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猫都趴在床上,萎靡不振的,生景撸了撸它:“宝贝儿你别急,是你的总归让你嫖的!”七宝眼皮都不抬,尾巴蜷得更紧了,猫生不悦!
他原本以为要很久才能睡着的,但是意外的,这次只躺了一小会儿,便模模糊糊有了困意。
生景临睡之前想,那个叫褚凉的小子,呃,是叫褚凉吧?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玩游戏?
玩什么游戏?
羞耻PLAY?
我擦这一天天个操蛋的,怎么尽碰上些精神病了。
他压根就不想提郭秦,他对那个男人没好感,纵使他曾在七号公馆为他解围过一次,但是他后来想明白了,他不是为他,他就是不想让方明远太过难堪。
说到底还不是方明远闹的?我也是真蠢,以前怎么看不出来这些个门门道道?
生景又再一次想起来一枝花的那个微笑,逗弄的,挑衅一般,似乎将一切都掌控在鼓掌里,随心所欲的玩弄。说真的,到现在生景其实还有点喜欢一枝花这个人了,迷一般,撇开性向不谈,这种随时随地都散发着罂\粟般危险,又带了致命诱惑的女人,永远都是受追捧的对象。
“倒是挺想跟她喝场酒,听一听她心里的声音。”
他这样想着,渐渐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但是你忘了吗?我一直想杀了你呀。”
女人乍凉如薄冰的指尖在他颈间缠绕着,烈焰红唇微启,吐出来的,却是这世上最最恶毒的话:“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呢。”
生景不断告诉着自己,这是梦,这是梦,怕什么呀,可视角当真转回到撞车前一刻时,他的心还是不可遏止地紧张了。一枝花正在他一旁坐着,微微歪着头,手搭在他臂弯上,猩红的指甲来回划弄着:“别害怕呀小可怜儿,冲呀。”
他猛地被人拎了起来,韩少阳一脚踹开他的房门,将人拎着提到了厨房。
“五点了,滚起来做早餐。”
他怕生景还不知道,特意提点了:“就做你昨天做的那个饼,多放点葱花,好吃。”
说完他便又回去睡了,“六点准时叫我,吃完了送你上班。”
生景:……
毛线?
他还处在没睡醒的状态,整个人都是迟钝的,行动力缓慢。他慢腾腾地看了看表,没记住时间,又慢腾腾地看了看厨房,韩少阳甚至连面都给他舀好了,“我擦……”他有气无力地瞪了眼他的背影,“这就是你说的要紧事?”
“啊,填饱肚子还不够要紧?”
韩少阳回过身看看他,“你快点做啊,就剩五十分钟了,六点我准时过来检查。”说完又继续往卧室走了,七宝快步跟着他。
“哎,爷还病着呢,一天天就不能让爷少操点心吗?”
生景再次无奈了,“你就庆幸吧,碰上我揍不过你,要换成蔚然那小子,这功夫你早就送医院了!”
韩少阳:“哟呵,这么吊?”
“那可不是,那小子从小练跆拳道,手黑着呢。”
韩少阳拎起他沙发上的那个龙猫抱枕,活动了下脚腕,一个回旋踢,将抱枕踹到墙上。
“这样?”
生景:“……”
“哎,年轻人啊,不是我说你,不要总迷恋那些花架子,没用哦【慈祥脸】。你还有四十三分钟。”
爸爸!爸爸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做!给您跪安!
韩少阳:【蜜汁微笑】
☆、第十六天
吃过饭韩少阳送生景去医院,对于他那辆一直被搁滞的车,生景想,其实这样也挺好,不然就他手里那点票票,连油都加不起。
韩少阳倒是起了意思,“不然咱们今天开你车?我也享受享受被人载的感觉?”
生景说算了吧,你不怕出事我还心里犯怵呢。韩少阳咦:“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之前还问过秦国栋呢,他说你好好的,那怎么突然就不能开车了?”
生景:“哦,你真想知道?”
他凑近来,一双大小眼眼梢挑起来看着他,眼睛里星光熠熠的,满满都是算计。
韩少阳合计了一下,“算了吧,好像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呔!你这个唯利是图的奸商!你不能配合我一哈哈吗!”
生景不乐意了,鼻头皱起来,刚才还像只狡猾的小狐狸呢,现在气势全失了,像是谁给了多大的委屈。
韩少阳看着青年不停地冲他翻白眼,决心再逗逗他:“嗯,你也说我是奸商了,让我配合你,总要给我些好处?”
