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郑元凯抬手给了他一个暴栗:“我刚才说的不是人话?”
“哎哟这是段子啊,郑哥你不也说了嘛,英雄饶命!”
纪文昊抱着头,极为怨念:好好好,你说的是神话,你老大你说了算。
慢腾腾地收回手,大少叹息:“别想朝阳了,恒阳这边我都没搞定,经理人都快骑到我头上去了。”
“怎么可能?”纪文昊神色认真:“这个公司,毕竟姓郑。”
是啊,恒阳地产,姓郑。
但姓郑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
两人在片场里事不关己地聊天,视频的主角们却已经翻了天了。
复式阁楼房。
大厅里,满头银丝、神色森然的老人坐在长桌首座,他阴沉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停留又移开,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大发雷霆:“到底是谁?”
这正是景博超。
今天是周三,他没有去公司,而是留在家里,甚至给还在上高一的女儿景如瑶也请了假,将她接了回来,一起参与这件家事。整个家里都被一寸一寸摸索过,针孔摄像机已经被取了出来,昨晚到今早,所有装修队的人都被排查了一遍,但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也没有谁站出来承认,人人都说和自己没有关系。
如果不是外人的话,那就是屋里人了?
景博超看着长桌边坐着的这些人,程可心梗着脖子昂着头,女儿不安地拉着她的手;厨师祥子和保姆容妈都很淡定;女佣们低着头;如夫人甘甜甜有些憔悴,微微垂头,露出一段修长白皙似天鹅般优雅的脖颈,她穿着条鹅黄色的长裙,鲜嫩的颜色很衬皮肤。
看见甘甜甜,就想到在婴儿房里睡着的儿子,也不知道小家伙睡得香不香?景博超的神色一时间柔和下来,觉得自己刚才可能太大声了。
真相不重要,家主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见景博超如此,容妈便心里有数了。
她开口,缓缓道:“老爷若是不介意,我就说两句。”
景博超点点头。
“老爷也知道,我家祖宗在清朝的时候当过大家族的总管,虽说那时候封建,现在新时代了,但有些道理是相通的。”容妈不慌不忙地先给自己脸上贴了“金”,才慢吞吞道:“祖宗的手札上说,一件事找不出是谁做的,这时候,只要看谁能从这件事里得利最多,那八成就是谁下的手。”
她盯着景夫人。
每个人都盯着景夫人。
程可心炸了,站起来激动道:“栽赃陷害谁不会,啊?我能有什么好处,你会把狐狸精赶出家门吗?这狐狸精都可以当你女儿了,景博超,你也真下得了口啊!”
景博超皱眉:“这是男人的事。”
“我呸!你不是你妈生的?”
“妈……”景如瑶拉着母亲的衣袖,哀求地瞧着她。
程可心环视一圈。
触到她的视线,这一家人的,或事不关己,或明哲保身,或落井下石,比如说坚持要给此事定性的保姆容妈,便叹了口气,道:“唉,夫人委屈了,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啊。”
“闭嘴!”程可心冷笑连连:“你和你的脑子早该埋在上世纪了!一个保姆而已,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划脚?”
说完犹不解恨,她大步上前一个狠狠的巴掌,把瘦小的容妈打得摔落在地上,捂着脸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才觉得出了一口气。
“可心!”
“怎么,主人打佣人,还打不得了?”
果然,景博超没再说什么。
程可心一阵快意。这个简直活在封建时期的老顽固,讨好他有什么好处?容妈也是看不清,她再怎样也只是个女人而已,还是毫无姿色可言的老女人,一个保姆,还指望像封建王朝的大总管一样威风?
这个家太扭曲了。
搬出去吧。
这念头一出,她突然感觉到,压制在心口上、存续了多年的阴霾竟有一扫而尽之势,胸中畅快极了,容光焕发道:“看来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瑶瑶,跟妈妈去收拾东西,我倒要看看,我不在家里,还会不会发生什么稀奇事,哈!”
“妈妈?”
“乖。”
她牵起女儿的手,头也不回地往阁楼上走。
“怎么办,妈妈,早知道要搬出去,我就不把哥哥的狗狗送走了……”离远了些,景如瑶才哭丧着脸小声道。
没有消极怠工的佣人,本来可以继续养的QAQ
“噗,没事,今天反正跟学校请了假,妈妈一会带你去宠物市场,你爱买什么都行。”
“好呀!”
“程可心!”
