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闹竹马 (95夏至)

　　关系彻底确定，一顿简单的早饭仿佛都比顶级大师做的点心还好吃，两人面对面吃完，离开。
　　路上，杜泽和奚云心说了转学的事宜，所以两人一落地就先去学校填写相关的手续表格，然后去超市采购新鲜食材，最后去宠物店接阿土。回到家，恰好网上订的诗词教材到了，商量后，把学习时间定在晚上睡前半小时和第二天醒来半小时。把房间打扫一遍，杜泽领着奚云心走进他的一片小天地，这个适当自我的小天地。
　　“你也不想我的歌，被别的人画插画吧？”
　　“恩？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奚云心笑吟吟的，“我可是个大度的人。”
　　杜泽老神在在。“到时候，我可没时间陪你玩，你就一个人抱着玩具大熊玩了。”
　　奚云心“一点就透”，立刻拉着杜泽坐下。“快唱，我要熟悉！”
　　杜泽本来就是想着让奚云心熟悉他唱歌的习惯，好尽快磨合，所以也没有生气。
　　不得不说，两个经历相似的人审美是差不多的，哪怕这四年杜泽脱离那种生活，心性上有所改变，但是和奚云心恰好互补，歌声中逐渐丢失是血性、杀气被陆续找回，图纸上过于强烈的戾气化为内敛的气场，两三个小时的磨合，杜泽感觉和别人相比较是事半功倍的。
　　“真是我的宝。”差不多该结束，杜泽颇为感慨，轻柔地拥抱奚云心，“这辈子看来是找不到更加适合的画师了。”
　　奚云心果然饱和，要是有大象鼻子，恐怕都翘得老高了。
　　“为了奖励我的画师，今天我们去吃小火锅，就我们俩。”
　　奚云心发现，本来就好吃的他，对于这顿小火锅更加期待，因为——是奖励！看以后谁还能说他是任性的！
　　“你掉粉了，哗啦啦的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众叛亲离了。”奚云心一边吃火锅一边浏览手机消息，“都说你那条微博是强词夺理，嗯，拔什么无情。新歌也是根本没完成，什么‘事情结束后再发’完全是你的借口。”
　　杜泽拿掉奚云心的手机。“吃饭的时候不要玩手机，对胃不好。至于新歌，反正后期想再精进，也算是‘没完成’。”
　　奚云心见识过杜泽在录音房的模样，所以也知道这张新专辑对于他是亲身儿子一样的存在，所以也能理解，叫什么？哦，精益求精。“那还有一些人没有走，都说在等你。你在是因为我，和他们吵起来了吗？”
　　杜泽看到奚云心一脸的揶揄，但是现在他看得出奚云心眼中多了一些温暖。点头，又摇头。“并不是吵架，我只是做出我的态度。他们喜欢我，和因为喜欢我，就随意干涉中伤我的事，是两回事。”
　　奚云心显然被取悦了。“你这样，会失去你的粉丝的。”
　　杜泽一笑，自嘲道：“就当我和那些粉丝没有缘分。冷战一段时间，反正我的微博本来就是半年才会更一条，留下些被我诓骗、死心塌地的人，也不错。”
　　融洽吃完火锅，两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嫌弃身上一股火锅味儿，温热和冰冷的手相握，漫步在冬日的街头。
　　“我听说，在不合法的国家，这些人都只敢在黑暗中表现感情。”奚云心摇着两人相握的手，“要是白天，你就不会这样握着我的手了，对吧？”
　　杜泽乍一听以为奚云心在怀疑他们两个人的未来，可是认真一听发现奚云心只是在表述一个社会现状，放松不少。“就算在的灯光闪耀的舞台，我也会握着你的手。在很多你看不到的地方，有些相爱的人已经看破世俗生活在一起，而且不少长一辈已经能够逐渐接受孩子的取向。”
　　“嗯……所以说爱让人勇敢？”
　　“爱让人懂得正确取舍，”举起两人相握的手，轻轻吻在奚云心冰凉的手背，“相比较被世俗淹没、鄙视，抓紧终于遇上的合适的人，是一件更重要的事。”
　　奚云心眉眼弯弯，仰起脑袋。
　　澄澈双眼中的“赏赐”比灯光更闪亮，杜泽顺水推舟地低下脑袋，在那粉唇上落下一个吻。
　　“累死了，蹲下。”
　　杜泽依言蹲下，几秒后背上压上重量。以前杜泽不懂“拥有ta仿佛拥有全世界”，明明世界上个有各种各样的东西——金钱、权势、荣华富贵，怎么会因为拥有一个人就拥有所有，泽维尔都不能给予他。现在，杜泽明白了——不是拥有了那么多，而是愿意舍弃那么多，和那个ta一直一直走下去。
　　“奚云心，你真重。”
　　“那你也要心甘情愿的给我背着。”