“你早上吃了我三大张饼呢,这还不算好处?我做什么一大早起来烟熏火燎地给你烙饼玩?”
韩少阳说那个不算,“都过去时了还拿来当条件,也就你这个小傻子会这么干。”
“你再想想?”
生景:“嗯?”又瞪起了眼睛看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讲真的,还真从来没搞过这些阴\毛的PY交易,“那还是算了吧,等我以后想好了再说。”
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回去不说话了。韩少阳却不放过他,将他又捞回来重重地凑到唇边吻了一下,“这样也是行的,小傻子。”
生景:“???”
眨巴眨巴眼。
“……”
“呔,你这个老流氓,哥哥说了卖艺不卖身的!!”
“你现在有艺可卖了?”韩少阳又看看他,生景说我会做饼哒!
“哦,那也行,那以后我的早饭你就承包了。”
生景:“……”
怎么有一种被套路了的感觉?
他下车时竟然又碰到了陈茂,这哥们又准时地从停车位过来,看见他:“哟呵,早呀~”
生景不得不认真地想想,“为啥我每次一到单位准能碰见你,你真不是在堵我?”
陈茂从鼻孔里哼了声,炒鸡地不屑:“我闲的?”
他现在已经能非常自然地同韩少阳打招呼了,甚至还对他能来送生景上班表现出莫大的欣慰。
他站在车边同韩少阳套着近乎:“韩先生您真是辛苦了啊,总是这么照顾我们生景,那小子虽然人有点蠢,但性格还是好的。”
韩少阳“嗯”了一声,声音不咸不淡的,“这个我知道。”
“我的人蠢不蠢我自己说了算,其他人就免了。”
陈茂被打了脸仍然兴高采烈的,拉着生景同韩少阳说白白,“您说得对啊,您说得对!那韩先生再见啊,晚上记得来接生医生下班——”
生景“哐叽”一脚踹上他,“你他妈有病吧!”
“啦啦啦,不管你啦,我先走了啊,要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主任!”
陈茂撇下他健步如飞地奔进了办公楼,生景在后面:“?”
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这特么都有病吧,一天天还说老子蠢呢,到底谁才是智障啊我擦。
而且……
你给老子回来,你凭啥说老子蠢啊站住!
他这一天,过得非常的顺畅。
之前那个做颅动脉搭桥的男人已经顺利转入了普通病房,经过一周的观察,恢复得非常棒。
这个生景已经知道了,他甚至还知道再过十天他就会出院,家里的困窘让他承担不起这么高额的医疗费,他家那两个孩子还在上初中,大一点的明年就考高中了,在这样学位竞争激烈的城市,这意味着又要花出一大笔钱。
生景想到这自然想起了他妈,那女人当初也在自己考高中时花了好多心思,求这个托那个,找了好些关系,才把他弄去了他们那的重点。
生景对于上不上重点其实没什么想法的,在哪里不是一样学?可是当他这样跟他妈说的时候,他妈却突然气了,生平第一次,动手打了他,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气得手都抖了。
生景有些想不明白,“上重点对你就这么重要?”他觉得他妈简直虚荣透了,再加上年轻气盛,好长时间又没跟他妈说话。
可是再后来,那女人为了掏出的那笔钱又开始没日没夜的工作,甚至还去裁缝店做了兼职,晚上十点回来还要给人缝缝补补,生景到底还是心酸的。他现在是想明白了,他妈就为了争口气,让别人,尤其是让婆家看看,自己一个女人,究竟能不能把儿子养好。
但是在那个时候,生景还是不懂的,他就只知道心疼他妈,那样不分昼夜的工作,但凡是个知道冷暖、不是未开化的石头,心也还是酸的。都说养儿方知父母难,可是那个时候,生景便真心实意知道要孝顺他妈。
“可惜呀……”
他微笑着看了看床卡,又冲着男人家属细致地嘱咐了两句。“即使出院了也要戒烟戒酒,家中常备活血药物,还要控制饮食,减少对脂肪和胆固醇的摄入,多喝水,规律作息。”
那大儿子在快速地记着,手速飞快,字却写得工工整整。生景见他这般认真,又耐着性子多嘱咐了几条,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年轻有为的优秀医师模样,有学识,专业性强,为人又和善亲人,永远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至于其他阴暗那面,永远只藏在他心底最灰暗的角落。
谁又不是个演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