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8月31日,9月2和4日再更三章,就等10号见啦。
比哈特!
☆、告别
夏生又将老院子锁了,买了机票去了北京。
林风扬的遗体被送到了北京,他在婉姐后一天到的北京。到殡仪馆的时候,婉姐是被人扶着的。那种痛有多深,夏生无法体会,但是看着她,自己也感觉无法站稳。
他扶着婉姐安慰了很久,自己都有些忍不住眼泪。
林风扬的遗体已经被清理过了,婉姐没敢看,夏生去看了。虽然清理过了,但是还是能看到脸上和能看到的□□的皮肤上的各种擦伤,等化了妆,估计就看不到了。林风扬的眼睛就那样闭着再也不会打开了。
夏生还记得第一次在学校里遇到他,他是帮一个教授来讲摄影知识的。
夏生听他是中国人,那个时候夏生的日语特别差,于是就主动去跟林风扬聊天,林哥很热情地跟他留了联系方式,后来还带他看拍摄场地,请他吃饭。
在夏生日语不会,最无助的时候,是林风扬帮了他。
而现在的这位忘年之交,就躺在透明水晶棺内,一言不发。
“林哥救了我们所有人。”一个年轻的男人在夏生身后说道。
夏生回头看他,这是个个子挺高,但是白白净净的帅哥,戴着副黑框眼镜,头发软软的,微垂下来。
见夏生看他,他微笑着伸手:“我叫宋晓天,摄制组的随队专家,你就是夏生吧?”
夏生一愣,跟他握手,点头:“嗯,你怎么知道我?”
“哈哈哈,我本科的导师是焦商,经常看她给我们看你的照片。”宋晓天笑眯眯地眨眼,“后来拍《血脉》还是跟焦教授合作,不过我们方向不同,焦教授主要负责哺乳类,我负责的是鸟类。”
“……”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后来跟林哥认识了,他也一直在说你,说你是夏指导的儿子。”宋晓天笑眯眯地说。
宋晓天有一张看起来很好欺负的绵羊脸,看起来温和极了,说话也温温吞吞,真难想象他是纪录片的随队专家,那得多大的体力和耐力。让夏生跑个一千米都要死了,更别说要跟着环绕地球拍动物的屁股。
依照宋晓天的长相看着也不像多大,但是听他的口气似乎学历已经很高了,因为夏生的母亲在教本科那还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就教了个两三年,后来被研究所招走,就算是带学生也是带去野外。
“你刚才说……林哥救了你们所有人……”夏生问。
“林哥听到不对劲的声音,我们这才意识到可能会有泥石流,被困住了,也是林哥带我们找到避难的岩洞,但是他因为带着器材落在了后面,摔倒了。”宋晓天言简意赅地说着,语气里不无扼腕痛惜。
夏生沉默着没有说话。
“下午举行仪式吗?”一个个子足以跟历川游比肩,五官如同刀刻一样立体,麦色皮肤,高大威猛的男人走到宋晓天身旁,沉声问他。
宋晓天点点头:“黄历是下午比较好。过会要带林哥去化妆了。”
这些话说的,听着似乎平凡无奇,但是夏生都觉得,一句一句话像刀子一样割在心脏上。
“对了,夏生,这是你爸爸的徒弟,汪洋。”宋晓天把那男人推到身前,“不过他这个人人格缺陷,夏指导就带了他一个月就嫌烦了。”
“你才人格缺陷。”汪洋回头闷声反驳,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不悦。两人更像是在打情骂俏,自然得很。
夏生看着他们两个人,伸出手跟汪洋握手打了招呼。
他们两个是一对吧。
夏生的gaydar告诉他。
汪洋撇着嘴心不在焉地盯着花圈思考着什么,夏生看向他身后,却发现宋晓天冲他挑眉送了个心知肚明的秋波。
夏生心“咯哒”一声——果然是。
跟他父母完全一个套路,只是性别和性格不一样的搭配。
但是他们看起来很和谐,
宋晓天跟夏生打了声招呼,拉着汪洋的胳膊就往其他人那边走了,汪洋一脸的不高兴跟宋晓天嚷嚷着什么,宋晓天都一派温和的态度,两人拉扯着跑角落去了。
真羡慕。
夏生叹声气,回到婉姐那里,坐在她身旁。婉姐已经平静下来了心情,双目空洞地看着地面,夏生握着她的手,以一个儿子的力量去安慰她——林风扬和婉姐没有小孩。
等了两三个小时,林风扬终于化好妆了。遗体告别仪式开始。婉姐却又忍不住痛哭起来。仪式结束,却是连身体都没了。
参加仪式的人不多,就二十几个人,一一告别鞠躬后向婉姐道声珍重和安慰。
林风扬没有什么亲人,夏生却被当做了亲人,抬棺送到火化点。到遗体被抬起来的时候,婉姐却忍不住扑上去想要扒住人,不想放人离开。
