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向是这样吗?从来都不知道珍惜自己。”陶清扬抬起脸,眼角落下的说不清是水珠还是泪。
“我可是很在乎自己生命的。”温焕当然没有自我毁灭的倾向,世界上那么多美食还等她去享受呢,“只是……只有这样,才是最划算的做法,生意人,不亏本。”
一个人活着,总好过两个人都死。她当时受了伤,就算和陶清扬一起弃车逃跑,也撑不了太久。
“你的命也可以用利益衡量?”陶清扬不敢揪着她,干脆把怒气发泄在毛巾上。她一直在想,一直在后怕,如果那一刻真的下车走人,她该有多么后悔。
温焕无奈地摸摸她头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一点都不好!”陶清扬恶声恶气地吼她,“我要是再笨一点,就被你骗了!”下次无论如何,都不能产生离开她的念头,不对,根本没有下次了!
“反正你也不怎么聪明。”温焕笑笑。
“转过去!擦背!”陶清扬用毛巾在她腰间蹭出一道红印子。
温焕用能活动的那只手拽住被当成凶器的毛巾,半是求饶半是撒娇道:“刚刚擦过背了。”
帮她洗完澡,陶清扬才顾得上冲洗自己的一身汗水加上没弄干净的血。温焕的血流的满座位都是,怎么就不见失血过多而虚弱呢,还是活蹦乱跳的。
认真思索半天,她得出一个结论: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对了,你明天老实去上班,不要掺和这件事。”温焕边说边走到更衣室去穿衣服。
陶清扬起初没听清,关掉花洒以后,又等她重复一遍,才疑惑道:“为什么?”
“这是天辅内部的问题,我以为不算严重,才告诉你。”温焕的声音透着懊恼,“早知道会闹到,我绝对不把你牵扯进来。”
不管怎么说,陶清扬是局外人,她不应该因此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陶清扬匆匆冲洗一遍,跟着走了出来,得意道:“天辅员工守则第一条,公司发展,全靠你我,人人有责。所以说,凭什么和我没关系?”
……温竞渊你没事制定的什么破规章制度啊。
温焕嘴角抽搐,回道:“回头我就去把守则改了。”
“你!”陶清扬气结,噔噔噔几步走完剩下的距离,愤怒的手指几乎点在了她鼻尖上,“有新线索不准瞒着我!”
温焕从小包里取出一件衣服,抖开穿上,安抚她:“不是瞒着你,而是为你好。你跟我在一起,不是为了每天玩生死时速,而是好好享乐的。”
同甘共苦,她才没那么伟大的情怀。同甘就够了,共苦什么的,还是让她和自家老爸一起来吧。
陶清扬披着浴巾,帮她温焕穿上一只袖子,杜飒给她们的是女款保镖作训服,穿起来干练又舒服。
“好不好,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温焕闻言一愣,蓦然想起,自己离家前,也跟温董事长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她的措辞更激烈一些:“你说为我好,但我就真的需要你所以为的好吗?家里的猫还觉得死老鼠好吃呢,你怎么不跟着吃?”
事情似乎重复上演了,真是因果循环,她现在很能体会当年温竞渊的心情了。
“万一下一个出事的,是你呢?”
陶清扬坚定地望着她,“你的事也是我的,我知道你肯定会护着我。”
“万一我护不了你呢?”
“没关系,我们一起面对。”
女人的形象,从来是柔弱的,铁骨铮铮这样的形容词,不适合她们,所以才会需要一个冷硬一点的男人来弥补。
可是陶清扬不需要。
爱上女人的女人,本质上已经不稀罕男人带来的,所谓坚毅勇敢的品质做弥补了,她们已经足够强大,也必须足够强大。
在高速路上,陶清扬握起方向盘的一刹那,已经有了拼命到底的勇气。
……
☆、第41章
牧祎每晚必吃蔬菜沙拉和水果酸奶,再加上一把坚果,这个习惯从杜堂堂来之前就有,雷打不动。
“碳水化合物在我体内被分解为葡萄糖,转化成能量的过程太美妙了。”牧祎吞下一口酸奶,嚼着里面的果粒,语气感慨,“我真为科学感到骄傲。”
杜堂堂,垂着眼坐在沙发上,呼吸悠长。
牧祎一只手放在餐桌上,另一只手举着酸奶杯子,远远冲她干杯致敬:“难道你不为神奇的化学反应而高兴吗?”
