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生日我还没送礼物呢。”齐丞琉注视着谭周,说。
谭周怔住,这跳跃的话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
齐丞琉继续说:“换台手机吧。”
谭周这下便清楚明白了,他拒绝,“不用,我手机能用,不要乱花钱。”
“我没打算花钱。”齐丞琉说。
谭周不解地抬起头。
“我的意思是,我跟你换手机,咋样?”
谭周不可思议,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骂疯子。
“不换。”
齐丞琉笑了起来,语气轻松地调侃,“怎么,你看不上我手机?”
谭周无语,他不想再跟齐丞琉扯有的没的了,于是扶着栏杆,艰难地控制着脚下的溜冰鞋,试图往前溜几步。
“小心点。”齐丞琉说,跟了过去。
谭周有点失去耐心,他扭头瞪着齐丞琉:“你别跟着我。”
齐丞琉愣怔住了,而后呆住的脸部表情逐渐变得生动,眼底眉梢挂上了喜悦的笑意,嘴角也弯了一个弧度,以一种极其兴奋的口气说,“谭周,你凶我……”
谭周理解不能:“……”
邹家铭教了那几个妹子溜冰,摸完小手要到微信特满足地回来,他大力地拍了下谭周的肩膀,笑哈哈地问:“怎么样?学会了吗?”
齐丞琉皱眉,“你拍轻点。”
“又不是拍你。”邹家铭呛了过去,然后搂住谭周的肩膀,身子一转,自然而然地依着栏杆,表情十分舒爽,“要不要哥教你啊?”
齐丞琉不爽地捏了捏拳头,恨不得揍上一拳。
内心暗忖:就是因为不是拍我,OK你个傻逼!?
“不用。”谭周说,然后又问,“什么时候回去?”
邹家铭也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了,“你不想呆在这里?”
“你才知道?”齐丞琉嘲讽地问。
“你早知道?”邹家铭恶狠狠地顶嘴,“你早知道的话会不帮着谭周劝我别来?”
齐丞琉语塞,自知理亏,便不再说话。
谭周听见邹家铭的话,目光淡淡地看向齐丞琉,眼神平淡无波,但又似乎已然看得透彻。
王八蛋。
齐丞琉清咳一声,掩去眼底的不自然,他笑了笑,问,“回去吧?”
谭周不说话。
“回去就回去。”邹家铭说,“也挺晚了。”
大晚上的游乐场更加热闹,还摆了许多摊子,有买烧烤的臭豆腐的,还有小孩子玩的钓鱼池和五块钱一张画的摊子。
“饿吗?”齐丞琉问谭周,没想到邹家铭大大咧咧地拍着肚子回答了:“别说还真有点饿,刚才溜得太费体力了。”
齐丞琉无视邹家铭的话,继续看着谭周,“想吃什么?”
谭周看了眼四周的摊子,想了想,说,“回去吧,锅里还有汤。”
齐丞琉扬起眉,刻意压低声音不让邹家铭听见,低笑,“好。”
选上一个烧烤摊子,邹家铭点了好多肉串,而后坐上椅子,不敢确定地再次问他们俩:“你们真不饿?”
谭周轻声说:“这个不卫生。”
“啧,这算啥啊。”邹家铭摆摆手,“食堂的还更不卫生呢!”
谭周不再劝了,坐在一旁沉默着。
这边洋溢着肉串烤出的香味,细细一听还能听见摊子上油嗞嗞的轻微的响声,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谭周很少吃烧烤,以前有次被邹家铭拉着逛夜市,大夏天的,烧烤啤酒最是一搭,然而谭周却不敢吃,觉得贵。
☆、-26-
-26-
吃完烧烤回家,齐丞琉肚子都要饿瘪了,他来不及等加热,就把冷菜冷饭端上桌,胡乱地塞一口。
谭周又一盘一盘地端去加热,他炒了冷饭,又加上香肠和萝卜丁,屋里飘扬着让人嘴馋的香味。
“好了没?”齐丞琉走过去,迫不及待的样子。
谭周说:“先喝汤吧,汤热好了。”
“好。”齐丞琉盛了碗排骨汤,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喝着,他咀嚼着玉米粒,问谭周,“你要不要来一口?”