　　一路散步回家，两人的感情在寒风湿冷中反比例急剧升温，洗澡时候奚云心出乎意料的主动。要不是有以往的忍耐力训练成果撑着，杜泽没准儿真的会把奚云心翻来翻去七八遍。纵使如此，奚云心被塞进被窝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个废人，软得像一滩水，抱着杜泽的力气都没了。
　　“明天去旁听？”
　　“……”
　　思及在浴室里的荒唐，杜泽也有些不好意思，看一眼浴室都会尴尬，把奚云心揽进怀里的动作都不自觉放轻再放轻。
　　第二天杜泽的课是在下午，所以奚云心睡到大中午被饿醒，杜泽还有时间给他做顿好吃的。
　　“杜泽，你是发情的公狼吗！？”奚云心趴在沙发上没好气，阿土趴在沙发边都不敢上前招惹。“分手！”
　　杜泽端出一屉奶黄包，听到奚云心赌气的话，无奈，干脆把饭菜移到茶几上。然后用上力道按摩奚云心的腰背。“分手不能乱说。”
　　“为什么不能！”奚云心怒目，“还终身□□了？”
　　杜泽突然俯下身，和奚云心面贴面。“对，终身□□。我认定的人，不是我的也不能被别人拥有。”看到奚云心神情变化，满意坐直，“有意见提出来商量，分手？免谈。”
　　奚云心趴在抱枕上赌气，看都不看杜泽，喜欢的奶黄包和萝卜排骨汤都置之不理。
　　杜泽深知恩威并施，刚才强势过，现在就应该用温情牌。揉着奚云心的腰，将他翻过来，抱到腿上。“昨晚，你第一次主动，这么久的感情得到回应，我实在惊喜开心，一时间控制不住……好不容易才停在最后一步的。没有下次了，我会加强自控能力。”
　　腰有依靠的地方，奚云心舒服了些，所以心情也好了些许——杜泽也没说错……昨晚，自己就是心情好，赏了他一顿好的。“我可知道，最后一步才是最疼最累的。没做到最后都这样暴力，最后一步我是不是就要死在里面了？”
　　“别瞎说，”杜泽虎下脸，“为了长久打算，我会好好养着你的。”
　　奚云心咬牙切齿，磨着一嘴银牙。
　　半吵闹半腻歪着，两人用完一顿饭，拖拖拉拉出门上课。
　　长得帅、又是次元大神，杜泽在学校里多多少少有些名气，所以他和奚云心并肩来到学校、走进教室的这一路上，两人的关系已经被猜测出众多——微博上所说的挚友、合作伙伴，他人诽谤的千里送，臆想的情侣——两个人站在一起实在太登对了，配一脸啊！
　　“最后面那两位同学，坐到前面来。”
　　课上，杜泽正在朝奚云心同步解释老师所讲到的一些典故，就被老师点名，两个人都是一愣。
　　“既然小黑板在你们俩身上，你们就做到大黑板前面来吧。”老师半开玩笑着 ，“同学们，接下来都看大屏幕啊！”
　　课堂上响起不少笑声，同学们都被老师逗乐，杜泽向奚云心解释后，奚云心一脸不情愿，不过最终还是被杜泽拉到第一排去了。
　　“哎哟，还有这么好看的同学？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老师，这是杜泽的朋友，来旁听的。”
　　杜泽也赶紧出声。“老师，还有20分钟就下课了，同盟会要讲不完了。”
　　老师笑笑，杜泽怎么看怎么奸诈。果不其然，老师笑眯眯的把奚云心叫起来了。
　　“这位同学，在这堂课都有些什么收获啊？”
　　奚云心看着老师，正要张嘴说话，杜泽推推他，示意他站起来回答。
　　“没关系，坐着也没事。”
　　于是已经站起来的奚云心有些不满，也没有懒得再坐下。“嗯……之前中国遭遇不少侵华战争，那为什么恢复中华的成立地点会选择日本东京？国内不是一直有人仇视日本？还会把汉服错当和服烧了。分裂也很奇怪，嗯……第二次？明明说是民主，那么革命旗帜的问题交给国民不就好了，欢迎就是合适，不喜欢就放弃。我觉得他们经历两次就该分裂啦，中国不是有一句话，叫、嗯……”低头看着杜泽，“什么道路的。”
　　杜泽自己也是个半吊子，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来奚云心的到底要说什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人后面的小姑娘提醒到。
　　奚云心抬头。“嗯~不相为谋。”其实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表达他“碍事的人滚一边”的意思。
　　老师越听越想笑，他喜欢听学生们对一节课有不同解读，偏激又怎么样？年轻人就是有自己的想法才成为“朝气蓬勃”，说得出口总比憋在心里变得畸意好。“这个同学是真的感兴趣啊，很好，有问题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