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堂堂是小辈里无可挑剔的礼仪典范,对上恭敬,身为师姐也能对下做到表率,可骨子里,不是个守规矩的人,否则,她不会心心念念争夺当家人的位置,而是听话地接受家里的安排。
敏锐到能听出蚊虫振翅飞行线路的耳朵,如今在一个个地比对琴音,她每修好一个琴键,按一下,然后听听手机上标准的声音,再进行修改。
耐心是习武的第一步。
杜堂堂能忍过每天几个小时的马步,也能按个调好八十八个音键。
调音完毕。
杜堂堂放下扳手,伸出一根指头,从左到右按了一遍琴键,发出的声音仍旧不标准,但和之前指甲划黑板或者泡沫摩擦的可怕噪音相比,已经能听出哆来咪了。
效果还行,再修下去估计也不会好多少,到此为止吧,杜堂堂隐约找到了自己的创业方向。
她抬起头晃晃脑袋,瞟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不早了。
对了,牧祎说等给了消息,再让她去公司。
天色隐隐黑下去,杜堂堂打开灯,把一地的作案工具收拾好,从外面关上了门。
她在等牧祎的电话,通知自己去接她。
华灯初上。
杜堂堂看着窗外的灯火,打了个呵欠。
牧祎今晚没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修个钢琴费劲死,我没玩过钢琴不会弄啊,修理过程大家就看看吧。
早知道就写牧博士会弹古筝了,拉二胡也行,学口琴更好,杜堂堂直接给她扔了买新的。
☆、第56章
三师弟正好从比顿公司换班回来,说牧祎自从上午进了实验室就一直没出来,连饭都没吃。不过想想,她应该能自己配点葡萄糖喝,也饿不死。
因为家里没人,杜堂堂比平时早睡了一会儿,洗完澡以后就躺在床上假寐,手机搁在枕头旁边,铃声音量也调到最大。
她怕牧祎发神经半夜叫自己去接人,会因为熟睡错过电话。
平日里杜堂堂很警觉,睡觉时侧着身体,膝盖和手肘一定贴着床面,所有关节都有着力点,这样一来,如果有什么动静,她就能第一时间跳起来做出应对。
连睡觉都不敢完全闭上眼睛的她,今天也许是修钢琴太累了,居然没过多久就睡过去。
一觉到天亮。
杜堂堂隐约听见鸟叫声,心里一个激灵,翻滚起来,下意识去摸手机。
对了,还得去接牧祎呢!
可屏幕上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新发的消息,牧祎这会儿不出意外,还是在实验室里呆着。
看来科学家一忙起来,比她想的累许多,整个人好像从生活里消失了。
手机上显示着早上六点,杜堂堂揉揉头发,穿着拖鞋去洗漱,洗漱完又走到厨房找吃的。
她在小锅里倒了两盒牛奶,又在马克杯里盛了小半杯麦片,不多时,牛奶煮开了,上面泛着细小的白色泡沫,咕嘟咕嘟。
杜堂堂突然想起来,牧祎每次泡麦片,固执地一定要用刚开的水。
真是不知道变通,读书都把脑子读死了。
她嘴角一弯,把滚烫的牛奶倒进碗里,香气四溢,简单朴实的一顿早餐。
当然了,就杜堂堂每天的运动量来说,这点东西肯定是不够吃的,牛奶麦片只是开胃热饮,双层汉堡不要生菜她一顿能消灭三个。
麦片冲好之后,杜堂堂举着马克杯,一边吹着热气喝几口,一边走到客厅和卧室,把窗帘拉开,窗户打开,透透气。
“砰!”
屋子里突然出现非常轻的响声,杜堂堂的耳朵动了动,在分辨这声音是不是错觉。
“啪!”
看来不是错觉。
声音很微弱,在三声轻响以后停止,有点像骨骼错位发出的声音,杜堂堂把客厅左右查了一圈,没找出源头,但也不能因为没找到就忘掉它。
到底在哪儿呢?
她能一眼看到自己的卧室门口和厨房,应该不是这两个地方,洗手间也不可能,太远了,不可能听见这么微弱的声音。
杜堂堂耳力是不错,可和高敏度的录音器还是有区别的。
——那就,只剩下牧祎的实验室了。
和客厅一墙之隔,也没做过隔音处理。
一瞬间,杜堂堂的心里涌上数十个念头,比如牧祎研究的什么东西发生了异变,正好她又不在,控制不了,从培养皿里跑出了什么怪物,现在已经占领了实验室,下一秒就要冲出来了!
因为心里惦记着,牛奶喝起来就不那么香甜,杜堂堂再三犹豫,终于按捺不住,冲到厨房拿了个玻璃杯,扣在牧祎实验室的门口,耳朵凑上去听里面的动静。
果然,声音是从实验室里发出的!
