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关系 (豆腐心芹菜)

“我……”
“嘘……”
突然，沈煜启伸出一根手指头抵在他柔软的唇上，耳朵一动，眼神凝重，立即揽腰把陆峥带进衣柜里。没错，就是陆峥打开的那扇门。
陆峥跟着放缓了呼吸，安心窝在沈煜启的怀里，他相信他。
紧闭的空间里，浓郁的沈煜启的味道四散在空气里，将陆峥死死裹住，前面是沈煜启的衣服，身后是沈煜启本人，灼热的温度不断从后背传到骨髓，然后是心脏。
陆峥觉得有点头晕，不知道是空间太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鼻尖萦绕的淡淡男人的气息一点点侵吞他的神经，他猛地咬牙，一道粉色出现在淡色的唇上。
刺痛拉回了他的神志，沈煜启似乎察觉到怀里人轻微的颤抖，以为他害怕，手上劲道加重了几分，于是，陆峥好不容易聚集的理智又徘徊在悬崖边。
陆峥总觉得这样的感觉很不对劲，可是具体要说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第130章：怪物

空气混浊，带着一种异常好闻的冷香，像是莲花，又像是夏日荷花盛开时散发的甜香，陆峥睁着眼睛却好像什么也看不清，身后灼热的身躯仿佛铜墙铁壁一般。
陆峥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脑子却因身后靠近的鼻息骤然发热，前方看不见的正在期近的危险恍若一张巨网，将整个空间的气氛逼得更紧，他紧紧抓住身后唯一的救赎，耳畔蓦然想起鞋后跟与地面相击的声音。
‘嘀嗒嘀嗒……’
陆峥呼吸骤然紧缩，同时感觉身后人肌肉在一瞬间紧绷，他无声的握着他的手臂，而另一只手则握着刚才一直没有松开的那把匕首。
突然逐渐靠近的滴答声骤然消失，陆峥发现手上戴着的戒指裂纹正一点点增加，散发着的温热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衣柜，沈煜启似乎也被这光芒吸引。
眼睛微眯，深邃如黑夜的眸子反射着微热的光芒，他其实并不懂这一幕代表着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很奇妙。
两人皆是被这诡谲的一幕吸引了注意，一时不察前方未知的危险正在靠近。
蓦地一声巨响，却是一人撞击门板发出的声音，两人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这东西有种奇怪的吸引力，只是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沈煜启左手揽住怀里纤瘦的腰肢，右手紧紧握着一把枪，食指扣在门伐上，一触即发。
他的眼神似鹰隼，即便在黑夜也散发着灼热的光芒。
陆峥感觉到有一道生气正在靠近，昏沉的脑袋也暂时清醒，紧绷身体，蓄势待发。
然而，变故就在下一刻发生，陆峥感觉一阵天崩地裂宇宙变迁，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黑茫茫，他猜想应该是柜子被猛力踢倒所致。
身上压着的重量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只是下一刻蓦然一轻，沈煜启第一时间掌控了身体，眩晕的感觉一闪而过，再看过去他已是神采奕奕。
“你小心！”耳边想起的声音沉稳嘶哑，陆峥仿佛感觉那个成熟稳重的沈煜启又回来了。
“嗯。”
从门缝渗透进的几缕光线足以让他看清面前人的脸色，苍白隐隐带着几滴汗珠，陆峥抿唇不语。
忽然又是一阵滚动，却不是柜子，而是外面传来的响动，听声音似乎不是一个人。
就在这时，沈煜启猛然踢开柜子的门，阳光从大敞开的门柜子投射进来，陆峥看着他接住外来的攻击，一个飞身将隔着不远距离投掷过来，如箭矢般速度的椅子踢开，露出了后面紧随而来的人。
陆峥瞳孔骤然紧缩，那是——陆铭！
陆峥怎么也么有想到在这里会见到他，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只是……陆峥看着对方泛着诡异青绿的眼白，口水喇喇，脸色惨白，微微带着青色，目露疑惑。
这个样子的陆铭他从来没有见过，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个完全没有思想的杀戮机器。
原来真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怪物……
陆峥心底骤然紧缩，不好的预感逐渐占据他的脑海，眼前的这一幕莫名觉得熟悉，好像许久之前亲眼见过一般，只是仔细一思索却是无从得来。
‘陆铭’突然朝天引吭嘶吼，吼声尖锐刺耳，分贝足以刺破人的耳膜，陆峥跪在地上，死死捂住双耳，抬头却看见那边沈煜启双手握住一把唐刀架住对方的攻势，双耳因此暴露无遗。
眼见他双腿微曲，仔细一看还在打颤，陆峥心一紧，扶着柜子就想起身前去帮忙，可是脑子像是失去了对平衡的掌控，刚站起身就猛地跌落在地。
倒地地瞬间，他看见了被踢掉掉在角落的那把枪，陆峥甩了甩脑袋，伸长手想去够，可是再怎么伸长手也是有一定的距离，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拿不到，陆峥心里愈发着急。