景博超怒气勃发的声音响起,连名带姓。
“怎么了老爷子,我这么麻利地给如夫人让位,不正合你心意?”程可心懒洋洋地转身,唇角含着冷笑:“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新房里的东西可不是你该买得起的,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景博超惊疑不定。
半晌,他匆匆站起,打电话去了。
甘甜甜保持着美好娴静的笑容,心下遗憾:怎么就没人抓住机会,把这老家伙干掉呢?
高估了叔叔的某大少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他也没心力关注这件事了,因为他正忙着在片场内接受连导的咆哮:“郑元凯!你能不调情吗!”
第20章 调情地图炮
演员是一个非常需要自信的职业。
不管平时对着镜子练得多么炉火纯青,在这么多人和器材的围观下,很少有人能自如地表现出独自一人时的水平来,大哭大闹这样激烈的感情做出来总是觉得羞耻,念台词的时候总是会笑场,或是突然就紧张了卡壳了——这都是新入行的人常见的障碍。
然而这些对郑大少来说都不是问题。
无论是景安还是郑元凯,都习惯了在许多人的聚焦之中行动,在人群中行走时的鹤立鸡群、在会议场上众人侧目,他们自如地引领着人们的视线,保持着自己的步调,理所当然地把别人代入熟悉的节奏。
挥洒自如。
所谓的自带聚光灯,在郑大少身上体现地淋漓尽致,光就这一点来说,在二线演员的位子上熬了几年的明星,也不一定比他做得更好了。
至于演技?本色演出嘛!
前两天还很担心的连导喜笑颜开,下意识地忽略了大少是他无奈之下的选择这点,觉得自己慧眼识珠,正是那相出了千里马的伯乐,当真是目光如炬。郑元凯在花花王爷的形象上一路狂奔,见到宫女,目光含情;见到女主,目光含情;见到皇帝,目光含情……
含个鬼!
第一次,连导自我安慰王爷是个人形荷尔蒙散发器,宫女长得好歹也算清秀;第二次,连导觉得虽说见面几次就表现得对女主有情太快了点,但真爱就是要特别一点;第三次,连导试图说服自己这是兄弟之情,这样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
接受个头!
他都快不认识兄弟之情这四个字了!
那种求偶一样的渴望挑逗的神色,他还没老到认不出来!
导演狂暴了。
“郑元凯!你能不调情吗!”
留下来围观郑哥拍戏的纪文昊已经笑得蹲了下去。
大少此时正在拍马戏。
他和莉姆的配合是没有问题的,身姿潇洒得很,足以让围观的小姑娘眼睛里冒星星,憔悴的特写对应的片段中,常常出现的配戏人员就是女主了,偶尔还会出现皇帝以及传令的奴婢。
王爷的憔悴不仅仅是在皇兄死后和女主不和的阶段,在皇兄生前,想到喜欢的女人在其他男人怀中承欢时,他也会有这样的神情。
一切都很顺利。
正在大少觉得他很有几分拍戏的天赋时,导演的当头一棒来了。
影帝微笑:“朕亦觉得,弟弟太过热情了呢。”
郑元凯:“……”
不,听我说,都是身体自带的。
对连导阐述了这个观点之后,大少迎来了一番口水的洗礼:“放屁!怎么没见你对太监这样?!借口,都是借口!”
郑元凯被勒令休息一会找状态再来,化妆师不失时机地上前补妆,纪文昊捂着肚子蹭到他身边,语声中满是笑意:“男女通吃,郑哥威武!”
“滚。”
大少言简意赅。
以前他觉得郑元凯这几个朋友都是狐朋狗友,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损友的架势了。
纪文昊竖起大拇指:“郑哥,你红了!”
“哦。”
大少兴趣缺缺。
记者来过,必然要带走什么,在郑元凯安抚受惊的马儿时,不知道哪台摄影机没有关,将这一幕录了下来,导演物尽其用,将这作为花絮流传了出去,而这出人意料的一幕也为剧组博得了许多关注,随之再有大少出演男二的消息,也就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光纪文昊看过的新闻标题,就有:
《男二换人,连导称:我很看好他》
《郑元凯与叶熙辰正式成为情敌,为许橙神魂颠倒》
《大少巧施援手,片场英雄救美》
……
哦,片场英雄救美的这个“美”,指的是那匹叫莉姆的小母马。
如果不是豪门小三的视频横空出世,郑元凯肯定能再火上一段时间的。
纪文昊对此万分疑惑。
郑哥怎么突然对演戏上心了,难道是被谁刺激了?为了追许橙用不用花这么大力气啊,难道是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