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无论声音大小,她都听不见陶清扬说的话。
“什么事!”杜堂堂被尖叫声吸引,跑下楼的速度一点不慢,就是脸上还带着睡意。为了安全她和其他人的时差都是颠倒的,就指望上午补觉呢。
看见温焕木然的样子,她也吃了一惊,但毕竟是每天和各种伤打交道,适应的比陶清扬快了很多,然后立刻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生鸡蛋磕开,用蛋清给温焕止血。
她的左小臂全都是伤痕,层层叠叠,伤口的施力方向由深到浅,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划的。
“她怎么了?”杜堂堂偏头问陶清扬,从出血量看不算致命,但有一两道肯定割到筋骨了,一般人就算不疼的叫出来,也会皱眉,更古怪的是温焕一点反应都没有!
被陶清扬夺刀以后,温焕的右手就虚握成拳,还保持着刚才拿刀的姿势,头的幅度也没变化,被人摆成别的姿势,也不反抗。
根本体会不到外界变化一样,像个人偶任人摆弄。
“我不知道……”看见血好不容易止住,陶清扬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明明昨天还一切正常的,睡觉前两个人还讨论以后来美国读书要租什么房子,怎么一觉醒来,温焕就成了这幅样子!
更确切的说,温焕的行为属于自杀,但因为没有自杀者那种痛苦又如释重负的表情,满脸茫然所以很难让人察觉她的目的。
她为什么要自杀?
一个立志吃遍所有美食的人,不都是开朗的吗!
“别在这里呆着,去客厅那里说。”杜堂堂扛着温焕往外走,陶清扬点点头,也跟上,眼睛一刻不离温焕。
很快,她又发现了异常……温焕从刚才开始,就没眨过眼。
两个人踩出的血脚印,从厨房蔓延到客厅,温焕的手上还糊着蛋清,上臂处的动脉被杜堂堂死死掐住,小心放在长沙发上。
“叫牧祎拿绷带和药下来。”处事镇定远胜旁人,尤其是这种血腥场景,她吩咐一句,陶清扬立刻点头,转身的时候眼睛仍然不愿意离开温焕。
杜堂堂叹了口气,“好吧,你过来掐住她这里……对,使点劲儿,不然会出血。我上去叫人,然后好好想一想,她昨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尽管平日里对这个朋友没什么好脸色,杜堂堂实际上却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但她不像温焕,对谁都一副黏黏糊糊的热情口吻。
到底怎么了……是谁干的?
一早上起来就扎进实验室的牧祎,手里还拎着止血喷雾和绷带,听说温焕在厨房试图自杀未果,,出来时抗菌服还没换下,可一走下楼梯看见温焕的模样,她脸色一变,立刻把手里的东西一扔跑了上去!
“你……”杜堂堂不解,对方向来一惊一乍的,是不是忘了拿东西?
总之,先处理温焕的伤口要紧。
止血喷雾也是比顿医疗的产品,相当好用,还好温焕没有断裂的大血管需要接上,否则就只能送医院做手术了。
杜堂堂动作麻利地用药棉擦干净紧急止血的鸡蛋清,再用了点止血喷雾,最后拿纱布裹上,血肉模糊的左臂总算好了一点,除了衣服上粘到的血迹,已经看不到别的红色了。
就在这时候,牧祎从楼上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支小号针管,里面装了半管透明的液体。
看到她冲过来的样子,陶清扬一哆嗦下意识护在温焕前面,可对方毕竟比自己专业,犹豫一会儿,就让牧祎给她打了一针。
还好有她们。陶清扬很惭愧地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温焕,否则以自己的能力,估计会慌乱一阵子才能想到对策,那时候可能血流的很多了。
针尖插在温焕的脖子上,牧祎毫不留情地推进活塞,直到一管药液见了底。而温焕微微张开的眼睛,同时无力地闭了起来。
“她怎么了……”陶清扬问,牧祎这么博学,肯定会知道吧。
“死了。”言简意赅的回答。
见陶清扬顿时脸色青白,牧祎又补充,“没有痛感,没有瞬目功能……难道不像死人吗?确切的说,在她的心里,已经认为自己死了。”
“我给她打了一针麻醉神经,就是想让她停止这种念头。”
什么意思?
陶清扬跌坐在地板上,倚着沙发抓住温焕的衣角,好像这样就能让她恢复正常一样,眼神无助地望了过去,“她是被人害了吗?”
