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保佑,希望这个时间聂总监已经睡熟,或者还醒着,千万不要处在将睡未睡的时候啊!
她深深了解道,打扰了一个人的睡意,下场是很可怕的。
陶清扬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屋里一片黑暗,看来聂同歌已经睡了。
刚才已经洗过澡,她干脆不开灯,蹲下身子摸索着前进,好像榻榻米就摆在这个位置,怎么没摸到?
——然后她摸到了一张脸。为了确认这是张脸,还特意捏了捏。
聂同歌带着困意的声音响起:“你干什么。”
“对不起聂总监我上错床了!”陶清扬忙不迭放开她,连滚带爬地奔向对面的地铺,抓过被子盖在身上,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
黑暗里,没有一丝声音。
希望聂同歌是在深度睡眠中被吵醒,能赶紧睡着然后第二天忘掉这事吧……
和陶清扬在紧张中无法入睡不同,温焕看起来睡得很香,四仰八叉的。
不过,也仅仅是看起来。
夜更深,她突然翻身而起,打开推拉式的窗户,带着花香的空气飘进来,向外头看了看,红灯笼全部熄灭,只剩下昏黄的照明灯,照不亮她的窗前。
她这个房间位置很好,在一层,能随时欣赏庭院里的景色。只是午夜时分,仅仅能看见随风摇曳的树影而已,阴森森的。
温焕换了件丝质睡袍,领口大敞,缓缓踱步到桌边。
桌上有瓶装在醒酒器里的葡萄酒,她拿过来倒进高脚杯里。又从包里摸出一支细长的电子烟,端着杯子,倚在窗前抽。
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在黑暗中完成,悄无声息。借着月色,能隐约看见杯子里的深色液体,柔韧辗转像块果冻。
温焕深深吸了口烟,并不吐出烟雾,轻笑了一声,握着高脚杯的手伸出窗外,毫不在意地松开。
酒杯沉默地向下坠去,却在即将落地的一瞬间,被另一只手稳稳托住。
那人像是从黑暗中生长出的魔物,身姿高挑,气势凛然,把高脚杯送到自己唇边,将酒液一饮而尽。
“My Thunder。”温焕微微颔首,行礼迎接魔物。
我的雷霆女王。
不可违抗的气势,雷霆一般,这是杜堂堂在武道上的称号。
温焕等那人靠近自己,贴着她的脸缓缓吐出烟雾。杜堂堂别过脸躲开烟气,把酒杯还给她,“什么玩意,比葡萄皮还难吃。”
一开口,气势全无。
“宝贝儿,亏我费心巴力提升你的品位,还跟牛嚼牡丹似的。”温焕并不清楚陶清扬也用这个成语形容过自己,很坦然地送给了别人,“在旅店酒柜里找到的,巴贝拉,比法国货柔和些。”
杜堂堂咂咂嘴巴,手搭在窗框上,站得笔直,“名字听起来真像个连锁饭店。”
面对如此不解风情的人,要不是那十几年的交情,温焕早和这种亵渎食物的人翻脸了,“好东西,珍惜着点儿。”
“是是是,你有好的还记着我,谢谢啊。”杜堂堂懒懒回道,她的确是个有福同享的人,“但是有麻烦,你也没忘了我。”
温焕笑了笑,倚着窗台感叹:“我也就只相信你了——情况怎么样?”
“你是指旅店里,还是天辅里?”职业习惯使然,杜堂堂回答得很详细,“旅店里我盯着呢,你家那边,有阿时留意。”
“你十三师弟,时承雨?”
杜堂堂有些意外:“你认识他?”
“见过几面,不算很熟,有空你引荐。”温焕想起那个小警帽儿,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高脚玻璃杯,“再等等,证据还不够。”
“这还不够?”
温焕看她皱起眉头,低声道:“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杜堂堂点头。认识这么多年,自己对她的性格很了解,一出手就绝不会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要不是老头子三令五申不准太出格,有十个飞腾公司也被我整倒了。”温焕舔了舔杯沿上残留的酒液,咕哝道,“人越老手越软。”
“温叔是怕你洗不干净底子。”杜堂堂劝她。
温焕不领情,冷笑:“当年可是他亲自把我从家里赶出去的。”
气氛顿时陷入沉寂,杜堂堂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良久,温焕先开口:“你回去吧,这里的水加了碳酸氢,对你的伤好,多泡泡。”
毕竟是朋友啊,杜堂堂心头一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你也少抽点烟。”
“拿着玩的,又没有尼古丁,上瘾的东西我不碰。”
杜堂堂抢过她手里的电子烟,用两个指头托着,拇指一按,金属烟杆被折断,丢了回去,“那也少抽点,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然后转身离开,身影隐没在黑暗里。
温焕摸着两节折断的烟杆发呆。
上瘾的东西,她不碰。
兔子再好吃,会上瘾,她也不碰。
☆、第13章 三个人的约会
“温焕,我进来了哦,你快醒醒。”陶清扬敲敲她的房门,动作自然地推门进去,又一次认真履行自己的叫醒业务,“你……”
下一秒当场石化。
温焕醒着,表情慌张,头发凌乱,一副被蹂/躏过的样子,还衣衫不整,榻榻米被可疑的污渍弄脏了,厕所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有人在洗澡。
杜堂堂用宽大的浴巾包裹着身体,从厕所里走出来,身上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旁若无人地换衣服。
场景怎么这么……不纯洁呢?
