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厩里看不过瘾,庄少祺又把马牵了出来。这匹刚满十八个月的马果然还未被系统训练过,不安时蹄子刨地的样子更是让庄少祺越看越是喜欢,不知不觉一直到天灰暗下来,庄少祺才从马场出来。
过了医院的下班时间,四楼的手术室外只剩下还在等待的韩清清父母。
在手术进行到最关键的一步,顾戎操作中的右手停在半空中,两秒后坚定地结束体外循环机。
肺移植在国内进行的并不多,不止是因为百分之八十的肺源都会在病人脑死亡后发炎作废,更是因为肺移植在几乎所有器官移植手术中难度最高。
手术室内几乎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屏住呼吸,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韩清清身圌体里鲜红的肺上。
在脱离体外循环泵后,移植成功的肺鲜活地呼吸了起来。
手术室内响起了一阵掌声和欢呼。
顾戎终于松了一口气:“王医生,来缝合吧。”
手术室外已经等待多个小时的韩清清父母在见到顾戎从里面出来时,原本坐立不安的二人此刻显得更加焦急和脆弱,韩夫人发圌抖的手指紧紧圌抓着爱人的胳膊,眼睛在与顾戎对视一秒后就慌张地移到了地板上,看不出是希望赶快知道还是不敢去询问已经等待很久的结果。
韩清清的父亲握住了爱人的手掌,鼓足了用起抬起头来。顾戎旁边的王洪霖在看到如此关怀女儿的家人时,迫不及待地道:“多亏顾医生,这次的手术很成功。”
韩清清的父母还沉浸在巨大的焦虑中,在听到王洪霖说出的好消息时,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慌乱。直到顾戎给了他们一个肯定的眼神,韩清清的父母才喜笑颜开,用圌力地抱住了顾戎。
顾戎在这温厚的拥圌抱后不忘记提醒道:“清清需要服用抗排斥的药物,如果术后没有出现并发症,清清很快就会可以出院了。”
韩夫人激动的语无伦次,眼里都冒出了晶莹的泪珠:“谢谢,谢谢你,顾医生。我们可以去清清的病房吗?”
“嗯,现在麻圌醉药效还未过,她在两个小时内应该就会醒来。”
“好,好,谢谢。”韩父握住了顾戎的手,又诚恳地说了好几声谢谢才和爱人一起去韩清清的病房。
顾戎看着离开的韩清清父母的背影,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很幸圌运的出生在一个美满的家庭,父母吵架的次数用单手就可以数过来,每次母亲不高兴,父亲都会在事态严重之前把母亲哄开心。
顾戎很久以前就尤其希望自己也会拥有这样的生活。牵着一个人的手,不论发生什么,身边都会有一个人一起面对。
还仿佛置身于刚才牵动人心的手术中的王洪霖兴致勃勃地道:“顾医生,我的柜子里有一瓶香槟,我现在去拿,我们一起庆祝吧。”
顾戎拒绝的话正要说出口,黑沉沉的目光在看到护圌士台前腰背直挺、身穿浅色POLO和马裤的男人时,深邃幽远的眼眸蓦地明亮起来。
这个意义重大的手术带给他的喜悦在见到庄少祺时在身圌体深处一燃即爆,那种再也抑制不住的快乐像火山一般即将迸发而出。
王洪霖见顾戎没有说话,依然兴致盎然地提议道:“顾医生,现在还不算太晚,外卖应该也会送,我去订一些卤肉吧。”
顾戎从手术室里出来的那一刻,庄少祺的目光就被这个在席席白衣中仿佛鹤立鸡群的男人所吸引。从始至终顾戎都沉静而泰然地站在那里,理当如此地接受着病人家属热切的感谢。
只是在看到顾戎旁边的王洪霖眼里藏不住的崇拜时,庄少祺心里的冲动让他几乎要冲过去,在所有人面前狠狠地吻住这个男人,告诉他们这个气宇不凡的完美男人是他的,是他在占有着这个人。
☆、第十四章
四楼空旷的大厅里,王洪霖的每一句话庄少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止是眼里的崇拜,王洪霖口口声声的‘顾医生’喊得更是让他心里像起了邪火一样不舒服。
在和顾戎沉沉的对视中,庄少祺嘴角流圌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信步朝他身边悠缓有力地走来。
庄少祺的脚步停在了距离顾戎两米远的地方,脸上飘忽着的笑容消失殆尽,他垂下眼眸,打量着这个挂着黑框眼镜的王医生。
这个小医生眉目清秀,淳朴的目光在方框眼镜的中显得更加呆滞。只需一眼,庄少祺就知道这个医生对顾戎绝对不只是单纯的敬仰,那略有几分痴愣的目光中更多的是一种爱慕的情绪。
庄少祺眼神冷冷地落在王洪霖的身上。就凭他也敢去觊觎属于自己的男人?
