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绝了。
夏晔这么多年没带过这么奇葩的艺人,一时间竟无计可施,只好转而把炮火对准了另外一个。她对闻历怒目而视:“你在那戳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搭把手,难道你要让我背他回去吗!”
无辜躺枪的闻历只好不情愿地磨蹭到夏晔旁边,把涂二少接了过来。
涂琰压根没想到夏晔会叫闻历来背他,差点就装不下去了。但是事到如今骑虎难下,他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演,任凭闻历把他背起来。
明明是最舒适的人类体温,涂琰却觉得灼人得不行。
涂二少这几步棋走得可谓拆东墙补西墙错漏百出,最终苦果还得自己咽。
涂琰回去以后辗转反侧了一夜,到后半夜的时候已经困到了极点,却竟也没怎么睡着。第二天早上上妆的时候,那化妆师看着他的黑眼圈心疼得顿足捶胸的:“哎哟这可不行,你还是先敷张面膜吧,我说宝贝儿啊,你昨天夜里打家劫舍去啦?这小脸糙的……”
他不提“昨晚”还好,一提起来涂琰的脸立马黑了。化妆师觑了一眼他可怕的表情,没心没肺地说道:“不会吧?”
涂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化妆师那厢已经既沉痛又惋惜地大呼小叫起来:“又是张秋鹤那个老色狼?我的上帝老佛爷诶,好白菜都让猪拱啦,造孽哟!”
化妆师的宗教信仰好像有点混乱,听起来像是在亵渎神明。涂琰太阳穴旁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段欢快的节奏,他咬牙切齿道:“你胡说什么呢!”
化妆师:“没事弟弟,咱大男人不寻死觅活,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哎,他许你什么了?我告诉你,反正都这样了,你一定要跟那个老东西敲一笔大的!”
涂琰觉得他再待下去没准得把这位先生的宝贝梳妆台给掀了,于是推开化妆师的手气冲冲地走了。
化妆师一脸沉痛,“贴心”地没有阻拦。
结果没过一分钟,言湛就冲进来咆哮道:“涂琰呢,上着吓死人的半面妆你怎么就把他放出去瞎溜达?马上要开拍了知不知道!”
化妆师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我说言导,咱有时候也稍微人性化一点吧,那孩子刚被人稀里糊涂地潜了,心里苦啊。”
言湛:“……”
最后涂琰被言湛小鸡仔似的拎回了化妆间,还挨了顿臭骂。少男情怀被人毫不留情地践踏在泥土里,涂二少的心情莫名悲愤。而当他看到他今天的戏份有一半都是跟闻历的对手戏时,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
早上第一场戏,是卢翊澄和关岱在卢家大宅吃早午饭。因为卢父出差,没有长辈在场,所以关系已经缓和下来的两个人,这一餐饭吃得有说有笑。
这一场戏重点要突出“欢快”两个字,以便同下一场就是卢父死讯传来的戏,形成剧烈的情感冲突。
然而涂琰现在见到闻历,恐怕得用上这辈子全部的毅力才能保证自己不会怂得转身逃跑,让他“欢快”起来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卢家大宅的一楼客厅里,摆着一张巨大的餐桌,卢翊澄和关岱分坐两侧,卢翊澄抓起一个小香梨扔给关岱,结果准头太差,惊险地贴着关岱的耳朵呼啸而过。
关岱目瞪口呆:“……好球。”
然后两人笑作一团。
这么一个镜头涂琰拍了三遍。
第一次,卢翊澄抓起一个小香梨扔了过去,结果力道不对,那梨飞到一半就难以为继地摔在了餐桌上。
第二次,香梨打着旋直奔关岱脑门,关岱不得不用力后仰躲避暗器,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言湛气坏了:“涂琰!你是想砸死他灭口吗!”
“灭口”这个词用得十分微妙,涂琰和闻历对视一眼,然后一个比一个迅速地避开了对方的眼神。
第三次,梨终于被顺利扔过去了,可是“笑作一团”的环节出了岔子。关岱还好,卢翊澄笑得怎么看怎么勉强。
言湛当场暴躁地扔了一个空矿泉水瓶子泄愤。
“你们俩识字吗?小学语文及格吗?剧本上写的是‘开怀大笑’,不是强颜欢笑!尤其是你,涂琰,这么大人了没学会怎么笑吗?卢栈楼下个镜头才死呢!”
涂琰垂头丧气的,闻历还试图替他辩解了一下:“言导,他今天情绪不太好……”
“看出来了。”言湛冷笑一声:“一脸如丧考妣,跟临终关怀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失眠,是*了。”
言湛挥了挥手:“算了,你这状态是拍不了了,今天的戏份全过。”
涂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言扒皮竟然也有良心发现的一天么!
