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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月光手握剧本 完结+番外 (虞二两)


  鸾梧的师尊柏尘,曾经这样描述那段时间:
  “她用计谋使得那头魔爱上了她……也不能说是爱,毕竟只是个怪物。被漂亮的皮囊迷惑、被他自身的野兽的欲望支配,他接纳她到了他的族群。”
  “一段惊险的历程,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但你的母亲成功了,她取得了魔族的信任。”
  “然后不负众望地——杀了那头魔!”
  这大概是修道者们很喜欢的故事。
  为了大义委身魔鬼,机智果敢地与魔鬼周旋,并且勇于奉献和抗争,最终神女的牺牲令纷争平息、修真界恢复安宁——多么感人,足以赚取几滴眼泪。
  但祝枝寒不喜欢。
  因为柏尘会把这个故事一遍一遍地讲给鸾梧听,告诉鸾梧,她有一对因欺骗而结合的父母,她和其他小孩不一样,她的出生是不被任何人所期待的。
  她生来带着原罪,没有人能接受真正的她。
  这个故事成为束缚鸾梧的枷锁,塑造了她的性格,她一直以来抗拒亲密关系,也与这些不无关联,直至如今仍受影响。
  祝枝寒扬眉,忍着怒气:“他大费周折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个?”
  鸾梧微怔,随后闷笑一声。
  她像是从最开始那种状态中挣了出来,声音有了温度:“其实是我问他的。”
  祝枝寒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动了动。
  鸾梧直起身来,昏暗的烛火打在她面庞上,显得她面色更冷,唇色更红。
  “她骗了我。”鸾梧说。
  祝枝寒微怔:“谁?”
  鸾梧:“柏尘。”
  她的师尊。
  祝枝寒眉头浅浅蹙起:“……什么?”
  鸾梧淡淡道:“那时我质问魔主,他露出一个诧异神色。”
  -
  “为什么会这么想?”
  魔主眉头因为诧异微微扬起。
  但他多年来掌权,何其老辣,恍然,神色沉下去,“哼,果然,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族,连承认自己所作所为的勇气都没有……可鄙可憎。”
  谈话的地方在寝宫的小偏殿里。
  偏殿比起主殿,要更加……类似人间一些,里面摆了许多仿花草制作的玉石,若不是这些‘花草’全无生命力,也没有气味,鸾梧简直以为自己回到了人界。
  魔主立在‘花草’中间,缓慢踱着步。
  “你的母亲满绯衣,是个很好的人类。”他说。
  “她与吾主的相识,其实是个意外。”
  身负蛊惑众魔之主任务的,并非满绯衣一人。
  从各宗各派中千挑万选出的美人,心思纯真的、满腹计谋的、毒辣的、妖娆的……什么样的都有。
  若说满绯衣有什么出挑的地方,大概只有——她对这个任务没有半分兴趣。
  当然,并不是说她眼界浅,看不到大义。恰恰是见得多了,她才在听闻这个任务时,生出疑虑。
  满绯衣有段曲折的前半生。
  并非一出生就在仙门,在踏入修真一途之前,她曾经是凡间某个将门世家的女儿。她诞生的时候,正好是凡人国度陷入战乱。
  君王无道,尚且沉浸在酒池肉林中时,王都之外,忠臣正战死于荒丘。
  在普通孩子刚刚晓事时,她已经家破人亡,在战乱中流离,直至后来路过的仙君捡到与野狗争食的她,才拜师入刀宗。
  这样的她,对于上位者的劣根性再清楚不过,哪怕包裹着无私与大义的外皮,也掩饰不住这个任务荒诞的内里——
  星隐宗宗主掐算到的十个女子,是具有‘感化’魔主资质的人。
  掐算?
  哈。
  只有再无其它办法,才会求助到神鬼和女人身上。
  满绯衣觉得自己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即将倾覆的王朝。
  所以她根本就没想要去完成那个任务——她不是她那个做忠臣良将的父亲,她没有把自己押给一个荒谬可笑的计划的兴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宓辰——正伪装成人类的众魔之王。
  “当时我们也在困境中。”魔主道。
  “我们刚一来到地上的世界,初时是兴奋的,我们终于拿到了自己应有的东西,可以享受太阳、鲜花,以及生命。我们做一切想做之事,很快活。”
  “我们以为能一直那么快活,但事实是我们很快又感到腻了——这样的生活,和地底时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欲望总是无穷尽的。”鸾梧偏了偏头。
  呆在地底时,觉得环境是那么的枯燥又难以忍耐。
  到了地上,享受无边的声色时,又不满足于这些感官刺激,开始杀戮。再然后,那些杀戮似乎也不够填满欲壑,到了那时他们还能做什么?
