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关系 (豆腐心芹菜)

上辈子出现的那么“及时”，原本他还在想是不是要等到那个时候才能看见他，没想到，命运这样巧合，该出现的人不管早晚，都是要来的。
陆峥眯眼看着天花板上的灯，上辈子欠下的债这辈子来还也不错，他可不是圣母，几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去一切。


第49章：赌债谁还

陆铭，他的生身父亲，上辈子直到母亲死了也没有出现的男人，却在他功成名就之时出现在他眼前。
陆峥那时是欣喜的，他甚至在心里为他的迟来找了一堆理由，父亲一定是不知道母亲死了，父亲一定是想赚钱后接他和母亲享福，可是所有的幻想在他开口说那句话的时候破灭了。
“我是你父亲，既然你母亲死了，就跟我走吧，认祖归宗，顺便认识一下你的新妈妈。”
那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让他恶心，他那时候是如何做的？对了，他甩了他一脸钞票，“我有的是钱，如果我想要父亲，凭我这些身家千百个父亲也没问题，可是你是谁？惦念着我的钱吗？这些给你，够吗？”
他现在还记得那个男人脸色青黑，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样子，实在解恨。
其实他更想泼一盆水，丢钱便宜他了。
然而在他离开后不久就被车撞了，重生之初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陆铭，怀疑对他怀恨在心，所以一怒之下杀了他。
后来仔细想想发现了几个不合理的地方，第一，陆铭来见他之前是不知道他会拒绝他的，毕竟是亲生父亲，他的反应是在他意料之外的，所以不可能事先准备好杀他，然而那天被撞之际他无意中看到那辆车并没有牌照，显然是早有预谋，所以不可能是他。
第二，虽然两人并无亲情可言，但古语有云：虎毒尚且不食子，看在血缘的份上他陆铭也不会做得如此决绝，而且他也没有必要杀人。
第三，就算他死了，受益人也绝不会是陆铭，法律上他们还只是陌生人。
以上三点足以说明陆铭不是杀人凶手，不过或许有他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陆峥重生没有第一时间找陆铭的原因之一，他巴不得永远不要看见这个虚伪的男人。
这一世陆铭居然提前出现了，也对，改变了太多了，这一世与上辈子已经截然不同了。
陆峥躺在床上，身下柔软的触感令他忍不住放肆一把，什么都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筹划，就这样任性一把，什么事明天再想。
裹着绒被蜷缩成一团，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陆峥心里清楚，只是就像是瘾君子，明知不可碰偏偏控制不住，此刻他就是这样的状态，满足内心的空虚也好，自欺欺人也罢，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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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雅起得很晚，甚至比儿子还要晚，陆峥不知道母亲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赖床了，反正他醒来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昨晚睡得很舒服。
习惯了每天早起梳妆打扮，乍这一下不要早起，不要化妆，她还有点轻飘飘的。
穿着旧衣服站在镜子前，沈香雅一下感触良多：“阿峥，你说如果我们现在还是当初那样没有钱，现在会在哪里？”
“没有这样的如果，有我在，怎么会让妈吃苦呢？”
“哈哈我儿子就是最厉害的！”
出门的时候沈香雅再三询问陆峥衣着有什么不对的吗，陆峥笑说这又不是去相亲。
因为今天的打扮是穷人，所以为了符合穷人的气场，沈母谢绝了石海接送的好意一个人搭公车，她可不想被说成勾搭有钱人。
陆峥本来想跟去的，只是沈香雅觉得让儿子看见自己谎话连篇的模样实在是有毁母亲的形象，便死命不准，陆峥也不是偏要去，他只是怕母亲心软穿帮，再者他也有事要处理。
不过半个小时车程沈香雅便赶到了相约地点，来时他们三人已经到了。三人看起来有些憔悴，尤其是沈家宝，脸上甚至还带着伤，二位老人看上去稍好些，只是比起上次见面要苍老些。
沈香雅一进们三人便注意到了，只是谁也没有上一步迎一下或是客气一下，老神哉哉的样子像是等着伺候的老爷太太，按他们的想法沈香雅替他们还债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
“爸妈，阿弟，你们怎么辛苦跑这么远过来！”
“还知道我们辛苦！那就拿钱来，你弟弟都快没命了！”陈美兰没有委婉迂回，直接开门见山要钱。
沈跃在家也没有什么地位，基本上一切都听陈美兰的，所以现在他也只是端着饮料坐在一边。
沈香雅随意扫了一下桌上，知道他们都是挑价格贵的点，估计是打着主意让她来买单吧。
