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苏北顾又伫立了会儿才返回道观内。
她说过两日就回去并非是哄骗覃如意的,经过和温迎琇的一番谈话,她的挂名师父虽然未能完全认可她的想法,却也知道步步紧逼只会让她产生逆反心理,干脆选择闭门明心净性。
而温迎琇闭门修行之前,她跟苏北顾说了一件事……一件她自认为对苏北顾好而擅自做主的事,这事还跟陆有道有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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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了结
最近邱知县的心情很好整个人神采飞扬,好似遇到了什么大喜事。知道内情的少不得承认,他就是遇到了喜事因轧棉机这事知州和通判特意到益阳县走了一遭。
和苏北顾猜测的一样,作为一州之长知州和通判还是很乐意看到轧棉机在本州推广的不过他们不希望别的州府也来分一杯羹,因而叮嘱邱知县一定要牢牢地将轧棉机的推广限制在潭州,别的州府想分一杯羹那得等他们占完了先机才行。
既然要限制轧棉机的推广,那就必然要确保轧棉机的制造方法不外泄,哪怕外泄,也不得大肆制造。
这样一来,覃家所担心的别人会制造盗版轧棉机来与他抢生意的风险就降低了。
邱知县才刚来益阳县没多久就入了两位一州之长的眼日后就不必担心工作难以施展开来了。
邱知县本想跟妻子陆有道分享喜悦,奈何陆有道不是往太真观跑,就是躲在房中修行他找不到人,这心情就变得有些微妙。
又是一个见不到陆有道的日子邱知县既委屈又不解不明白陆有道为何如此沉迷修道是他对她不够好、不够体贴吗?
想到那个官运亨通的岳父邱知县又将所有的委屈都咽了回去。
这时他看到陆有道身边的婢女步伐匆匆地经过便叫住了她:“如此匆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婢女道:“夫人的师叔苏道长来了,她想见一见夫人。”
邱知县想起了苏北顾似乎就是那位用仙术解决了盗窃案子的高人,他也顾不得对方是来找陆有道的,兴致勃勃地道:“快将人迎进来,我要见一见她!”
坐在房中发呆的陆有道听闻苏北顾来了的时候,她欣喜异常,然而得知人被邱知县请去了,她也顾不得自己如今的模样有些不修边幅,便要去见苏北顾。
婢女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住:“苏道长既然是为夫人而来,那必然不会这么快就离去的,夫人披头散发地出去,只怕会让人以为夫人出了什么事。”
“你说得对!”陆有道赶紧让婢女帮自己把头发盘起来,她又往脸上敷了粉,再挑了件靓丽一些的衣服换上,这才款款出门。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陆有道平日里穿得并不华丽,只有出席一些大场合,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才会穿上华服,因而她特意梳妆打扮只为了见苏北顾,足可见苏北顾在她的心目中是何等重要。
其实她之前见苏北顾时也很少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只因她知晓苏北顾的性子更喜朴素简单,可是上次她扑在苏北顾的怀中,向苏北顾剖白心意后,她便大胆了许多,她生怕苏北顾会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所以才想要大胆地装扮自己,以盼能让苏北顾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只可惜苏北顾见了她,目光与以往并无不同,倒是一旁的邱知县,眼前一亮,像是被她惊艳了。
“娘子,你这一身可真是好看!”邱知县毫不吝啬赞美之言。
陆有道微微一笑:“谢谢夸奖。”
比起丈夫的夸奖,她更想得到苏北顾的称赞。
然而她再次失望了,苏北顾只是朝她微微颔首:“陆居士。”
陆有道的心就像被捏住了似的,又闷又疼。
正好衙门有事,邱知县便先离开了。陆有道在苏北顾的身旁坐下,待婢女将茶和点心送上来了,就遣散了众人。
“小师叔是特意来见我的吗?”陆有道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苏北顾。
她以为那日苏北顾生气了,往后都不愿意再见到她了。
苏北顾点点头:“是,有些话我想同你说清楚。”
陆有道忽的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急忙阻止苏北顾,道:“你什么都不必说,我也不会听的。”
苏北顾一顿,沉默了下去。
陆有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想起过往的一切,她再难以控制心中的委屈,哭了出来。
“那日你质问我为何要对你这般无情,我那时候还想不明白你何以有此一问。”苏北顾道。
陆有道抹了把泪,红着眼眶去看她。
“前天师父将一切都告诉我了。”苏北顾又道。
陆有道似乎十分惊讶地瞪大了眼,她亲眼看见苏北顾从怀中拿出了一沓书信,只是这些信封并没有拆开的痕迹,信封口还有蜡封。
“这些是你离开道观后寄给我的信,只是那时候我不在道观,这些信被截留了。后来我一心修行,即使你寄了信回来,我也大概率收不到,因此我从不知道你的心意。”
陆有道的心在颤抖,她本以为温迎琇只对苏北顾隐瞒了她的心意,却不曾想到这些信都被截留了,难怪这么多年苏北顾一点回应都没有,难怪再见到苏北顾时,后者竟然险些忘了她!
