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追不到你 (筠白)

　　乔书愣住，重新看了看手机里单薄的身影。
　　原来，羞涩少年的空空的怀抱里，是他的爱情。
　　华宇将花束扔进垃圾桶，转身给乔书一个大大的拥抱，“老师，我毕业了。”
　　“嗯。”乔书拍拍他瘦削的背，觉得有一丝心疼，又有一丝温暖。
　　“我们去喝酒吧。”华宇松开乔书说，眼睛里都是期待。
　　“现在还早。你没有班级聚会吗？”
　　“不想去，我现在想喝酒，你能陪我吗？”
　　“舍命陪君子。”乔书弯起嘴角笑。
　　“那好，我去把学士服脱了给同学，你等我啊。”
　　“好，等你。”
　　看着奔跑的华宇，乔书恍惚记起自己的大学生活。
　　没有目标，没有勇气，没有果敢。
　　只是单纯默默爱着一个男生。
　　果然在爱情面前，他一如爱情小说里常说的那样：我们总像智者一样劝慰别人，却像傻子一样折磨自己。
　　

　　☆、第22章

　　白天，往往就不是喝酒的时候，一时间也找不到喝酒的地儿。
　　“老师，去你家喝酒行吗？”
　　看着强颜欢笑的华宇，乔书没有犹豫就点了头。
　　“光喝酒也伤胃，我们去超市买点东西回去。”
　　“嗯。”华宇应声。
　　两个小时后，乔书提着两个大超市购物袋，华宇抱着一箱啤酒，进了乔书的出租房。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厨房把冷菜装盘。”说着，乔书便走进了厨房。
　　“好。”
　　应了声，华宇便将手中的啤酒箱放下，开了箱。
　　“汪汪汪——唔哼——”
　　华宇循声看见了阳台上的大黄，肉嘟嘟的，挺可爱的一只金毛，不过似乎对他有所敌意。
　　“嘘，大黄，这是我朋友，你别骄横。”乔书从厨房端了一个碟子出来，对大黄皱皱鼻子。
　　“呜呜——”大黄撒娇哼唧几声，一屁股坐在笼子里，看向华宇的一双眼睛却仍是警惕的目光。
　　华宇对大黄笑笑，转身从购物袋里取出一个鸡腿，递到了大黄的面前。
　　大黄看看黄灿灿的鸡腿，看看不理他的乔书，又看看带着笑容的华宇。
　　“呜呜。”大黄偏过了头，趴在笼子里，一副委屈的模样。
　　华宇失笑，这狗真是认主，看它那么胖，还以为吃的东西就能搞定它，结果它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仍旧不为五斗米折腰！
　　那边乔书已经将桌子收拾好，招呼到：“华宇，过来坐，冷菜已经装好了。”
　　华宇又看了一眼大黄后转身走向乔书，“老师，这狗真可爱，是叫大黄吧。”
　　“嗯，这是我朋友的狗。”乔书点头。
　　华宇拉开凳子坐下，好奇问：“叶先生的狗吗？”
　　“你怎么知道？”乔书惊讶。他并没有和华宇说过叶以晟的事情，更没有提过家里有狗。
　　“猜猜而已，我见过的老师的朋友，也就只有叶先生而已。”华宇羞涩笑笑，将鸡腿放到碗里，又动手开了两瓶啤酒。
　　乔书抿唇沉默两秒，他因为在外地工作，真正能称得上朋友的人，虽然除了叶以晟还有其他人，但是联系最多的就是叶以晟了。所以，华宇说的也不算有错。
　　“喝酒吧。”乔书微笑，对着华宇拿起酒瓶。
　　玻璃轻轻相互撞击着，发出脆鸣。
　　两人先是闷不做声的吹了一瓶酒。
　　在乔书开第二瓶酒的时候，华宇叹息了一声，声音带了些哽咽。
　　“老师，我今天失恋了。”
　　“为什么，失恋会这么痛苦？”
　　“我喜欢他啊，比小晴还喜欢他，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乔书看见华宇微红的脸和耳朵，才知道这人原来这么不经醉。
　　不过也好，借酒消愁，喝完这一顿，就把该忘了都忘了吧。
　　乔书递给华宇一瓶新开的酒，叹道：“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强求的，你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我知道的。”华宇的眼角都微微发红了，“我不强求他，可是真的好难过，老师，我……”
　　“嗯，我明白。”乔书安慰道。其实，这些他都感同身受。
　　“你不明白，你这么好，这么温柔，一定没有人会狠心伤害你。”华宇摇头。
　　乔书一顿，几秒后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猪头肉塞进嘴里。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得不到回应的华宇抬头，“老师，你也喜欢男人吧？”
　　“干杯。”乔书没有回答，只是拿起酒瓶碰了一下华宇的。
　　对于乔书这样默认的行为，华宇只是弯弯嘴角，“我知道老师喜欢谁。”