尽管后来的动静小了很多,却一直没断过,听上去,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杜堂堂放下玻璃杯,本来打算听听就走,这下子再也忍不了,刷得把实验室的门打开,牧祎只是关上了门,并没有反锁住。
——屋子里也没有怪物。
简单的试验台,显微镜,一排试管,加上几只老鼠而已。仅仅是老鼠?杜堂堂心里有点失望,她觉得牧祎应该养点更惊悚的。
还有些仪器杜堂堂不认识,但看外表也不具备什么危险性。
而之前听到的声音,就是其中一个玻璃箱的老鼠发出来的。
杜堂堂定睛一看,那个箱子里还有几团粉红粉红的肉球,比她的拇指小一圈,居然是刚出生没几天的小老鼠!
那些小肉团子只能偶尔动弹几下,其他时间都挤成一堆,眼睛都没睁开,它们的老鼠妈妈却不过去喂奶,而是惊恐的、拼了命的想要逃出笼子!
杜堂堂看了看它的肚子,瘪瘪的,箱子里的食槽和水槽已经空了,看来老鼠妈妈很久都没吃过东西。
她不怎么了解动物,也知道耗子这种东西,在饿急了的情况下会吃掉同类。可眼前这只老鼠妈妈,宁可饿死,都不去吃它的孩子,反而想从箱子里逃出去。
玻璃箱的盖子已经被它顶开了一条缝儿,刚刚的声音就是老鼠顶箱子发出来的。
箱子很深,按理说它不可能爬上去,可恐惧的力量非常强大。
它在深深恐惧自己生出来的孩子。
如果是陶清扬或者温焕看到这一幕,可能前者于心不忍,后者觉得好玩,都会把老鼠妈妈从箱子里弄出来。
但是杜堂堂很理智,默默地关上了门。
扭头前她又望了一眼实验室里,试管架上卡着一张纸,上面写满了龙飞凤舞的字母,有个单词直直地刺入她的眼帘。
她想了一会儿,才醒悟过来,那个词是什么意思。
手机铃声在这一刻大声响起来,杜堂堂还没来得及消化那个单词,身体就先一步做出反应,反手带上实验室的门,跑到卧室,在铃响三声之前接起电话。
“喂?”
牧祎的声音透着疲惫:“过来接我。”
二十四个小时之后,她总算忙完了。
杜堂堂剩了半杯牛奶麦片放在茶几上,换好鞋子出门。等她到了比顿公司的门口,牧祎才呵欠连天地出来,眼底一道浓重的青痕。
“一宿没睡?”
“嗯。”
上车后答完这句,牧祎头一歪,没系安全带就趴在车后座睡着了,能让讲究规则的她这么不讲究,看来真是累惨了。
在停车场里被杜堂堂叫起来,还懵懂地问了一句:“我不是在实验室吗,怎么回家了?”
说完又睡过去。
闭上眼睛的牧祎显得很恬静,虽然头发依旧乱蓬蓬,脸因为一天没洗也脏兮兮,但是目光好歹不会刺刺地盯着人看。
杜堂堂推了她两把,人没醒,可总不能就这么扔车里。她深吸一口气,拽着牧祎的胳膊,把人背了出来。
这家伙看着不胖,还挺沉,算了,就当加班来了一次负重演练,杜堂堂用脚尖关上车门,背麻袋一样把牧祎背回了家。
女性本身不适合重量训练,相比较而言,她也更看重速度。牧祎伏在她背上哼哼唧唧,发出呓语,很挑剔地皱眉,不知道是睡得不舒服,还是梦中也有实验的难题。
“你还挑三拣四的。”杜堂堂低声说了句,本想把人送回卧室的念头作罢,直接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一路从地下停车场背到家里,她够意思了!
“叮咚,叮咚。”
杜堂堂前脚把牧祎扔进沙发里,累得撑着膝盖喘了几口气,把没喝完的半杯牛奶一仰头灌了个干净,门铃紧接着就响起来。
这一天的事儿,真是没个完!
不过,谁会找上来,还是牧祎刚刚到家的这个时间?
杜堂堂看了一眼还在沙发里安睡的牧祎,蹑手蹑脚地走近猫眼,屏息往外看去。
门外站着一个穿蓝色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比她矮一截子,头发已经半白,手里还拎着一个帆布包,衣服和包上都布满了洗不掉的油渍。
一个看上去像修理工的男人。
杜堂堂等了一会儿,直到对方不耐烦,又按下门铃,她才开口问道:“谁?”
“我是来修理排风扇的。”男人的英语夹着浓重的口音。
果然是个修理工。
杜堂堂住的主卧,厕所的排风扇早就坏掉了,这些天她一直是憋着气洗澡,后来倒也习惯了。
她曾经还想着找人来修,牧祎却说这个住宅区管理很完善,每年要交的一大笔物业费里,就包含了家电修理。小区的人总比她在外面找来的可靠,杜堂堂起初打过两次电话,催促对方派人上门来修排风扇,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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