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岳文龙那一身雪白的皮肉,程显的下面又硬上两分。“他妈的!”程显暗骂一声,不过还是认为岳文龙那个婊`子真是上床的不二人选。小笨犬问他喜不喜欢岳文龙,他其实很想回答:“你哥是个婊`子,是个非常高级的婊`子。我喜欢跟婊`子上床,可不想跟婊`子一起过日子。”过日子嘛,当然还是得找岳骏声这种,天真单纯,不谙世事,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乖巧的跟小媳妇儿似的。而且小媳妇儿还喜欢管着他,不想看他辛苦,要跟他一块儿开文具店,人前人后地叫他“程程,程程”,十来分钟不见他都会不高兴,不断问他“你上哪儿去了?干什么去了?”要把他每一个动态都掌握在手里。呵!——这样的岳骏声真是说不出的可爱,既有小笨犬的实心眼,又有小野猫的娇憨气。这样的一个岳骏声,原本可以跟他并肩走下去,两人可以一起走得很远——只要岳骏声愿意,只要岳骏声愿意。
有很长时间程显都没想过这种可能了,有很长时间他都没有去想,岳骏声有可能是不愿意的。顺遂的日子过得太久,他渐渐地忘记了阳光下的阴影。岳骏声烧得糊里糊涂之后对他表现出来的依恋爱慕,让他逐渐沉湎流连,不能自已。他几乎忘掉了之前的那些事情,这大半年来他置身于幻境之中,把幻境当作真实,把真实当作了幻境。他忘记了二十岁上的岳骏声原本是个什么状态和模样,处于那样状态和模样上的岳骏声有什么可能跟他长久厮混?大概只有六七岁时的骏骏才会懵懂地把他视为保护和依靠,什么都听他的,轻而易举地被他诱导。事实上,他大概也只能骗骗六七岁心智的人,凡是稍微长大一些受过社会浸染的人都会觉得他可疑而不正常吧?他——程显,一个无技无识的男人,一个半辈子都在市井和见不得人的世界里打混撕滚的半人半兽。他甚至比不上他的叔叔一家,至少他的叔叔婶婶每日都在劳作,拉磨的驴子似地苦生意。在当今的社会评价体系中,他很可能只有在那标杆的末尾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程显想起好几个古往今来人们用于形容他这般男人的字眼:“泼皮”、“闲汉”、“二流子”……他想起之前岳文龙和岳骏声皆是用这样的目光来看他:他记得在岳家的别墅岳文龙和他的那些“朋友”遇见他时脸上的表情,他也记得后来在“新世界”遇到长大后的岳骏声时岳骏声的反应。所以——
他不得不为自己没能把握机会将岳骏声干上一次而遗憾不已,所以当年他把雪白皮肉的岳文龙压到身下时才会那样兴奋。私心里,程显倒是非常想观赏一番他跟岳文龙的性`爱录像的,他想回味自己的兽`性被岳文龙挑拨起来后一发不可收拾的场景。多少年来那个场景对他而言都是个噩梦,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噩梦背后流淌着怎样隐秘的渴望。岳文龙那身白花花的皮肉在黑暗的尽头向着他招摇,有时候他不自禁想要再体验一把将那个高傲的婊`子贯穿的滋味。他想再听一次岳文龙濒死一般的尖叫,想再看一次那具身子美人蛇般的扭动。他隐隐记得自己在那最后的当口,死死地干到最里,一下一下射进去的时候,岳文龙那涨的鼓鼓的奶头和脸上滚过的一阵痉挛。不得不承认,干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婊`子非常的带劲,那个魔鬼般的荡货激发出他身体里最疯狂的一面。好几次他都不无恶意地想到,岳文龙要是能怀孕的话,那一晚受了那么多的精,他定能被他给操怀上了。如果是那样……
程显两手陡然加快了动作,身下的那一根饱满怒涨得像是下一刻就要跳将起来。他脑海中一下闪过岳文龙那副妖异淫烂的皮肉,一下又晃过岳骏声懵懂顺从的身体。程显对着这样的幻境发出微笑,像是真的左拥右抱,畅享齐人之福。胸中的恶意迸发到顶点,他在想象中将岳家兄弟俩齐齐征服在身下,用一股股的浓精将他们脸上的惊奇与鄙夷给涂抹得再也看不见——
掌心里摸到一洼粘湿,程显的脑中空白了那么一秒。他脸上余热未退,手里的肉已经软软地匍匐了下去。
所有的幻境都散了开去,程显一个人裤子半褪躺在床上,木愣愣地听着楼上邻居经过门外时笃笃的脚步声。手里的精`液已冷,屋里的光线已暗,冬日早降的黄昏随着风声推进,在他身上罩上一层灰影。
亮灯做饭的时间到了,原本这该是一天中最温馨的时刻。原本客厅和厨房的电灯应该大亮,抽油烟机应该呜呜地轰鸣;案上的蔬菜和鱼肉该一顺铺排,灶头上两只锅子该一边冒着热气一边散发出香味;客厅里的电视机该叽叽喳喳地播放节目,系着围裙的小笨犬该到厨房里来来去去,一会儿问他:“程程,要不要我来炒青椒?”一会儿问他:“程程,是不是可以盛饭了?”这样的灯光,这样的香味,这样的身影,这样的询问,构成真正的昨日之梦,随着那预告结束的钟声一起缓缓地幻化成泡影。而今……
