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C不娘 (尔文ada)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尔文ada
- 入库:04.10
遗憾的是,最后没有一个专家医师“治好”几米,反而将他越治越娘,准确的来说,这也不完全是医生们的问题,因为几米有一次不经意说道,每次妈妈看到他娘成一朵奇葩,只能一副恨铁不成钢又无能为力的样子时,他就从内心深处暗暗的松了一口气;19岁的时候,几米开始想到变性,这个想法跟母亲提过一次,当时两人抱头痛哭;几米说,其实他没有性别认知障碍,他喜欢自己身上的每一个零部件,可能是那两年过的实在受不了了,所以才想到变性这一招儿,幻想着没准儿可以一了百了;母亲最终没有同意几米变性,慢慢的也不再带他去尝试各种治疗,然而直到现在她还是没办法接受一个同性恋的儿子,甚至在几米上大学的时候,就带着他去相过两次亲。
20岁后的几米,开始混迹各种同志圈,除了没吸毒,其它该尝试的一样没落的尝试过了,男朋友走过场的频率比换T恤都勤,有次他说,“我能接受一个男人随随便便操#我,但不能接受他随随便便说爱我”,当然,就我知道的,那些喜欢在激情时刻玩一把“语言浪漫”的男人,最终都没在几米这里讨着好。不过,偶尔回一次家,他还是妈妈的乖儿子,依然娘的让他妈妈特别糟心,又能顺随母意,掐着兰花指跟相亲对象畅聊一个小时的婚姻生活。
几米其实不讨厌胡斐的零食,甚至后来还想着,先当个朋友,有机会再介绍几个喜欢胖子这一款的圈内人给他认识认识,结果,这一坨云烟拂了几米两次逆鳞:一次是认错了性别,另一次是当他怪物一样惊恐的仓皇出逃。其实胡斐的行为就像是一根导#火#索,一下子将几米这些年压在心底的旧伤给炸翻了出来,也许他永远不会恨自己的母亲,但他却可以明目张胆的去讨厌那些翻开他旧伤的人。
那一天,几米连哭带笑的讲了自己从未跟别人说过的故事,而我也向他倾诉了自己悲催的感情际遇,当时他一边抽出纸巾擦自己哭红的眼角,一边用浓重的鼻音语重心长的对说我,
“天哥,听我一句劝,早断早了,那种人我见多了,要特么多自私有特么多自私,你越是对他好他越当你的感情贱,抛开感情不说,你从他那儿能得到什么好处?一个女人当二奶小三,万一生个孩子还能分点遗产呢,你呢?趁着自己年轻,千万别拿感情什么的做理由,给自己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亏死了;只要你说一声愿意,改天我给你介绍,什么样儿的优质男人没有……”
这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我与周杨墨感情的维系词——小三,也是第一次开始正视自己的感情在道德层面上的不堪,更是第一次,我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份感情而羞愧;而在此之前,我从没考虑过自己的身份竟然是这样一种尴尬的存在。
后来,我数次拿起手机准备跟周杨墨摊牌,可最终又鬼使神差的数次选择了放弃,我一边在这份不堪的感情里欲罢不能,一边又痛恨着周杨墨和我自己;有一天晚上我梦到自己将周杨墨给捅死了,醒来之后惊得一身冷汗。
☆、再遇胖子
就在这次敞开心扉的畅聊之后,几米的情绪波动逐渐回归了正常的阙值,而我们之间也开始变得无话不谈。
有一天晚上,我到家刚煮了碗方便面,就接到了几米的电话,那边大呼小叫的让我半个小时之内赶到一家什么酒吧,听着跟喝醉了似的,于是我连面都没吃,打了个车就过去了;进去以后找着几米,才发现卡座里七八个人,一个都不认识,这些人一看就是平时会混圈子的,好几个家伙打扮的就跟发情期的孔雀似的,就差给屁股上插一圈儿羽毛了,而我往他们中间一站,就是掉入火鸡窝里的土鸡;几米把我往他跟前一拉,貌似已经有点喝晕了,半个身子靠过来,喷着酒气说,
“天哥,你再不来,我就被这帮小#婊#子灌死轮一圈儿了”
对面一只“蓝孔雀”笑着接道,
“得了吧,我们可不奸尸,再说了,自家男人一来,就给颠倒黑白啊,是谁把我们叫过来喝酒的?”