“外卖就不必了,顾戎有约。”庄少祺不容置疑地道。
王洪霖从庄少祺充满敌意的目光中也嗅出了这两人似乎与众不同的关系,他看了看庄少祺,又看了看顾戎,后者对他点了点头:“没什么好庆祝的。已经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随着顾戎话音的落下,王洪霖目光黯淡下来,他瞟了眼站在对面的庄少祺,心里很是不甘心却又无圌能为力,他神情复杂地道:“顾医生——”
“明天再说。”顾戎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再一次下了逐客令。
王洪霖只好道:“那顾医生也早些休息。今天的手术实在是太震撼了,看到健康的肺翕动时,我感觉我自己像又重活了一遍。顾医生,明天见。”
临走前,王洪霖又看了顾戎一眼,才消失在四楼的大厅里。
顾戎在炙热的目光中,往前迈了一步,对眼前神色异样的男人无可奈何地道:“你又乱吃醋了。”
大堂巨大的整面玻璃外已是黑压压的一片。他和庄少祺早上才分开,中午又见面,可是等到晚上再见到时心脏还是不住地咚咚跳动。
庄少祺直视着顾戎,酸溜溜地道:“他是谁?”
“谁也不是。”
“谁也不是能那么看你?”庄少祺对顾戎的否认半信半疑,又道:“你是谁的人,你自己得清楚。”
顾戎都不记得他上一回听到这么稚圌嫩的话是在多少年以前,他原本以为这种表达占有欲的方式只会出现在高中校园里,却没想到他会从自己的小情人口圌中听到。
而且,这样幼稚的感觉,竟然让他意外的动心。
顾戎笑着调侃他:“哦?我是谁的人?”
顾戎没有立即听到回答,然而半晌后,庄少祺在公共的大厅正中圌央,解圌开了衣服最上端的两颗扣子,眼角魅惑得弯成好看的弧度,狭长的眸子眼波如流。
顾戎睁大了眼睛,凝视着庄少祺攥圌住衣衫的胸口和解下的扣子露圌出诱人的脖颈:“你这是做什么?”
“我胸口有些闷,顾医生可以帮我检圌查下吗?”
顾戎已经从庄少祺的表情中看透了他的心思:“你又胡闹。”
庄少祺笑意满满地看着顾戎有些不可置信却又为之所动的表情,解着纽扣的手又往下落去:“自己说,你是谁的人。”
“你的。”顾戎对庄少祺执拗的占有欲哭笑不得:“现在满意了吗?”
“不满意。我还要顾医生告诉我值班室在哪里。我觉得,我会需要一个更全面的检圌查。”
顾戎只觉得脑袋突突直跳,血液一个劲儿的往大脑涌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和庄少祺已经站在了医院的值班室外。
……
值班室的门[咚]地一声合上。
百叶窗刷刷地收拢,窗外茫茫夜色被一并遮蔽。桌台上的电灯打出昏黄的光,朦胧了地照在室内两具相缠的身躯上。
衣衫上的扣子早已被全部解圌开,下摆高高撩圌起,一双宽厚的手搂在庄少祺的腰上。马裤的扣子不知不觉间已经崩开,裤子褪到了腿肚,庄少祺双臂一撑,坐在了窗户半开的窗台上,双圌腿大开,白色的内圌裤紧紧包裹圌着腰线。
顾戎重重的呼吸打在庄少祺的胸口,眼底的神色更加幽暗,“少祺……”
在顾戎吐出最后一个音节时,庄少祺拉过了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掌,向下一带扣在了上面:“顾医生,我这里好像湿圌了。医生有诊断吗?”
顾戎忍无可忍,吻住了那张总是不断作乱的嘴唇,湿漉柔圌软的舌圌头在感觉到彼此后立刻亲圌密地吞噬起来,贪婪地占有着口腔里的每一寸空隙。
两人的衣物散落在值班室的各个角落,顾戎想要伸手去关上半开的窗户,手却在碰到百叶窗时被庄少祺固定在了身后。
兽圌性大发的两人不停地挑圌逗着彼此的身圌体,欣赏着对方在自己的撩圌拨下轻呼出声。两具身圌体火圌热地交圌缠在一起,嘴唇在亲圌吻中一遍遍地被滋圌润地泛着水光。
顾戎在接踵而至的快圌感下紧圌咬双圌唇,生怕一不留神哼出的声音会沿着窗户流圌到外面。
所有的喜悦,自从他下了手术台就感觉到的舒心,在见到庄少祺时就被放大成势不可挡的幸福,此时全部都燃圌烧在他灼圌热的血液里。
黏圌腻的汗液包裹圌着两人紧密贴着的躯体,庄少祺揶揄的声音刺圌激着他的耳膜:“戎哥今天很主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