  “是,没错。尤其对我们这些生来欲望便尤其强烈的魔来说。”魔主苦笑。
  “我们必须要找到新的出路,不然迎接我们的就是灭亡,区别于肉身的灭亡。”
  “吾主是个脑子很灵活的魔,那个时候,他想出了一个主意——‘假扮成人类会怎么样?’”
  鸾梧蹙眉:“假扮成人?”
  魔主有他的解释:“毕竟人类看起来总是过的那么有意思,他们会欢笑,会因别离而痛苦,有的时候明明不想做一些事,却会因为某种我们不能理解的缘由去做。太有趣了,那些东西我们都没有。”
  于是。
  是处心积虑,也是偶然中的偶然。
  怀有任务的神女备选役,和伪装成人类的众魔之王,相遇了。
  魔主说:“那时吾主因为意外和我们分开,等他们出现在我们眼前时,已经是友人的关系了。”
  想起那个时候,他的神情放松了些,甚至露出一点埋怨的表情,“吾主还叫我们瞒着满姑娘,可我们根本学不会怎么扮演一个人类……你能想象,我们那段时日被吾主折腾得有多崩溃吗?”
  要把自己伪装成是被魔袭击过的人族队伍,还要在地道的人族面前避免露馅。他们在满姑娘面前简直漏洞百出!还好满姑娘没有多想。
  鸾梧不知道魔主有多崩溃,但魔主描述的画面,确实有些超乎她的想象。
  魔主把她的怔忪当成冷漠,有些失望,但很快继续叙述道:
  “她教会了我们许多,如何种下一颗种子,如何给刚破壳的小鸟儿做巢……太神奇了。”
  “‘人性’本来是他们人族所持有的东西,但在那一刻,我们似乎能感觉到,胸膛中不存在的心脏在跳动的声音。”
  鸾梧回神,观察着他。
  这位实际年龄比外貌要大上太多的众魔领袖,沉浸在回忆中。
  鸾梧发现他在讲述的间隙会轻轻咳嗽着,唇色也是苍白的。或许那‘命不久矣’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但魔主显得很放松,就像他口中的那段经历,真的让他有所感触一样。
  这样的联想,让鸾梧隐隐感觉不安。
  这和她所知的相差太多了。
  她很快想:都是假的,魔主刻意把这些告诉她,肯定有他的目的。
  让她改变主意继承魔主之位,反攻修真界?又或者是想从她身上得到点别的东西?
  魔主恍若未觉,浅浅含着笑:“……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我们双方的关系好起来,不止我们,吾主和满姑娘也……用人族的话说,应该是相爱吧。”
  “他们相爱。”魔主说。
  鸾梧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一般,重复:“相爱?”
  “对。”魔主给了她笃定的答复,同时用一种很温和的神情看着她,就像是长辈看着年幼的后辈。
  鸾梧觉得有些难以忍受了。
  她冷声道:“可是纸包不住火,假的终究是假的,不是么?”
  魔主叹息:“是。”
  心中的愤懑和质疑轰然落地,并不让她轻松,反而有些空。
  鸾梧站在那里,背脊笔直,神色依旧是淡漠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能令她动容,但她忽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狼狈。
  她曾经期待过她的父母。
  又或者说,没有小孩会不期待自己的父母。
  柏尘否认了她的期望,起初她不信,但话语千百遍总能成真,所以后来她接受了。
  小时候的那段日子,大多数时候是难扼的,那时她还不够强大,就将所有的软弱和无措凝聚成恨。
  她恨他们,恨自己的出生,恨自己的血脉,她依靠恨活了下来,一直走到如今。
  她不能接受那一句轻飘飘的‘他们相爱’,这让她这么多年的恨成了笑话。
  但魔主的否认也令她不舒服。
  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不过片刻,鸾梧敛去这点情绪,不带感情地问:“后来呢?”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
  鸾梧:“简短点说。”
  魔主摇摇头:“那段时日,满姑娘变得很沉默。后来她在某天深夜离开,只留下一封诀别的书信。”
  “那天的时候,吾主发了好大的疯,他生而知之、天纵英才,从未尝到过挫败与失去,因此疯得特别厉害,差点误伤到自己魔。”
  “我们没有办法,但也不能就那么下去,最后是我斗胆过去……”魔主顿了顿。
  “嗯?”
  “……打了吾主几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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