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阳“嗯，我知道了”，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如果上升到了绑架勒索，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韩少阳挂了电话，继续往城西那边开。现在已经八点近半李慕扬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是搜索条件再艰难，经过了近四个小时，也总应该有个大致的结论，韩少阳一刻都坐不住，从东阳总局出来，直接驱车往他们那边开。
他目前手里的工作都移交给弗兰德，现在临近圣诞，像他们这类外资企业，这是一个重大的节日，这段时间的工作正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他手底下安排多，今天十点还有一个合作代表要见，十二点跟外商会面，下午还有另外其他安排。他之前太忙，一直没倒出空吩咐，刚刚才把电话给弗兰德打过去，那小子二话没说，全盘接过去了。
“你安心找人，公司这边有我。”
“谢了。”
韩少阳开到一半，李慕扬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喂，老韩。”
“你说。”
“我们已经将周围这几座山都彻底搜查了一边，没发现生景。这几座山周围都有村子，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还在等消息。山附近一共两处废工厂，已经查完一处，现在我正往另一处去，等查完后再联系你。”
他边走边说，气息不稳定，声音时大时小，又因为在山区，信号也断断续续的，韩少阳听得很费劲。他其实还想问他些什么，但李慕扬已经直接挂断了，“我这边信号太差，先不说，等有新进展再通知你”，然后他便将电话挂了，韩少阳将车停到路边，瞪着方向盘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像下定决心一般，一打舵，往另一个方向开。
他得去找赵琛。
只有他知道具体情况。
他不能再耽搁。
脸面没有人命大。
韩少阳又给赵琛打了一个电话：“琛哥，现在方不方便见一面。”
赵琛从昨天晚上，就被这帮人扰得不胜其烦。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年纪轻轻的，一个个玩得可越来越大。他年纪大了，跟年轻人比不了，晚上只要稍微睡不好，第二天就特别没精神。
这帮人倒好，大半夜轮流给他打电话，他昨晚本来九点不到就早早睡觉了，结果呢，一直到早上四点，他还没睡着！
赵琛瞪着眼睛拨拉着头发一脸的起床气，他后来好不容易眯着了一小会儿，又被韩少阳那个死小子弄醒了！
我这一天天，我容易吗！
赵琛坐在饭桌前面，一点好脸色没给韩少阳，只默声吃早餐。
杨涛昨天晚上也在他家睡的，此刻也起来了，陪着他一起吃。
他见韩少阳在客厅坐着，想开口又有所顾忌，一直坐立不安。他昨天晚上多少也听见些风声，听说韩少阳的宝贝丢了，呵呵，就是那个大小眼的小子？该，丢了正好，省得他缠着韩哥。
杨涛“哼”了一声，无视掉韩少阳给他使的眼色，给赵琛夹了一块鱼。“爸，这个是赵娘早上新煎的，味道不错，你多吃点。”赵琛便赏脸的把鱼吃了。
“你出国的事最后定下来没有，准备什么时候走。”
杨涛闷了一会儿说最近吧，“反正我这边也没什么要整理的，墨尔本那边正好夏天，我去了还能先玩一阵。”
“你妈和老杨怎么说？同意你去？”
“他们同不同意有什么关系，反正又管不了我。不过爸，资金还得支援点，我妈就给我一张卡，不够花啊。”
杨涛说完又皱起了脸，“真够抠的。”
赵琛却完全赞同他妈的做法：“我觉得你妈干得漂亮，你一个去上学的，要那么多钱干嘛。”
“上学也得活啊！”
他们爷俩一人一句，完全就是在话家常，韩少阳一直在客厅坐着，保姆赵嫂给他倒了一杯茶，他一口没喝，现在都凉透了。
赵琛吃完饭，从餐桌旁站起来，拿过一旁的餐巾擦嘴。
韩少阳看见了，也连忙站了起来。
“琛哥。”
“嗯。”
赵琛其实还是有些生气，但是人都找过来了，他也不好放着不理。
于是让韩少阳坐下，自己也跟着坐在一旁。