程显胡乱从床上起来,到卫生间把手上的精`液洗掉。他站在客厅,望着屋子里清冷的昏光,空空的厨房和空空的灶台,慢慢地一一看过去。北窗漏进来的光线下,他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
三十六、
程显照常地吃饭、睡觉、过日子。他想,不管怎么样日子都得过下去,离了谁日子都得过下去。他遇上过比现在糟的多的情况,那个时候他东躲西藏,连个安稳的落脚点都没有,受了伤自己举着白酒瓶给伤口冲洗消毒,疼得龇牙咧嘴,剜心剜肺。可即便那个时候,日子也还是过下去了。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以哪种方式,一个梦想的破灭不代表肉`体的灭亡,更不代表日子的过到尽头。猛然从山顶坠落谷底,最初的眩晕消退之后,他发现自己没有死。既然没死,就得慢慢地寻路回去,哪怕每爬几步就要坐下喘气,也得试着回到大路上去。程显是最不畏惧一个人过日子的,那种一个人孤独地过着一天天的状态于他最是自然不过。他照常地买菜、做饭、洗衣服,偶尔去街口的文具店帮忙进趟货,然后到店老板那儿领了钱,便回家休息。周阿姨多少日子见不到岳骏声,追问不迭,几乎疑心程显这头人形兽将骏骏那个漂亮孩子给害了,她瞪向程显的眼中已然露出疑忌的凶光。
可是很快她就听见程显对店老板说:“年底了,老家有事,我弟先回去了,过几天我也要回去。”说完他拨拉两下头发,揣着店老板算给他的钱,转身走出去。身后周阿姨唧唧咕咕向店老板打探的声音飘过来,被门口的寒风一吹散了。
才下午四点来钟,日头阴沉,夜色灰蒙蒙地落下。程显敞着羽绒服的领口,骑着小轻摩慢悠悠地走。街道两旁的路灯一盏盏地点亮,光下是一户户人家,一爿爿店铺,街上店里,人来人往。程显放慢了速度,望着这冬日的街头,目光迷离。
他把车停在一个卖烤山芋的摊子边上,开口要了两个山芋,用塑料袋兜着往回走。如今他没什么做饭的兴致,常常买些主食,自己再随意烧一小锅汤水就着吃。一边吃他一边打开电视,漫不经心地看着本地新闻。新闻的时间不算长,等到他差不多吃完饭,新闻节目也就播完了。新闻之后是电视连续剧,但这个他是不看的。他关掉电视去洗碗,洗完了碗后去洗澡,之后往床上一躺,脑子里空空荡荡,床上也空空荡荡。
很难说程显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没有岳骏声的日子,也很难说岳骏声没带走的那些像是毛巾啊牙刷啊之类的东西落在他眼中给他带来了多大的触动。此时此刻,他更像是一只到阔人的花园里偷花的野兽,原本就带着一丝侥幸,而今娇花还是失去了,他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爪子,带着刚从梦中醒来的那种淡淡的惊奇和淡淡的失落。那个有着六七岁心智的岳骏声很快就成了过眼云烟,他知道那个样子的岳骏声可一而不可再,可遇而不可求,那样的岳骏声永远也不会再有了吧!
不知怎么地,程显心里产生一种被人耍弄了的感觉,尽管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可这阻挡不了他心中时不时冲上来的憋闷的煞气。以前他感到憋闷的时候,还能到街头那些没有营业执照的习武馆找人摔打一番以泄愤,后来当了赏金猎人后,他更是可以从真刀真枪的嗜血追捕中感受到极致的快意。他逃避着世间法度,他躲闪着俗世情理,有一阵子他一直跑到少民聚居的西南边,在大片大片的原始山林中,像只真正的兽那般,一边寂寞地晒太阳,一边细碎地想着那些前尘旧事……
如今什么事都成了前尘旧事。程显百无聊赖地起身,从柜子上拿过那个可以上网的手机。微弱的光线映出他的面孔,他划动手指,瞧着屏幕上一张张形态各异的自拍像。
对于众多基佬都熟知的交友软件,程显自然不陌生,很多无聊的时间都是靠这个来打发,尽管他从不回应,从不参与。跟他处于同一块土地上的同类人,这些年是变得越发得妖娆了。望着那些个涂脂抹粉、搔首弄姿的人像,他扯一扯嘴角,脸上到底有了一丝笑意。当然有些小婊`子是真的很美,那股冷艳之气让他想起岳文龙,而另一些小乖乖也着实可爱,让他又不禁想起岳骏声。此外还有不少暴露生`殖`器的照片,见之也挺令他心动,觉得要是能摸一摸闻一闻定是感觉不错。在线的当口,频频有人给他发送消息,求加好友,而且十分直白地问“你的情况?”“有地方吗?”“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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