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少祺在酒柜前转了一圈，挑中一瓶他最喜欢的红酒，想要拉开玻璃柜时却发现这里被锁住了。
哪有人锁酒柜的！
顾戎从一串钥匙中找出一个最小的，打开了柜子，把红酒拿出来后又弯腰翻出两个酒杯，在其中一杯里只倒了五十毫升，推到了庄少祺面前：“这是你的。”
“戎哥也太小气了吧。”
“有的喝就不错了。”顾戎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双份的量：“我和东奈山的合同月底到期，我不打算再续签。”
庄少祺握着酒杯的手停在空气中，心里咯噔一声，脑袋也一下子就懵了：“你要去哪里？”
“还没定下来，不过不会在京城呆了。”
“我明白，你的研究确实在国外更有前途，我妈也认为你该去纽约的东奈山总部发展。”
顾戎看着眼前的男人，却说：“我不准备去纽约的东奈山。我可能会去欧洲，或者纽约其他的医院。”
“不行！不用想了，别的不可能。”庄少祺心底一阵无法收住的镇痛，不同意的话脱口而出。他这是要再也见不到顾戎了？
仅是想到他有可能会失去顾戎的消息，庄少祺就发现他根本无法忍受！而随着心脏钝痛而来的，还有惊讶。
他居然会无法接受顾戎离开他的视线！
顾戎深邃的目光如同夜鹰，紧紧盯着庄少祺：“凭什么？”
庄少祺此时心里乱成一团，情绪也急躁起来：“什么凭什么！其他医院能给你的，东奈山也可以。”
“庄少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如果你已经决定要走了，还告诉我做什么！你叫我过来，不就是让我拦着你，不让你去吗！”
顾戎一怔，原本加满油的气势瞬时被扑灭了。他心里最深层的渴望一下子被庄少祺说中，面子上有些下不来，只能尽量装出平静，冷淡地道：“你说得对，我确实没必要告诉你。”
庄少祺沉默地注视着杯里的酒，片刻后笑了笑：“顾戎，这套公寓是为我准备的吗？”
“你想多了。”
“可我怎么觉得这装修风格就是我喜欢的类型。”
“是吗？那挺巧。”
庄少祺无奈地弯下`身子，从柜子旁边翻出一本显眼的相册，上面贴满了他和顾戎骑马时的相片，加在一起竟有整整一厚打：“戎哥，对着我也要口是心非吗？”
“……”
“你真的对我已经腻了吗？”
“……”
“顾戎，你又不说话了。”
“我没有腻过，你满意了吗？我从来没有对你庄少祺腻过！”顾戎在来之前就已经决定摊牌，可是真到全盘托出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现在是彻底没有退路了，他们连朋友也没得做了，搞不好庄少祺以后见到他都会躲开。
不过反正他也要离开京城了，还不如一鼓作气说到底。顾戎回视着庄少祺眼底惊讶的目光：“我是喜欢你，想到你和林杰楷在一起，我晚上连觉也睡不着，饭也不想吃。这套公寓是我计划和你告白时准备的，主卧距离其他的房间很远，我知道你会喜欢，音响也和你放在酒店里的是同一款。餐厅旁边第一间是Kiara的，第二间是Nathaniel的，第三间，我想过你可能会还想要一个孩子……客厅酒柜的锁在我手上，是为了不让你随便喝酒，相册本来也是给你的惊喜，卧室里挂在墙上的合影也是。庄少祺，我是认真想过和你过一辈子，太好听的我说不出来，给一个比我小这么多的男人告白已经够丢人了，但我也不是丢不起这人。可是如果你喜欢林杰楷，对其他人只是玩玩，我顾戎也绝不会纠缠你。”
庄少祺在进到公寓的时候，就已经猜到顾戎或许还有些喜欢他的可能，毕竟这里有太多无法隐藏的属于他们两人的痕迹。
然而，这番告白他却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顾戎很少对他表达感情，他们还是情人的时候，顾戎断断续续的冷淡也让庄少祺从未想过顾戎会如此认真地计划他们的未来的可能性。
在看不到的地方，原来顾戎竟会如此喜欢他。
庄少祺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两声，他划开手机读完了信息，又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顾戎表情不太好：“林杰楷给你发的？没事，你回复吧。”
庄少祺好笑又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到现在还要不诚实？你真的想要我回复他？”
“……”不想又能怎么样？这个世界又不是他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还不如痛快洒脱的主动说出来，这样倒还能显得他大度些。
庄少祺想了想，还是重新掏出手机，飞速地打了几个字后就关上了手机：“我和Gabriel其实没有吵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医院里真的和别人暧昧，虽然简森给我打电话时是这么说的，但我不想证实。”