“不然呢?我不认为温焕是会自杀的人。”牧祎声音冷淡。
这么珍惜身体又珍惜生命,敢于解决掉一切妨碍她享受生活的人,绝对不会自杀。
“可是……什么时候?”杜堂堂想了想,这些天温焕绝对没有单独行动过才对,应该没机会被下手啊。
陶清扬却不关心此类问题,只是问:“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死人一样什么的,为什么!
一下子成了焦点的牧祎,其实也只是个半调子,她尽力把自己知道的一点东西整理出来,“这方面不是我的强项……但伊文有精神科医师的职业资格执照,我听他说起过一些。”
记得认识不久她就想介绍心理医生给杜堂堂……感情牧博士身边常来往的人,都必须有一颗医生对待患者的心,怪不得伊文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原来是把她当病人了。
“先说好,我认为他有了细胞生物学的博士学位再去研究精神的行为是非常愚蠢的,因为我并不认可他的研究成果。”牧祎望着沉睡中的人,“温焕她所表现出的,更像是……被深度催眠的结果。”
不是中毒,因为没有皮下出血或者肢体末梢青紫的情况,下眼睑虽然青黑,但那明显是黑眼圈,也不是受了外界攻击,因为没有外伤。那种古怪的水藻吗……它的发作状态不是这样的。
温焕就像一个完全放弃生存信念的人,眼中只有死光,这么想想,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最有可能,而牧祎正好无意中看过一些类似的资料,不过对方是更严重的精神疾病患者。
伊文考这个学位纯粹是爱好,她看过对方用来研究的一段影像里,有相似的情况。那个患者在从三阶楼梯上摔下来后,坚定地认为自己早已死去,在他的主治医生引导着问“你既然死了,为什么还会说话呢”以后,想借此刺激对方纠正错误的认知。
但患者在一段时间后失去了对外界刺激的反应,和温焕现在的表现差不多,不会眨眼,没有动作,甚至脸上开始出现尸斑!
心脏一直跳动到腐烂得无法跳动,很快他就真正的死去了,但所有观察者都能确定,他死得不痛苦,大脑一直在暗示,“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温焕……被催眠了吗?”陶清扬听完牧祎的推测,试探着问。一般的催眠不都是拿个怀表之类的东西在眼前晃动吗,可温焕没有经历过这些啊。
本以为能听到确切回答,牧祎却摇头道:“我无法肯定,我的专业方向不是去精神科当医生。”
那么,她就只能一直这么睡着了?不停地注射麻醉剂停止一切大脑的思考吗?
“也不一定。”牧祎是绝对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语的,“不可能有大脑完全停止工作的人,呼吸,心跳,这些东西也是大脑的一部分,潜意识也相当强烈,我不认为麻醉剂可以解决问题。”不然在她看过的影像力,那群精神科医生早就给患者打针治疗了。
“是……吗?”陶清扬低头喃喃。
杜堂堂赶紧安慰她:“也说不定她一觉睡醒就没事了,再不行,就送去医院。对了,麻醉剂的药效能持续多久?”
“五六个小时。”牧祎回答。
“好,那我们用这段时间,想一想她最可能出事的那段时间。”
从头梳理一遍,可以帮助理清不少想不通的地方,毕竟在事件的进行中,有许多细节被遗忘了。
这是温焕从前教给她的,现在,要用这个方法救她了吗。
在国内除了陶清扬回老家的那几天没看见温焕,其他时间两个人都在一起,基本可以排除被下手的可能性,再说那也过去太久了,一般的催眠,不都是等催眠师数完一二三立刻见效吗?
可是来了美国,她们分别的时间就更少了,也就只有她半夜出门去找哥特女,可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对,回来的时候温焕明明很累,却一直不困,也没有睡着!
“会不会是在洛克那里?”杜堂堂看向众人,“我们在那里吃了东西,会不会是食物有问题?”
红酒除了她没喝,其他人都碰过,陶清扬没事,牧祎也没事,那就不是酒的问题,再说下毒不会影响催眠效果。
那影响精神的药物呢?
会不会是酒里有导致精神不稳定的东西,所以温焕中招了?
她表面上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却是个很容易东想西想的人,简而言之,思虑过度。
下手的人是洛克吗?
不对,对方明确表示不会再伤害她们了,况且他不能从其中得到任何好处,还指望着利用她们……确切的说是牧祎的研究成果从MOON手里抢回自己的人,没有理由让温焕死。
如果是计较温焕在赌场里对他满不在乎的态度,也不至于用这么麻烦的手段,他有达尼娅,直接招呼人动手不就行了?
怎么解释都行不通,百般苦恼的陶清扬望着昏睡的温焕,几乎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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