杨涛见韩少阳仍是在给他使眼色，他大概一宿没睡，胡子拉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衣服也皱了，头发也乱了，再没有从前那股沉稳的风度劲儿。到底还是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杨涛瞧着心疼，又没法说，最后只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算了，就当是欠他的。
“爸，你有什么消息就赶快跟老韩说吧，天这么冷，人在外面多呆一分钟都是要命，你快别卖关子了。”
“你这小子，还教训起我来了？”
赵琛虽然嘴上斥责杨涛，但是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脸上还是淡淡的。“我已经把地址告诉慕扬了，你们怎么还没找到人？”
韩少阳说：“找是找了，但范围太大，一时半刻还没查完。”
“我要是找着了也不可能一大早上过来劳烦琛哥。”
“我说，你们这办事效率可真是不行啊。”
赵琛不赞同地吧嗒他一眼，韩少阳没敢说那还不是你给的信息模糊不详？只得连连讪笑，“琛哥你能不能再说得具体点，老慕已经把那一整片都找了，没找到。我家那小子体质不好，现在正生着病呢，再耽误怕要严重啊。”
“那你们就多加人找啊！我不是已经说了吗，大体位置就在那，能找着就是你们能耐，找不着拉倒！”
赵琛语气已经有些不耐：“总在这跟我费什么话。”
韩少阳便又偷偷踢了杨涛一脚。
“爸……”
“你别说话，哪都有你呢。”
“我说你这老头你怎么这么倔呢，干嘛不说话啊我，那小子还我哥们呢！”杨涛根本无视赵琛立起的眼睛，一直叨叨他：“你也真够能耐的，挺大岁数的人了，还跟我韩哥置气！人家当年抢你点资源不也是不故意吗，不知者无罪，再说人家都当面给你道歉了，该还的也还了，该赔的也赔了，你还来劲儿了总抓着不放了是吧。呸，说出去都丢人，你可别说是我爸！”
“呸，老子不是你爸谁是你爸！再说我什么时候小心眼了我！”
赵琛骂了一声，将杨涛踢走：“去去去，赶紧躲开，天天在我这碍我眼，我可告诉你小子，你那钱的事没了，我就小心眼了我，一分钱都不给你！”
杨涛还想跟他争执，“我说老头你怎么胡搅蛮缠不讲理呢！”被赵琛踢着屁股踹走了，他其实本来也不打算再深说，既然赵琛撵他，就索性上楼了。
他回头看了韩少阳一眼：我就只能帮你倒这了，其他看你了。
韩少阳深深回望他一眼：嗯，谢了。
赵琛回来后，讪讪地咳了一声：“那个什么，少阳你别听他瞎说，那事儿早就翻篇了。”
韩少阳一刻都没耽搁：“嗯。”
“琛哥我这次是真心实意来找你，那小子快丢了24小时，这外面天太冷，我怕他出事。”
“你要是真为难，具体跟我说个位置就好，我自己去找。”
赵琛叹了一声，“不是我不帮你啊老韩，这事我真不好参与太多。你就去找大西山脚的废工厂好了，话就到这，咱们不再多聊。”
韩少阳默默地记了一遍：“行，谢谢琛哥。”
他从赵家出来，迅速开车往大西山赶。赵琛拖到现在才吐口，他知道也不能愿他，谁都有些个迫不得已。但心里仍是憋着一股火。
韩少阳脚踩了油门，一路将车开得飞快，他给李慕扬通了信儿，“在大西山脚的废工厂，人都往那找。”
这时候短息“叮”响了，韩少阳一看，是张照片——人是被这辆车带走的，你去查它。
号码仍是之前的那个号码，韩少阳：“咦？”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不敢耽搁，立马转手又给严谡发了过去：“帮我查这辆车。”
陆昜觉得呆着很无聊。
太无聊了，
怎么会这么无聊？
他看着监控上，韩少阳一路往城西那边开，速度还挺快的，看来是终于找对方向了。
不过有点慢，这都多少小时了，办事效率真差劲。
他在纸上将最近黑色SUV停留的地方都画了个圈，这家伙还挺小心的，停车位一次重复的都没有，相互间也没什么交集。每一次下车都是个死角，根本看不着车上都坐着什么人。
陆昜又在纸上画了一个圈，不知道以韩少阳的能耐，能不能找出这个人。
“叩叩叩……”
屋外传来细小的响声，陆昜：“？”起身到外面看看。少年又一只胳膊吊在窗框上冲他招手，叩叩声就是他敲击窗面发出来的。陆昜开门放他进来，少年原地蹦了两下：“外面太冷了，冻手。”
“我看来以后还得学学撬门，你反应太慢了，我应该自力更生。”
陆昜：“……”不跟他一般见识，转身又要去给他倒热茶。少年却说不要了，“反正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咱们出去看看？”
“出去？”
陆昜回过头，诧异地看看他：“你怎么冒出这个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