来了有一会儿了，他们连招呼坐下都没有说，沈香雅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再者这些年她也是深刻体会了父母对阿弟的偏颇，所以没要他们提自己主动坐了下来。
“妈，你也知道我这只是小本买卖，存了点钱也是给阿峥上学用了，哪里拿的出那么多钱！”
陈美兰瞪大了眼，也不知道是瞪她毫不客气地坐下还是因为她说了这话。
“没钱，你出来这么久我不信你一分钱没存，我跟你爸把你拉扯到这么大，容易吗我，现在不过是问你要分钱，你就这样了！还当我是你妈吗？孩子他爸，你也说句！”
无辜被点名，沈跃也不敢反驳，小声说了句：“阿雅，有多少就借多少吧。”
“你――”陈美兰似乎恨他关键时刻不争把气，反身掐了他一把，沈跃也不做声，默默忍着。
沈家宝从头至尾都没有出声，低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是被吓怕了。
“如果有我早借了，可是妈你也知道，阿峥学习要钱啊，我不得先顾着他吗，家里的存款也就那么几万块，供阿峥学习都不够。”
“那就不要上学了！一个私生子而已，他舅舅都要没命了，还学什么！”
听到这话沈香雅一直以来隐忍的怒气终于是爆发了，“妈，我当您是妈，所以我才来见您，你扪心自问，我沈香雅这些年哪里不先顾着家了，就算因为……当年的事离开家，我也记着在家的您二老，就算不能回家，我还是想法子能寄点钱就寄点钱，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吗？如今阿峥的学费您也要拿，这是把我往死路上推啊！”
她明知道阿峥是她的全部，为了阿峥她可以做任何事，可现在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阿峥学习的钱上，怎么能忍。
“您儿子是宝贝，难道我的儿子不是宝了吗！”沈香雅几乎是声嘶力竭。
“他怎么能和我儿子比，不过是个野种！”陈美兰没想到一向温顺听话的沈香雅竟敢对她吼，这怒气也上来了。
“妈！他是我儿子，我沈香雅怀胎十月掉下的肉，不是野种！”沈香雅也算看出来了，这一家子都不待见她娘俩，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
“妈，我会想办法帮你们筹到钱，但是，从此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这五十万就当是偿还您二老的养育之恩，我会多给你五万，您拿着钱在家做点小买卖也好，办点田产也好，我都不管，只有你们不要再来找我！”说完沈香雅就想往外走，这次见面本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陈美兰听到不止可以还了那笔债，还可以多拿五万，顿时眉开眼笑，仿佛之前的恶语相加的人不是她，见沈香雅要走，急忙问：“你啥时给钱？什么时候给？你这一走我就找不到人了，你要是跑了咋办？还有我没带钱，你急得买单啊！”
沈香雅身型一顿没有回头：“单我买，你放心，我沈香雅说话算话，七天后在这里再见面，我会带钱来。”
一次伤个彻底也好，这样她就不会再对他们抱有幻想了。
“儿子，这下你有救了，别怕，妈马上就有钱了！以后啊，不要去赌了啊！在家好好待着！”陈美兰拍着沈家宝的背安慰道。
沈家宝抬头看着门口沈香雅离开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也不知道他听进了没有。
天空忽然乌云密布，沈香雅一路走出来没有丝毫犹豫，直到看见了不远处停着的熟悉的车子才露出那片柔软，任由雨水混合着泪水在她的脸上肆虐。
她很少哭，因为她知道不会有人怜惜她的眼泪，就算哭得再狠，也不会有人关心地问一句怎么了，只是现在她实在憋不住了，所有的委屈难过她想通过泪水把它们带离她的身体。
上了车，没有雨水的掩饰，泪的痕迹一览无余，石海看见近乎狼狈的沈香雅，顿时手足无措。
伸手抽了几张纸：“擦擦，你这个样子阿峥见着了，该担心了。”
听进陆峥的名字，沈香雅果然不再哭了，接过纸掩了掩眼角的泪痕，转头看向窗外：“海哥，……你说如果当初我不那么冲动，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石海僵住了身子，他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了，有十三年了吧，久违的感觉来得如此突然，以致他甚至以为是错觉。
沈香雅也没想要听到他的回答，她现在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如果没有选择他，现在我也不在这里了，阿峥也不会跟着我受了那么多苦。”
石海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话。
过了一会，“阿峥学校的事虽然他没有跟我说，但是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如果不是我这自私的妈妈，他现在也该过得更好的。”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这事石海也有所耳闻，“你不要这么说，阿峥怎么会怪你，对他来说只要有你在，怎么样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