“不用,我马上就炒好了。”
齐丞琉去拿了个新勺子,勺了一口递到谭周嘴边,“勺子干净的,我没碰。喝一口吧。”
谭周偏开头,继续翻动着铲子,“真不用,你喝。”
“就一口。”齐丞琉坚持着,又把勺子移到他嘴边。
谭周没注意到,微微歪了下脑袋,不小心碰到勺子,热汤洒了出来,尽数洒在齐丞琉的手指上。
“你没事吧?”谭周放下手里的锅铲,抬眼看向齐丞琉的手。
“没事。”齐丞琉笑了笑,“得亏我之前吹凉了,不烫。”
谭周“哦”了一声。
齐丞琉又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凉,而后又递到谭周嘴边,勺子边沿都碰到谭周的唇,“哎,来吧,都到嘴边了。”
谭周停顿了几秒,然后微微歪了下脑袋,淡色的嘴唇碰上勺子,轻轻含住,齐丞琉手轻轻一抬,汤汁滚进嘴里。
“还要吗?”齐丞琉扬唇轻笑。
谭周拧眉,强调重复刚才齐丞琉的话,“就一口。”
“逗你玩呢。”齐丞琉笑,看向锅里看着就让人食欲大振的炒饭,又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我得抓紧学做饭了。”
谭周说:“没天赋不要强求。”
齐丞琉啧了一声:“就要。”
谭周吃完饭就烧水去洗澡,齐丞琉缩在被窝里,不可置信地张张嘴:“我靠,这么冷的天还洗澡,你前天不是洗了吗?”
谭周拿起香皂,又把装衣服的袋子勾在手腕上,另一只手提着桶,“天气冷洗澡才热乎啊。”
齐丞琉啧了一声,无法理解他的思维,“要热乎的话泡脚也可以啊。”
“睡你的吧。”谭周丢下一句话出去。
齐丞琉在暖和的被窝里舒服地转了个身,侧躺着拿去手机,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兴致挺高,高到甚至发了条动态。
“再贵的大餐也没有你亲手做的美味。”
很快就涌来了评论:
“一发朋友圈就装逼。”
“一发朋友圈就装逼。”
“一发朋友圈就装逼。”
余下,全都是好友的跟风评。
齐丞琉挑了下眉,手指按到最先回复的朋友,回复他:“什么时候出来干一架?”
谭周洗好澡回来,哆嗦着钻进被窝。
齐丞琉皱着鼻子嗅了一下,空气里有淡淡的香皂味,想必是谭周身上的……
齐丞琉拍了下额头,赶紧止住。他侧过身,一只手撑着脑袋,好笑地看着床上的谭周,“看吧,还洗完澡更暖和呢,你看你现在冻的都打哆嗦了。”
谭周说:“我是回来被冻的。”
齐丞琉笑了一下,不计较这个了,又说:“现在还冷不?”
“不了。”谭周说,他看着床顶,有些想睡了,但是刚才被冷空气给冻得回来忘记关灯了,又不想下床,于是便说,“睡吧,帮忙关下灯。”
“你最后一个上床的啊。”齐丞琉不满地说,但身体却下床,嘴上噙着笑去关灯。
屋内陷入黑暗。
齐丞琉摸着黑钻回床上,睁着眼看着一片漆黑。
黑暗中那股味好像更浓了,感觉尽往他身边钻,浓郁的似乎把他整个人包裹住。
身体燥的慌。
“啧。”齐丞琉忍不住发出声,认命地把手移到下面。
这排骨壮阳吧。
谭周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不知道咋的听到一声压抑又粗重的喘息声,他以为是隔壁又在那啥了,没想太多,便沉沉睡了过去。
齐丞琉不知道谭周到底有没有睡着,于是强忍着快感,尽量不发出声音,然而在临界点,快/感充斥着大脑,还是没法控制地出声了。
齐丞琉起身抽了卫生纸,擦干净,然后在漆黑一片中幽幽地叹息,他伸出右手,暗忖,这段时间咱们感情增进了不少啊。
冬天的早餐最适合赖床,还有半个多小时就要上班了,仍是没听见外面有啥响声。
齐丞琉窝在被子里,眼睛看着另一床的谭周,说,“我不愿起床。”
谭周也不想起来,主要被子里太暖和了,里面像是有很多手在拖着他,谭周微微起了身瞄了眼桌子上的闹钟,然后说:“再躺五分钟就起来。”
“哎。”齐丞琉唉声叹气地,“你听见外面呼呼的风声了没。”
谭周说:“嗯。”
“听着就觉得冷。哎,我不想去上班了。”齐丞琉说,“反正就剩几天了。”
谭周愣了一下,随后说,“也是。随便你。”
五分钟后,谭周准时起床穿衣。
齐丞琉在被窝里看他,半晌后,又开口说:“还要戴围巾和手套。”
谭周顿下动作,不过一秒又继续穿上外套,淡淡地“嗯”了一声。
齐丞琉边看边默数他穿了多少件,直到看到这件旧旧的看起来就不保暖的外套,他叹了声气,无奈地说:“你就不能多穿一件吗?我看着就替你冷。”
谭周走去拿洗漱用品,“没,挺暖和的。”
齐丞琉啧了一声,显然不信,“这才几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