眼看沈煜启支撑不住，陆峥利用身体与地面的接触，缓缓向前爬去。
很久，又好像只是瞬间，直到两臂酸疼，膝盖隐隐传来刺痛，陆峥伸手，总算拿到了枪。
握枪的手在剧烈颤抖，陆峥扶着身旁的墙壁背靠其上，借着力道举起枪，眼前的场景在晃动，陆峥仿佛置身于宇宙初开天崩地裂的远古时代。
耳鸣伴随着几分呕吐的欲望，陆峥忍住不适极力瞄准，可是就在这时，刚刚还僵持着的两人蓦地被打破了平衡。
‘陆铭’在这一刻仿佛有了思想，借着压制的力道抬腿蓄力一击，直接踢中了沈煜启的胸口，顺着劲气撞上墙壁，恰好落在陆峥的身旁。
“给，枪……”
陆峥朦胧的眼睛乍然一亮，举起拿枪的手递到他的面前，那只手苍白之中还带着几根青筋，看着让人心疼怜惜。
沈煜启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黑沉如夜的眸子乍然射出一缕精光，仿佛一只沉睡的雄狮在缓缓苏醒。
接过枪的瞬间蹭过那柔软的手掌，微凉的触感让他眉宇间不禁皱起，这么冷？
他眼神蓦然凛冽，气势也随之浑厚凌厉，看来要快点结束猫和老鼠的游戏了。
持枪横在胸前，犀利如鹰隼的眸子一眯，对准那人的一只腿开枪。
‘砰’地一声巨响，‘陆铭’原本站直的身躯突兀地往一边倒去，只是很快他又稳住了身体，不仅如此，他像是发现了沈煜启武器的威力，凭借着体态的灵活快速在空间内移动。
‘飒飒’的声音仿佛树叶被风吹得发抖一般，他的身影快得光凭人的肉眼根本无法发现，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有他的速度，而沈煜启——恰好眼睛不错。
瞄准，开枪，只在一瞬间，适才还在耍着炫酷技能的‘陆铭’蓦地倒地，却是失去了两只脚的他无法再移动半分。
血液沿着子弹造成的深深的伤口缓缓流下，皮肉翻卷，露出了内里泛白的血肉，那模样看上去十分惨淡，陆峥的内心却毫无波澜，他想，他果然还是绝情的。
一边是亲生父亲，一边是有着莫名情感的兄弟，孰轻孰重一眼就知道，然而他知道他无法欺骗自己，陆铭在他这里根本比不上沈煜启的一根手指。
看着‘陆铭’躺在地上，嘴里发出意味不明野兽似的嘶吼，陆峥那一刻想的不是沈煜启手下留情，而是，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
多么不可思议！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人爱？
沈煜启放下枪，转身把陆峥扶起，放在一边唯一完整的床上，而后戒备着踱步走到‘陆铭’身旁。
这是……人？
眼珠不是常人的褐色，而是泛着诡异的青白，脸色青黑交加，口水唾液混着血液，一片狼藉。
蹲下身，‘陆铭’还在挥舞着手臂试图在周围寻找可以攻击的武器，只是下一刻便被沈煜启控制了四肢，现在除了他的牙齿，几乎再无其他能攻击的方式。
沈煜启刚想查探一下对方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无缘无故变得这么不像常人？只是手还没碰到他的眼球，刚才还在剧烈挣扎的‘陆铭’突然安静了下来。
眼珠的青白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成黑色，青黑的皮肤也变成了蜡黄，放大的瞳孔逐渐聚拢，眼神重新获得了生气。
这样的模样倒是和正常人一样，沈煜启看着，皱眉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陆峥自然看见了这副景象，脸上的忧色比沈煜启还要深沉。
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陆峥想着，咬住嘴唇。
直到刺痛传来，他才发现自己再次走神了，猛地回神，恰好看见沈煜启扶起陆铭。
陆铭的腿脚基本是废了，除非有治疗这种伤的技术，否则，他这一辈子只能陪着轮椅度过了。
陆铭似乎还是没有晃过神，眼神空洞，却无先前的可怖。
陆峥忽然想起，陆铭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这样想着，又见沈煜启故意似的松手，手里的人又跌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
“说！你是谁？又是谁派来的？”
沈煜启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严肃，眼神锐利，陆峥还以为他知道陆铭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这下看来，这货根本是按自己的潜意识行事啊。
所以，这算不算失忆？
陆铭似乎被他的气势摄住，嘴唇颤动，却是吐出一句，“我什么也不记得……求你放过我吧——”
暂且不说这话真假，光是他这一嗓子，陆峥已经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隔着衣服搓了搓手臂，陆峥眸子里的疑惑更深。
“不记得？那好，我看是你真不记得，还是……”
沈煜启沉着脸，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有点渗人，他的语气阴狠，神色阴鸷，嘴角上翘的弧度恶意不掩，陆铭在他的视线之下竟有些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