“我明白。”他本来还觉得庄少祺会在他和林杰楷的选择中稍有犹豫，真是可笑，人家根本不想证实。
庄少祺愣了愣：“你明白什么？”
“你爱他，你可以接受他出轨，当然更无所谓他和什么人暧昧，也不需要去证实。简森就是多管闲事，你不用理他。”
“顾戎。”
“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你也不缺我一个朋友。”对，就是这样，果断干脆。
“顾戎。”
还叫他做什么！顾戎愤愤地瞪着庄少祺那双仿佛含笑的眼睛，心里压抑许久的情绪忽然涌了上来，爆炸似的在他胸口烧开，他一把抓`住了庄少祺的衣领，将他推到了吧台前，只觉得眼晕目眩一片发白：“林杰楷到底哪里比我好？庄少祺，你告诉我，我是什么地方比不上他！是因为我做`爱无趣死板？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你倒是说啊！”
庄少祺握住了顾戎揪住他衣领的手腕，将男人性`感的右手放到了他怦怦直跳的胸口：“我爱你，顾戎。”
“……”顾戎睁大了眼睛。
“我不想证实他是不是和别人暧昧是因为我不在乎，他和谁在一起我都不觉得难过，也不会有生气的感觉，就好像他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我一直无法确定这种感情的变化是怎么回事，因为我确实很喜欢过他，直到刚才你告诉我你要走，我才明白。我发现我不能允许你跑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哪怕一天也不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只有和你见面会让我觉得兴奋，哪怕知道你可能不愿意见我，也控制不住想要偷偷过来看你。我接受不了你和陈付，也接受不了你和王洪霖，只要你的眼睛落在别的男人身上，我就忍受不了。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以后的几十年，我都会补偿给你。”
庄少祺说到一半得时候，顾戎就已经感觉到他胸腔里的心脏狂跳起来，被庄少祺握在手里的手掌也在抑制不住地发颤。
庄少祺认真又虔诚的神情让他眩晕发热的大脑突突直跳。他已经做足了被拒绝的准备，老天这是在跟他开玩笑吗？
头顶的吊灯晃得顾戎眼睛模糊起来，他来不及思考，脑袋里只剩下庄少祺几秒钟前对他说的那番话。
他不会是在做梦吧？
直到嘴唇上传来温热的气息，顾戎才敢确定这一切并非幻想，而是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了他的身上：“等、等一下。”
庄少祺双手捧着顾戎的脸：“不可以亲你吗？”
“你先和林杰楷分手。”
庄少祺扑哧一笑，翻出手机，把他刚才已经发送给林杰楷的信息放在了顾戎的面前：“这样够吗？”
庄少祺话音刚落，下一秒，顾戎就狠狠吻上了他的嘴唇，两人激烈的动作碰掉了手机，可他们却太过兴奋，谁也顾不上弯腰去捡。
接吻技巧全被抛到了脑后，两人就像不会接吻的小孩子一样磕磕碰碰地乱闯，整齐的西装也被发热的双手揉地满是褶皱。
“哇，这么热情。”庄少祺一把抱起了他身前的男人，将他托举到吧台上，张口咬住了顾戎的耳朵，拿牙齿轻轻地摩擦着顾戎通红敏感的耳廓：“谁说我的顾医生死板无趣了？你是最能让我兴奋的人，我一直想看顾医生穿着西装对我张开腿发`骚。”
“就你会说。”顾戎靠在庄少祺的肩膀上喘息着，感受着耳朵里灵巧的舌头带给他至高无上的刺`激。
只有和庄少祺的亲密，会给他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满足，不必要特意撩`拨，就能让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叫嚣起来。
庄少祺不满足于在一只耳朵作乱，又沿着男人的脖颈深吻，每落下一个红痕就要在他嘴唇上再落下一吻：“只要看到你，我就想和你做`爱，不论什么时候都是。”
顾戎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满足的轻笑：“你真下`流。”
庄少祺却把它完全当作夸奖：“顾医生骚，我下`流，我们完全就是绝配啊。”
前`戏做到一半，顾戎忽然想起什么，拍了拍庄少祺的后背：“先停一下，把手机给我。”
“要做什么？”庄少祺不愿意停下来，继续着在顾戎颈上作乱得动作。
神经的刺`激让顾戎张开的嘴发出一声轻哼：“别闹，我得打个电话。早点回绝录用我的医院，这样医院也可以尽早招其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