一个数年不曾联络的人,就这么消失在了生命中,被时光所遗忘不是很正常的吗?更何况苏北顾心里只有修行。
陆有道又恨又委屈,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那你……”她想问苏北顾,知道了她的情意之后,是否能怜惜她、喜欢她、爱她?
苏北顾抿唇,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她将所有的信都放到了桌子上,道:“我很感激师父将这些信截留了。”
这一瞬间,陆有道感觉自己的心跳骤停,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感……感谢?”
苏北顾颔首:“你应该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修行,即便看了这些书信,我也不会因此而动摇我的修行之心,这些书信或许会对我造成困扰。所以,不知道也好。”
陆有道这时才发现,即便苏北顾拿回了这些书信,却依旧没有拆开来看过,苏北顾不打算看,也不在乎她当年写这些信的心情是什么,更不打算接受她被埋藏了多年的爱意!
陆有道脑中有根名为理智的弦崩了,她崩溃地大喊:“为什么?!”
苏北顾心中叹了一口气,若她不这么说,陆有道必然会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温迎琇的身上,以陆有道这心性和手腕,很有可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温迎琇。
温迎琇做了错事,她理应接受惩罚,可她毕竟是自己的师父,自己这么多年受了她的庇护和照顾,就当是替她消灾,以报了因果吧!
好在她在这里设了个隔音阵,就算陆有道大吼大叫,在外头听来也只是一些正常的议论声。不然她这么一叫,必然会把县衙的人都喊来,到时候邱知县知道妻子心里竟然装着一个女人,他会怎么想?最后处境越发艰难的就只有陆有道。
突然,陆有道抓着苏北顾的手,问:“你没看过信,那你怎么知道信里说了什么?你看过的对吧,你看过后又把书信重新封了起来,以你的能力是可以办到的对不对?”
苏北顾愕然,不太理解陆有道为何要在意她是否看过这些书信,看过如何,没看过又如何,能改变她不想再与陆有道有任何纠葛的事实吗?
她确实不懂,可对陆有道来说,这是在被绝望淹没之前,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她不甘心,自己苦恋苏北顾多年,苏北顾却连一抹柔情都不曾给她;她不甘心,苏北顾会如此绝情,哪怕看一眼书信,也可以证明苏北顾对她的心意产生过好奇和动摇。
“我在意你在意了十年,喜欢你喜欢了八年,我这八年的心意,你凭什么不想知道?”陆有道抓着苏北顾,声嘶力竭地控诉。
她精致的妆容在热泪下化开,眼里装着满腹的委屈、怨怼,还有那盈眶的眼泪,任谁瞧见了都觉得我见犹怜。
然而苏北顾无法回应她的感情,毕竟自己心里已经有了覃如意,为了让陆有道走出去,不再囿于过去,也不再沉浸一段没有结果和回应的感情里,她必须要做出决断。
“你不是喜欢我,你喜欢的只是一道虚影。”苏北顾回顾过去,反省自身,“我们相识以来,我便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在我的心里,你也不是特殊的那一个,可你却依旧喜欢我。”
“你想说什么,想说我犯贱?”陆有道自问自答,“是,我承认我就是贱,明明你的心思只有修行,可我却依旧喜欢你。”
苏北顾摇头:“正如我所说,你其实并不是喜欢我。你是因为体弱才被家里人送到太真观的,刚到太真观的时候,你很难伺候,总爱耍脾气,认为我弱我有理。直到你遇到比你更体弱,却从不用生病和体弱来要挟别人,以获得更多关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