可惜事实证明,蜜罐里泡大的涂二少确实是太甜了。
言湛眼珠一转,对化妆师吩咐道:“给他重新化个妆,一会准备先拍卢翊澄临终那场。”他温柔地对涂琰一笑:“表情不错,继续保持吧。”
第二十章
卢翊澄在倒数第二集的时候死了。
被他们联手逼到绝路的*oss方贺绑架了洛眉,逼迫关岱停止一切行动,并且用自己去换她。关键时刻卢翊澄敲晕了关岱,孤身赴约。后来卢翊澄代替洛眉,成了新的人质,一直跟反派们周旋,最后跟boss同归于尽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之后洛眉就彻底跟关岱分了手,因为“午夜梦回时总是看见那个人对我笑,他求仁得仁,我终于这辈子都无法摆脱他了。”
后来洛眉醉心事业,成为了业界著名的学者、以及她任职学校最受欢迎的教授。
对此,涂琰只想说,干得漂亮啊妹子!
什么愧疚啊,自责啊,其实你只是看穿了一切,不想再跟这两个死基佬虚耗光阴了吧。
涂琰现在的样子演临终状态的卢翊澄倒还真挺合适的,妆都不用怎么化,稍微修饰一下就是张死人脸。涂琰身上挂着好几个血袋——这玩意要赶合适的时候弄破,而且最好一次过,据说是为了给剧组节省一点洗衣经费——冷冷地吐槽道:“言导,这剧bg线、bl线全be,你就不怕剧粉到时候组团去砸你家玻璃吗?”
对此,言导表现出了一块合格滚刀肉的高冷。他蔑视地盯了涂琰一眼,说道:“为艺术献身懂吗?你肯定不懂。剧粉要是真能做出砸我家玻璃这种过激行为,那说明他们对这部剧真的是真爱,到时候我早赚的钵满盆盈了,还在乎几块玻璃吗?”
涂二少被此人丝毫不肯掩饰的拜金嘴脸惊呆了,没想出应对的话;言湛不耐烦地一摆手:“退下吧,注意酝酿情绪,最后决定和*oss同归于尽的时候一定要表现出那种慷慨赴死的豪迈——看过爱国主义教育片吧?仔细回想一下,你虽然没有先烈们的精神,但是你可以体会一下他们的情感。”
卢翊澄刚刚被打了一顿,有些虚弱地蜷缩在一个废弃仓库的角落里。但他看着方贺有些焦躁地踱来踱去,心里的快意完全弥补了身体的疼痛。
卢翊澄艰难地扯了扯流血的嘴角,露出一个不比哭好看多少的笑容。
方贺踹了他一脚:“死到临头还笑,你以为关岱会来救你?”
卢翊澄更开心了:“我死不死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是要死啦。”
涂琰只要不演跟闻历的对手戏,发挥一切正常,这个镜头拍了两次就过了。
接下来,场景变换,方贺被关岱逼得走投无路。仓库起火,不出去会被烧死;外面全是关岱和卢家的人,他只要一出去就会被击毙。最后方贺一咬牙,挟持着卢翊澄慢慢走出仓库。
卢翊澄一身的伤,走路都有点不太利索,脸上却一直保持着愉悦的笑容。
方贺跟关岱讨价还价,关岱投鼠忌器,几乎答应了他全部的要求:替他准备了车子、现金、以及三个国家的护照;方贺则答应,等他平安坐上飞机之后会放了卢翊澄。
卢翊澄一句话没说。直到关岱差人去给他开车,卢翊澄才叫住他:“我的腿好像断了,疼得不行。我有辆在做保养的车,就在这附近的4s店,你直接叫他们拖过来,钥匙就在我身上。”
关岱想早点救出卢翊澄,方贺想早点脱身,双方一拍即合。
方贺把车开得飞快,之后却发现刹车失灵了。他不住地开着车往护栏上蹭,试图减缓它的速度,结果不甚冲进了对面车道。眼看着一辆大车迎面而来,方贺意图跳车拼一线生机,卢翊澄却死死拉住了他的胳膊,畅快地笑道:“别白费力气了,你害死了我爸,却还想出国去过衣食无忧的日子么?”
方贺惊悚道:“放开我,咱俩一起跳下去,说不定不会死!”
卢翊澄摇摇头:“我死不死的,有什么打紧?只要你死了就行了。”
方贺怎么也挣脱不开,急得脸都白了:“翊澄,你还这么年轻,陪我死了不值当的,听我说,你现在放开我,咱们还有一线生机!”
卢翊澄笑了:“你不知道吧,这刹车是我亲手弄坏的,就盼着哪天你能用上呢。我死了活了值不值当你说了不算,我说得才算。我这一辈子,就会败家和闯祸,死了倒让别人轻松点。能亲手送你下地狱,我求之不得啊。”
然后车祸爆炸,反派死透了,卢翊澄强行便当。
涂琰从道具车里爬出来后,就跟真的死过一次似的,整个人笼罩在一层厚重的寂寥里,好像再也不会出来。言湛有点理解这种投入到“生死”之中的感觉,大发慈悲地挥挥手:“今天他的戏份结束了,小夏,你带他出去兜兜风散散心。”说完他又强调了一次:“带他出去。爬山,游湖,购物,干什么都行,但是别送他回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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