上了,”时陌鄙视地扯回表格,铺开一张纸,自己重新抄一遍,“让你看看本大律师飘逸的字体……好了,看清楚,看不懂我就教你认字。”
“嗯。”谢锦程将这张纸整整齐齐地叠起来,“明天给我的当事人看。”
“诶?你就不为你当事人说点什么?”时陌好奇地挠挠头,“你不是应该为你当事人跟我争辩的吗?”
“没必要,”谢锦程拥住时陌,肆意地掠夺他腔内气息,“你是我老婆,我让着你。”
后来,在谢锦程的沟通和时陌的努力下,当事双方达成了一致的调解方案,被告退回六万给原告,原告不再追偿,但被告要帮原告拆除作废的电梯。
时陌与谢锦程针锋相对的第二个案件,以和平的调解结束,双方各有责任,表面看似时陌与谢锦程不分胜负,但时陌却捏了一把冷汗。
幸好这是调解结案,不然时陌这边败诉几率很大很大。首先,被告拿了钱,没做成事,导致电梯无法正常使用,还害得原告不得不花钱拆除,原告非但没获利,还赔了本。其次,被告说在安装电梯前曾多次找原告协商,没联系上才自作主张地安装,这都是被告个人主张,并没有提供相应的比如通话记录等凭据,时陌问过当事人,当事人也支支吾吾,说什么通话记录已清除等等,语焉不详。最后,法院倾向于保护权益受损的一方当事人,这个案件很明显,权益受损最严重的是原告,不但花钱购买、安装了两台用不了的电梯,还得花钱拆除,重新设计安装,而被告最多亏一点人工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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