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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谁的青春里,落落大方 (落点点)


  “雅翎,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都只是希望你不要再纠结在过去的事情里。”宥言过来拉着我的手希望我可以平静下来,我盯着她,眼神充满了无助与绝望,第一次觉得,我寻找的家人,都离我太陌生,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直到宥言把我抱住,我瑟瑟发抖的身体才慢慢缓解过来,眼袋觉得特别重,眼睛周围全是泪珠,头眩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过了一会儿医生听到吵闹声问声过来,给我打了镇定剂看我慢慢睡下就让他们都去外面等待不要站在里面打扰我休息。
  每个人都担心的看着我,才慢慢的散去。
  我在闭眼的那一秒钟,我看到了于维,她就站在宥言的身后,在宥言转身的时候我看见了她,她还是穿着那身白色的连衣裙,只是眼神看着我,充满了伤心与心疼,我虚弱地把手拿起来,伸向她,眼泪从眼角划过,我也看到于维慢慢的把手伸向我,就在我的中指要勾住她的手指的时候,我没有了力气,眼前一片黑暗,没有了知觉。
  

  ☆、雨季

  那一场梦,我梦到了于维,我躺在湖边的鹅卵石上,就像是被大水冲刷下来的,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手臂上有很多被石头咯着的起了淤青。
  于维从远方走过来,伸给我一只手,是那一只在她死的那天,和我手指滑落的手。
  在被她拉起来的同时,还会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她的手很冰,没有一丝的温度。
  “于维……”
  我想呼喊她,我想向她道歉,我不应该把她牵扯到我的事情里面来,以至于她为了我从此跌入深谷。
  “雅翎,你知道吗?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难过,你不要再为了我而一直走不出来,其实对于我来说,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我一直说很羡慕你,因为你身边有太多对你好的人,你的哥哥姜晨,你的闺蜜夏宥言,害还有……冷陵,你应该好好活着,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们对你所付出的好,我知道我的死让你觉得很内疚,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生活,至少,替我好好活着。”
  “于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于维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我看到她的眼睛里泛满了泪水,依然对我微笑。慢慢的,她的手,她的脚,她的身体,她的整个人,都再也看不见了。
  我还没有机会和于维抱怨,我还没有对她说一句对不起,我还没有跟她拥抱,我还没有……好多事情我都还没有做,她说完了她的话就消失了,就像那天一样消失在我的眼前,没有一点防备的消失。
  于维,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到底有多么内疚?到今天为止,我都还在怪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离你远一点,如果我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我宁愿你离我远远的,就像金毛狮王所说,如果陪在你身边的人是她,现在的一切都不一样,你总是说不怪我,你总是为我开脱,可是不怪我怪谁?
  ***
  再次醒来,宥言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我环绕着病房四周,觉得时间变得好空洞。
  注意到我醒了宥言立马就爬起来,左右摸着我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抱着宥言就哭了。
  “宥言,我梦到于维,那么久以来第一次梦到她和我讲话,没有梦到她那种幽怨的眼神,她说她不怨我,她希望我好好的活着,就算替她活着。”
  “雅翎,于维已经原谅你了,你也原谅你自己好不好?”
  宥言很轻的一句话我听得很清楚,她说让一切都重新开始吧,都重新开始,不再说以前,不再忆以前。
  我说好,重新开始。
  姜晨和王阿姨一起进来的,手里拿了从家里带着的饭,不知道他们进来多久了,等我们哭完之后,才注意到一直没打扰我们的他们俩。
  姜晨把饭摆好,没有说一句话,甚至不敢看我,在他放下筷子在桌子上的时候,我看着姜晨,说了一句谢谢。他很吃惊的看着我。
  站在远处的王阿姨更加吃惊。
  我还是做不到原谅,但是我已经做到了退步,我不自然的吃着,我知道他们很欣悦的看着我,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下午爸爸下班过来看我,问我有没我好一点,我点了点头,用一个简单的微笑,证明好了,让他放心。
