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板对我挺看中的，晚上还约了我一起吃饭呢，瑶瑶姐你干脆和我一起去吧，正好你懂的多，也能帮我参谋参谋。”谢青璃缠着她说。
叶瑶对这个妹妹一向看中，经不起她恳求，也就答应下来：“那好吧，晚上我陪你去吃饭。”
谢青璃性格单纯，未经世事，叶瑶的确有些不放心她。
“我就知道瑶瑶姐对我最好！那我给她发条消息，就说我姐姐来看我，我想带她一起吃饭。”
*
当天晚上，叶瑶陪谢青璃一同赴约。
吃饭的地点位于市区的一家五星级餐厅，包间是提前订好的。
叶瑶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二楼，推门进去的刹那，看见包间里坐着的女人，心骤然间一沉。
苏昙坐在餐桌正中的位置，身上披着黑色的西装外套，妆容浓淡相宜，手指间夹着烟，狐狸似的眼睛睨向她，一颦一笑间藏了万种难以描绘的风情。
“苏总，让您久等了，”谢青璃将包放下，然后在对面的位置坐下，介绍起叶瑶来，“这是我姐姐，我们以前一起学舞蹈，关系很好，她最近电影杀青，特意来看我，我想着好久没见面，想和她多聚一聚，就让她跟我一起来了。”
叶瑶第一次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尴尬。
她下意识看向苏昙，却见苏昙眼眸含笑，没有点破的意思，就这么一直听谢青璃说着话。
“苏总，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嗯，不介意的，”苏昙目光扫过叶瑶在灯光下略显娇艳面庞，语气戏谑，“不过，你姐姐没告诉你，她是跟谁一起拍的戏么？”
“啊……她、她没说。怎么了吗？”
谢青璃是真的不知道，却听出苏昙话中有话，迟疑着将视线转向叶瑶：“瑶瑶姐……？”
叶瑶强行镇定，对上苏昙视线。
“这部电影是我和苏总一起拍的。”
谢青璃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这么巧的吗？！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啊！！！
苏昙唇边弧度轻微上扬。
“叶小姐，看来我们还挺有缘分，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
“苏总晚上好。”
“嗯，好，”苏昙颔首，目光定格在她身上，镇定自若地开口，“叶小姐可真是受欢迎，无论到哪里身边都有美女相伴。”
谢青璃年纪小，不经夸，脸一下子就红了：“苏总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连忙拉上叶瑶：“不过我姐姐她的确很受欢迎，我们一起练习跳舞的时候……”
谢青璃话还没说完，只觉得手臂被人掐了一下，话一下子被堵回了喉咙里。
叶瑶笑着打圆场：“苏总，我们要不……”
然而苏昙却没有让这件事过去的意思，追着问道：“你们练习跳舞的时候，怎么了？”
叶瑶：“……”
谢青璃瞥了眼叶瑶，见她没制止，于是接着说下去。
“好多人都追我姐姐，给我姐姐写情书，还送了不少礼物，当时我们整理出一大盒……啊！”
谢青璃脚上一痛，忍不住叫出了声。
叶瑶轻声：“都是陈年往事了，还说这些做什么？苏总不必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苏昙莞尔一笑：“没关系，青璃心直口快，没坏心眼，我当然不会计较。”
“谢谢苏总谅解。”桌上没酒，叶瑶主动倒了杯果汁，准备代谢青璃敬苏昙一杯，却听见苏昙开口。
“不过……”
叶瑶握着杯子的手停住。
苏昙托着下巴，睨向她身边的谢青璃，眼中隐约有着戏谑的意味：“我倒是很好奇一点。”
谢青璃竖起耳朵：“好奇什么？”
“就是……”
苏昙嫣红的唇勾起一丝浅笑。
“那些追求者，她拒绝了吗？”
“苏总你可真会问问题。我姐姐眼光可高了，没一个能入她眼的。”
苏昙手指划过酒杯，精致的妆容将玻璃映衬得更加通透：“是吗？”
不知为什么，叶瑶觉得她眼中的笑意淡下去了些。
随后便听苏昙问道。
“那么，你姐姐现在有女朋友么？”
第28章 危机感
就在谢青璃准备回答时,叶瑶及时代替了她回答。
“苏总别开玩笑了，”叶瑶说道，“平时拍戏这么忙,我哪里有空谈朋友？这些事我暂时还不想考虑。”
她和苏昙毕竟没有接触婚姻关系,有的事私下里可以做，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但放在明面上说就是明晃晃的挑衅。更何况,这份合约里，她是乙方,如果不想给将来离婚平添麻烦，她最好还是管着点谢青璃的嘴,别让她乱说话。