夏生和其他几个抬棺的人差点摔倒,几个女伴过去想拉住婉姐,但是失去理智的人却是怎么也拉不动的。宋晓天推了推汪洋,汪洋叹了口气,沉默着将婉姐拉住,也不知道他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力气大得很,轻轻松松就将婉姐给带到那几个女伴中央,夏生和另外几个人这才得以脱身。
送别朋友的心情特别不好受,特别是亲手将他推入火坑。
夏生忍不住哭了。
做这些工作这么辛苦,这么危险,为什么他身后的这帮人,他的父母,朋友,都这么乐意去做,甘之如饴,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加强烈地,想见到自己的父母。想抱一抱他们,摸一摸他们的脸,感受一下他们还健在的幸福。
以前再怎么对自己乏于照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了,做为父母,他们将教育,抚养的义务也艰难的做到了,虽然比普通的父母少了点,但是他们也是一直等夏生成年了才彻底的松口气,开始投身大周期的出差工作。
但是为什么这么危险,他们却从来没有诉过苦。
夏生跟宋晓天留了联系方式,跟他说:“我是个编剧你应该知道,我想写个剧本,能跟你获取一些资料吗,关于你们的工作和一些故事。”
汪洋在宋晓天身边,一手就搭在宋晓天肩膀上,插嘴道:“要什么故事,关于这家伙在荷兰逛红灯区的事情吗?”
“喂!”宋晓天耳根通红,瞪着汪洋,“以前的事情没必要说吧。”
“他还野战过呢,工作太枯燥了,拉着巴西的向导来了一炮。这些故事你写进去绝对能红。”汪洋说着就竖了个大拇指。
“……”没想到世界上还有比他更不要脸张口就污的人。
宋晓天恼羞成怒地踢他:“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了!那件事情是误会!你给我滚!你个傻逼!”
汪洋轻巧地一躲,对夏生说:“你问夏指导不是更好,他经验比我们丰富多了。我拍《血脉》的时候,还刚入行呢,这家伙也一样,刚研究生毕业,还以为拍纪录片就是去旅游,都没什么经验。”
夏生一愣,点点头:“我会去问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临时抱佛脚但是效率并不高。
导致我码字都码不好了——一章三千字都无法保证了!
生气!
☆、历家
夏生陪着婉姐在北京待了几天,然后送婉姐回去了日本——带着林风扬的骨灰。
他们俩的国籍已经在日本了,在日本待了近二十年,婉姐在国内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
而夏生,不能回日本,因此只能送她上飞机。
临行前婉姐一直嘱咐夏生要好好照顾自己,夏生笑着说:“你看我不是胖了挺多的吗?”
婉姐上下打量他:“就一点吧,那也是你垃圾食品吃多了吧。”
“……”夏生无法辩驳。
“总之,过段时间,夏老师和焦教授回来,你一定要跟他们好好聊聊,一家人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婉姐知道夏生连回国的事情都没有跟父母说之后,一直对他们家人的关系很是担忧。
“放心吧。我会好好聊的。他们自己要回来了也不跟我说,我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婉姐点点头。
送别老友,夏生回到了墨县,老房子整理好之后,气也散的差不多了,夏生兴高采烈地把行李搬进去,大院门一关,心安理得享受起自己的小日子。
他拿到了婉姐发来的林风扬生前的一些笔记,跟宋晓天和汪洋也拿到了一些一手资料,开始抽丝剥茧的整理思路。
他想写一个三十多岁的金领,因为大学时候,教他摄影的老师在野外拍摄野生动物的时候,意外去世为契机,走上与自己老师相同道路的故事。
但是夏生不想让整个故事的基调太压抑,他将汪洋发来的乱七八糟的口述和笔录中的故事截取了一些,做为素材以后可以放到里面去。
比如……随队专家带的学生没见过世面(宋晓天:喂!),在荷兰的时候,被队里的美国佬带到红灯区差点被骗的底裤都压在那里的趣事。——来自汪洋的口述。
再比如……特种兵转业的摄影师跟熊瞎子周旋搏斗的故事——来自汪洋自豪的口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