温焕表示,事情的真相,是很纯洁的。
时间退回到五分钟前。
早上她破天荒早早就醒了,懒得动弹肚子又饿,却不想打扰陶清扬,一个电话把杜堂堂叫来,让她到这边的时候顺便带点吃的。
杜堂堂雷打不动,有每天五点起来练拳跑步的习惯,这时候也刚吃过早饭,正好能帮她捎一份。
但是在等待早餐的这段时间里,温焕她……又睡过去了。
杜堂堂打开门,左手平举托盘,里面放着米饭腌菜煎鱼和味增汤,蹲在她面前,右手去扯温焕的长发。
温焕迷迷瞪瞪,把她当成了陶清扬或者温和无害的大枕头,手臂一揽,想抱进怀里接着睡。
杜堂堂下意识反击,把左手的托盘扣在温焕身上,自己往后一跃,摆了一个备战的姿势。除开味增汤因为动作激烈,不小心洒到自己腿上以外,这姿势从头到尾都是无可挑剔的酷帅。
所以说,真相很纯洁。
温焕捂着脸嘤嘤哭泣,控诉真凶:“这家伙先拿东西砸我的,还不让我先洗澡!”
一下子失去平日里神采飞扬的精干模样,她这时的表情跟小孩子似的。陶清扬发现她在家里和外面,完全是两张面孔,在家里多娇气挑剔,在外头就多豪气随和。
好像,温焕只对她这样吧,这么说,杜堂堂也不是外人了?
陶清扬下意识地把自己划进了“内人”的范围里。
“她欺负我……”温焕假哭了半天,没能博取同情,怀里抱着一叠衣服,扎进洗手间收拾去了。
又不是没见过她把坤仔训成三孙子的凶残样子,温老板能不能不要装得这么柔弱啦!
陶清扬被她的表演逗笑了,把扭成一团的被子抖开,见榻榻米上实在脏乱得可以,又用内线电话通知旅店服务员过来打扫。榻榻米就是个地铺而已,清洁一遍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吧?
杜堂堂已经习惯了温焕时不时的抽风,擦干身体后毫不避讳地一件件穿衣服。
不多时,温焕出来,脸上还挂着水珠,走到桌子旁边,抓起东倒西歪的护肤品瓶子,又进了洗手间。
这大半个月相处起来,陶清扬没见过她和其他朋友来往,冷不丁冒出一个杜堂堂,让人有点意外。
她和杜堂堂应该不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而且双方眼神交流时露出的亲昵,也超过了一般朋友。
起码,杜堂堂只有看温焕的时候,才会有些笑模样,眉眼柔和一点儿。
陶清扬觉得这种气氛有点怪,又说不清楚,更不敢贸然询问,心里却很憋闷。明明把温焕当做朋友了,有的话,她也不好说。
只能把温焕丢在桌子上的零碎物件整理好,扔掉废纸团子。在收拾的过程中,陶清扬发现了一只酒杯。
还散发着淡淡果香,她们喝酒了?
她立刻看向正在系扣子的杜堂堂。对方的目光扫过来,她又急忙把注意力放在桌子上。
为什么自己认定是她们一起喝酒呢,明明只有一只杯子啊!
陶清扬左手绕着一缕头发,表情很纠结。
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温老板冲出洗手间,招呼她们:“走,一起吃饭去吧。”早饭没吃成,她真的饿了。
“好。”陶清扬点头答应。
杜堂堂声音略略沙哑,有着和气势不相符的低沉性感,“清扬,你先去点餐吧,我陪她等服务员来。”
对了,等会儿还有服务员来收拾弄脏的床铺呢。
陶清扬接到命令,很服从地穿好拖鞋先去餐厅,走到半路上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旅店的人有通用房卡的吧?根本不用两个人等呀,她们到底在干吗?”
房间里,微笑目送她出门的温焕,在纤瘦人影消失的一瞬间迅速跳起来,从衣服里抖出一个小小的盒子,看外形,有点像收音机。
“坏了没?”杜堂堂凑上前,仔细检查那个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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