  ***
  “其实对她而言,最过不去的还是于维的死,现在她终于从于维的死里面解脱了,还有什么,让她那么耿耿于怀的呢?”走在路上,宥言对姜晨讲。
  拉着姜晨的手,紧紧的。
  “好在过来了,我还以为,她会永远也不理我了。”姜晨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天空,只是,冷陵走了,他看不到她恢复的样子了。如果他看到了,他该有多高兴啊。
  “姜晨,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不明事理无理取闹,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宥言停了下来,很愧疚的看着姜晨,是啊,都是自己的无理取闹,才落得今天的地步,让那么多人都过得不安生。
  姜晨把宥言抱住,说一句傻瓜,这件事迟早都会被知道的,只是早晚的问题,现在知道也还好,都过去了,谁也不要再提了,好好的生活。
  宥言点了点头。
  ***
  从那一次医院回来以后,我就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彻底的恢复了,我再也没有梦到于维,我也没有再害怕人群,生活还在继续,姜晨和宥言订了婚,我也活成了我想要的样子。
  “那今天听你讲了你的青春故事,真的觉得像一部小说,那你有没有想法把它写成一本书,记录你的青春年华?”主持人问。
  小说?我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青春里,充满了太多的伤痛,充满了太多的负能量,我可不想让读者看到这部小说的内容,变得和我一样,青春应该完美,应该无忧无虑,不应该过得遍体鳞伤。
  “那好吧,那我们听到你的故事中出现过一个人的名字,那叫做冷陵,他在你的故事中很少出现,而且还提前离场,现在你们还有联系吗?”
  冷陵,他就像是我的生命里的不能少的一部分,他的提前离场和我的细胞衰竭不同,细胞可以新陈代谢,他却永远刻在了我的心里。
  “从他离开以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其实我也想过去美国找他,中途有很多事情耽搁了至今都没有去,有时候我想了想,如果他放不下我,他怎么可能六年都不会回来找我,我的突然出现,又会不会给他造成困扰,想想也就算了。只要他过得好,在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那好,今天谢谢您来到我们这一期的访谈……”
  ***
  从电视台出来的时候,天气变得更加的冷了,下起了毛毛细雨,正准备淋着雨走的时候,我在大门口,看到了刘夏易。
  他拿着一把黑色的伞,驻足在前方,等我。
  我出院以后复读了高三,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在和新室友去社团招新处闲逛的时候,看到了刘夏易。
  他的兄弟共同办了一个街舞社,引起了很多学妹的青睐,要不是新室友一定要说看帅哥让我们两个硬挤进去,我估计还不知道,他也在这一所大学,而且还混得那么风生水起。
  到现在都还无法形容,看到他的那一眼,是惊讶还是惊喜。
  晚上他约我吃了饭,说在这里等了我一年,他曾经对我讲过他一定会考上北京的大学,让我在北京等他,我没有等他,他等我,他说他很开心,终于把我等到了。
  我大学的这三年里,他都尽可能的陪着我,不管我怎么对他讲我们不可能的他还是依旧对我好,宥言都多少次对我讲珍惜眼前,刘夏易挺好的,可是我就是做不到。
  因为爱过了,再也找不到曾经心动的那种感觉了,就像是你在写的小说,突然电脑黑屏文件没有了,也再也写不出刚才写的文字了。
  昨天晚上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对刘夏易说我还是想等冷陵,让他不要再为了我浪费青春。
  他的回答我哭了,他说。
  “我陪你等,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离开。”
  刘夏易总是那么傻,为了我,浪费了他十年,从初中到我大学毕业。
  他如同清晨的阳光,如同雨后的彩虹,如同青春里被五彩石头的光反射得色彩斑斓的清水河,踏着浪,踩着光,只是太过闪耀,而对于我,不值得。
  ***
  宥言和姜晨正式婚礼的那一天,我站在门口,在婚礼还没有开始的时候,我在周围徘徊。
  我看着一个熟悉的人,穿着脏乱破旧的衣服,头发很长,一步一步悄悄的走向草坪这边。
  我看不清楚他花乱的脸,他也有刻意去遮挡不让别人看见,我慢慢走过去,他走到收礼的那里,从里面辛苦的拿出一个褶皱的红包,用布满皱纹和泥土的手递给收礼的人。
  那个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拿到红包以后问他叫什么名字准备提笔就写,可是不管叫了多少句“先生”她都不回答,他抬起头来看着婚礼场地的宥言和牵着宥言手的姜晨,凝视了几秒就一拐一拐的转身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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