苏昙眸色转暗，唇边笑意又淡去几分。
“嗯，叶小姐说的是。”
“我和青璃很久没见了，今天知道她要签约经纪公司，就陪她一起来了。没想到竟会遇见苏总……”
苏昙饶有兴致地问：“叶小姐是不想见着我吗？”
叶瑶：“……”
叶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苏昙总是堵她的话。
莫非是因为电影杀青那天自己走得太急？可是……至于吗？
回想最后几天拍摄,她自认没有惹到苏昙，就连最后一次见面，两人间说话气氛也融洽,然而不知怎么的，苏昙今天处处堵她的话,就像是对她心存不满一样。
叶瑶性格再好也是有脾气的,被苏昙这么一针对,语气也强硬起来：“苏总若是觉得我多事,那么您大可直说,我不会打扰你和青璃谈话。”
谢青璃顿时感到如芒在背。她就是再迟钝,也听出了叶瑶语气里的不满。叶瑶是她亲如手足的姐姐,平时谁让她不高兴，她绝对都站在叶瑶这一边，可偏偏对面的人是她未来的老板……
她连忙劝和道：“瑶瑶姐，苏总开玩笑的，我们来之前我已经和苏总说了，苏总要是有意见，早就跟我说了，瑶瑶姐你就放一百颗心吧。”
谢青璃不知道苏昙和叶瑶之间的种种恩怨，但在她眼里至少苏昙不是坏人。舞蹈学院有太多像她这样的学生，能在剧组混出头的寥寥无几，苏昙能从那么多佼佼者中看中她，并且愿意提携她一把，她无论如何都心怀感激。
“我当然不介意叶小姐一起用餐，”苏昙唇边勾着一抹淡笑，“我和叶小姐刚刚合作过一部电影，在剧组朝夕相处了三个月，至少也算是‘熟人’吧。”
谢青璃一听，顿时放下心来：“我就说嘛，苏总和瑶瑶姐合作过一部戏，关系应该很不错的！”
谢青璃听不出她话中之意，叶瑶却明白得很。特意用“熟人”这个词，意味着她们不是朋友。
熟人是个中性词，含义能有很多种。关系亲近的，疏远的，破裂的，只要接触足够多，都可以算作是熟人。朋友则不同，是有着正面意义的关系。她和苏昙自然不是。
苏昙顺着谢青璃的话说道：“叶小姐担心妹妹，我很理解，今晚我约青璃出来也不是为了让她立即签合同，只是吃顿饭熟络一下。叶小姐这点面子还是愿意给的吧？”
连作为大老板的苏昙都这样说了，叶瑶也只能顺着台阶下。
“既然苏总开口了，我当然愿意。”
“那就点菜吧，不用跟我客气。”苏昙说。
总共只有三个人在场，苏昙是主，她们是客，所以即便苏昙让她们点餐，叶瑶也会尽量考虑到苏昙的口味。
和苏昙一起在剧组待了三个月，她对苏昙的口味还是有了解的。苏昙口味偏辣，爱吃海鲜，和她完全相反。当初她被唐沐带去苏昙的生日宴，满桌的菜几乎都是辣味的海鲜，她因为过敏体质，全程就没吃几口菜。
叶瑶替苏昙点了海鲜，又象征性给她们两人点了清淡的汤，服务员记录后问道：“海鲜要做什么口味的？”
谢青璃说：“按苏总的口味吧，瑶瑶姐对辣椒和海鲜过敏……”
苏昙微怔，视线转向叶瑶。
上回她生日宴上，所有菜都是辣味的海鲜，那时她还以为叶瑶是故意不想赏脸才不愿意吃，原来是因为她会过敏吗？
“换别的吧。”苏昙说。
谢青璃愣神：“啊？”
“既然大家一起吃饭，总不能只顾着我的口味。既然叶小姐对辣椒和海鲜过敏，那就换别的好了。”
苏昙处理一向利索，拿过菜单，换了几道家常菜让服务员去准备。
在剧组相处了这么久，一起吃饭的次数不少，苏昙还是知道叶瑶能吃什么的。
“叶小姐，”苏昙注视着叶瑶，微笑着说道，“下次不喜欢的东西，你可以拒绝。”
“……”叶瑶还是第一次在苏昙面前这么无话可说。
过去从来只有别人照顾苏昙的感受，什么时候苏昙也开始照顾别人的感受了？
“谢谢苏总考虑这么周到。”尽管叶瑶不知道苏昙在想什么，还是礼貌性道了谢。
“应该的。”苏昙说。
因为有谢青璃在，晚餐的气氛总体不会太尴尬，中途苏昙和谢青璃简单聊了下经纪合约的事，晚餐结束后便各自回家。
路上谢青璃向叶瑶问起：“瑶瑶姐，你觉得我能和苏总的公司签约吗？”
“如果你想拍戏的话，苏昙的公司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叶瑶说的是心里话。尽管她和苏昙之间有着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她却不得不承认，苏昙对公司的艺人很好，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公司的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