“不,我们正常人类只因为东西好吃而高兴。”杜堂堂头也不抬地回答。
牧祎做了个嫌弃地表情,拧起眉毛,“你们人类真古怪。”
古怪的是你才对。
不过杜堂堂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继续呆坐着,沙发松软,她的后背却始终笔直,像一支蓄势待发的羽箭。
“你为什么不和我交谈?你难道不觉得和我这种人谈话是件有趣的事情吗?”牧祎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永远乱蓬蓬的头发看上去也梳理过。
杜堂堂略有些意外,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谈什么?”
“比如说,同样是由碳酸钙和碳水化合物组成的生命,为什么我比你聪明。”牧祎一本正经地回答。
“算了……”杜堂堂扶额,“你没看出我心情不好吗?”
“什么!”牧祎吃了一惊,从她夸张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反问道,“难道你心情不好吗?”
空气里,有着死一样的沉默。
换做任何一个稍微正常的人类,此时早就能察觉出来了。杜堂堂的剑眉凌厉,身上隐隐鼓动的微风阵阵袭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体型比蟑螂大的生物现在已经开始承受不住威压,开始搬家了。
杀气弥漫的杜大小姐在思考问题,很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偏偏牧祎什么都察觉不出来,置若罔闻,又问了一次:“你真的心情不好吗?”
对了,她无法理解旁人的情绪,在牧祎眼里,自己只不过是比平时沉默了一些而已。
杜堂堂宽慰自己,努力做出一副平和的样子,又觉得平和了也没用,反正对方听不懂,直白道:“我在想一件事,很困扰。”
“哦,但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牧祎不明所以。
“……不是你在问我心情好不好吗!”杜堂堂实在忍受不了她的逻辑。
“对啊,我只是询问你的心情,没问原因,你可以不用回答的。”牧祎端着一小碟坚果,走到客厅里,在沙发正中间的位置坐下,“要不然,我给你讲个笑话缓解一下吧。”
科学怪人居然也会讲笑话?
杜堂堂很意外,不过好奇心使然,她还是洗耳恭听。
“我刚才那句话不是征求你的同意,只是我想讲笑话而已——嗯,说一个最浅显的吧。”牧祎鼓着脸颊,托着下巴,看上去更像一只猫了,“从前有三只小猪,还有一只大灰狼。狼饿了,要去吃掉三只猪。其中两只小猪的关系很好,手拉手筑起一道墙阻挡狼,但是却被狼吃掉了。只有最后一只小猪,没有人陪她,只能自己盖了一间稻草屋,活了下来。这是为什么?”
杜堂堂有些不明所以,“用身体去抵抗狼,本来就会被吃掉吧。”
“不对。”牧祎欣赏了一会儿她疑惑的表情,揭开谜底,“前两只小猪用自己去抵抗狼,而最后一只小猪借助了稻草,动物细胞只有细胞膜,相比植物细胞来说,缺少更坚固的细胞壁,所以无法抵抗。”
真相大白,牧祎往嘴里送了一颗杏仁,洋洋得意地微笑。
在杜堂堂过去的十几年武道训练中,无数次切磋,无数次对战,流汗吃苦。她有一次曾被师父一掌击中胸口,喉咙里漫出一股腥甜的血味儿,呼吸很困难。
现在,牧祎只用几句话讲了一个故事,就让她有了同样的感觉,心口发堵,喉咙腥甜。
轻描淡写杀人于无形。
杜堂堂甚至盘算着,要不然以后公司里的保镖们别训练了,组织一下,集体到牧祎这儿听冷笑话,是不是对抗打击能力的培养更有利?
“哈哈哈,想不到答案吧!”牧祎笑得全身颤抖,“我打赌你连稻草有多少条染色体都不知道。”
她笑的时候,玻璃球一样的圆眼睛弯起来,眯成一条线,让轮廓柔和了不少。
杜堂堂仔细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稍微有点水平的反驳:“可是稻草的强度很低吧,就算细胞壁比细胞膜坚固一些,稻草也没办法抵御狼的攻击。”
“呃……”牧祎顿时语塞。
眼见终于能逼得她说不出话,杜堂堂心情大好,吃吃地低笑出声。
牧祎皱着鼻子侧过脸去,从眼角看她,强词夺理道:“一匹狼的食量最多是十几公斤肉,而一头幼年猪的重量是五公斤。大灰狼吃了两头小猪后饱了,饱腹后剧烈运动会导致胃痉挛,所以放过了第三头!”
杜堂堂淡淡的笑容被屋子里突如其来寒流冻结了。
牧祎抬高下巴,傲气十足,“所以我的答案,才是正确的!”
腾地一声,杜堂堂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进自己的卧室,打开衣橱,摸索到最里面的箱子,使劲拽出来。
箱子里是雇主给她提供的武器装备,她没有持枪资格,所以只配备了电棍和战术刀,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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