　　乔书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华宇喜欢的也是男人，更是一个局外人，所以他能看清他的感情吗？
　　果然，华宇说对了：“是叶先生吧。”
　　闷声喝了口酒，乔书吸气问：“很明显吗？”
　　“嗯，再明显不过了。”华宇点头，喝酒。
　　乔书不说话，原来他在默默关注华宇的时候，华宇也在偷偷观察他。
　　“他在追老师吧？”
　　乔书愣住，随即犹豫着摇头，“我不知道。”
　　华宇嗤笑一声，似乎有些醉了，“谁会平白无故对一个人那么好，甚至到了宠溺的地步了呢？我啊，喜欢小凡，就恨不得把全世界他喜欢的，都送给他，只是希望他能回应一下我的感情，可是，真的好难。”
　　乔书心中苦涩，这些他都明白。
　　可谁也没有开口说出那句喜欢，叶以晟现在究竟是什么想法，其实他根本不能确定。
　　半箱酒还没喝完，华宇便已醉倒趴在桌上。
　　看着口中无意识叫出“小凡”的华宇，乔书感到心疼，便起身从衣柜里拿出毛毯给他盖上，随后又坐回凳子上，一个人继续喝酒。
　　手机铃声作响，乔书并不理会，他知道，这个时候能给他打电话的人，大概只有叶以晟了。可是，接了电话又能怎么样呢，不过就是问些大黄的事情，再约下次见面吃饭的时间。似有似无的暧昧，若即若离的距离，真的很让人苦恼。
　　“咣当”一声，最后一瓶酒也喝完了。乔书眼睛眯着躺到了床上，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次日，乔书醒来的时候，华宇还在睡，只是不知何时，他竟然睡在了他的旁边。
　　拿开华宇压在他腿上的脑袋，乔书小心翼翼下了床，从衣柜里拿出换洗衣服后便去浴室洗澡。
　　水流的温暖让他舒口气，醉酒，有时候真的能发泄点什么出来。
　　“咔擦。”门锁转动的声音。
　　阳台上的大黄开始猛烈摇起尾巴。
　　“乔书！”
　　进屋后的叶以晟风尘仆仆，一身凉气，他紧张得四处打量屋内。满地的酒瓶和酸臭味，一点也不像那个人.妻乔书会做出来的事情。
　　他真的出事了吗？所以一整个晚上都没接他电话？
　　着急地快速走到床边，一掀开被子，却发现躺在床上的人不是乔书！
　　那张脸是他不屑到厌恶的小鬼——华宇！
　　叶以晟眉头紧蹙，神色一冷。
　　“汪汪——”大黄扒拉着笼子吼叫起来，似乎不满意很久不见的主人这么忽视它的存在。
　　“叶以晟，你怎么在这里？”乔书一身清爽得从浴室走出，却发现屋内多了一个人，看背影分明是叶以晟。
　　可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叶以晟转过头，目光冰冷盯着乔书，嘴角勾起，“我给你打了20多个电话，可是一直无人接听。”
　　“我。”乔书目光游离，看到了床上的华宇，他心下一紧。
　　看样子，叶以晟大概是以为他和华宇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原以为你出了事，却不想是打扰到你了。”叶以晟声音低沉，隐约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怒气。
　　乔书抬头看着他的冷厉眼神，又扫到他下巴上的胡茬，犹豫着，还是开口解释：“华宇昨天失恋了，我陪他喝酒。”
　　叶以晟挑着眼角，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能进来这个屋子，原来，乔书不接电话的理由就这么简单，这么说就只能怪他自作多情，担忧过度了？
　　“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乔书看着木着脸跟他擦肩而过的叶以晟，总觉得，有心难过和心虚。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对着叶以晟的背影急急开口。
　　“嗯。”叶以晟停下脚步，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转身递给乔书，“我配的备用钥匙。”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乔书愣住，看着手里的钥匙发呆。为什么，叶以晟要配备用钥匙，又为什么，现在不要了。
　　“老师，唔，头疼。”
　　乔书回神，看见坐在床上的华宇捂着脑袋露出苦恼的神色。
　　“你醒了就去洗洗吧。”
　　“嗯。门怎么开了，老师，你要出门？”华宇应声下床，看见大门开着，便好奇道。
　　“没有，通通风，屋子里，有点味儿。”乔书将钥匙收进口袋，随后开始整理昨晚的狼藉。
　　华宇看着怪不好意思的，他昨晚一定给乔书造成麻烦了。“老师，等会儿我来收拾吧。”
　　乔书摆手，“我来就好，你去洗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