我还没来得及尴尬,几米就笑着回说,
“我的男人还敢介绍给你们这帮饥渴的骚货?我还怕给你们吸的渣都不剩呢,这是我姐们儿,亲姐们儿——天哥,叫祝子也行,来,天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
几米拉着我在火鸡窝里介绍了一圈儿,大部分介绍的是他们的英文名与昵称,只有一个,他特意强调了两遍,
“这位是自责先生,邹志泽,邹sir”
邹志泽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帅,在一群火鸡里看着特别的爷们儿,当然也有另外两个帅的,但帅的没这么阳刚;第一次见面,对这位自责先生没有太多想法,因为这种男人一看就是圈里受欢迎且玩的开的,跟我不是一路人;当然了,喝两杯酒之后,你要说不想跟他发生点什么,那是假的。同样,自责先生对我这个路人甲也没什么想法,用他本人的话讲,无论身材、长相、气质、品味,没有一样符合他胃口的,所以最后散场的时候,大家客气的各回各家,连电话都没留。
再次走进家门,桌上还放着糊成一坨的方便面,房间里安静的就只剩下那台二手冰箱嗡嗡的声音,我先是想到晚饭还没吃,有点饿,于是拿筷子挑了挑那坨面,就那么囫囵吞了;接着我又觉得家里太安静了,于是打开我那台二手富士通,选了一部喜剧片放着;看了没到十分钟,发现思绪根本没在屏幕上,于是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喝一点酒;冰箱是空的,最近都没时间去超市,里面连颗鸡蛋都没有,更何况是酒,于是我决定换一部爱情动作片,抚慰自己一番;躺回床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干,脑子很清醒,开始后悔在酒吧的时候不应该表现的像个贞洁牌坊,如果活泼一点的话,没准儿能吸引到一只火鸡呢,无论如何,至少不用现在还睁着眼睛辗转反侧;最后我拿起手机,点到了某个人,开始编辑短信:
“我想你了……”——删除
“干嘛呢?”——删除
“我今天去喝酒了,认识几个朋友……”——删除
“你计划什么时候来?……”——删除
“我……”
编编删删也不知道多少次,最后就那么握着手机竟然给睡着了,直到第二醒来,发现手机还停留在编辑界面,上面只有一个“我”字,忽然间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差一点就掉出来了;那个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最讨厌的人就是几米,谁让他大言不惭的给我的感情身份定位?谁让他自作主张带我去认识什么优质男人?谁让他都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就让我那么急匆匆的像只土鸡一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对几米的厌恶没有持续太久,就像我的坏心情总是会平复的很快一样,我的短信最终也没发出去,因为我已经没有了倾诉的欲望,我没有勇气亲手结果这场已经食之无味的爱情,那是我害怕最终寂寞到连个想念的人都没有,因此我一直在自暴自弃的等待一场终极审判,无论结局如何,对我来说,都将是解脱。
讽刺的是,那天下午我接到了周杨墨的电话,我们像往常一样聊他最近的工作、生活、以及对我的那么一丢丢想念,然后我发现自己竟然觉得他的讲述有点冗长啰嗦,甚至连强打起精神应付的欲望都没有;如果你“有幸”谈过像我这样一场恋爱,你就会明白,原来你是可以看着爱情一点一点死去的。
广州的又一个冬天,不冷但也不舒服,自从上次酒吧之后,几米再也没有叫过我夜场同行,亏得我还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做了头发、修了眉,买了两身衣服,每天贴一张面膜,早晨光在镜子跟前补水就能补十分钟,结果这个贱人就这么没下文了;当然,我也想过自己去,但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矜持的拉不下来脸来,圈子就这么大,万一我一个人凄凄惨惨的在酒吧的角落里坐了一晚上被几米看到了呢;后来当我能“愤愤不平”的控诉这段过往时,几米笑的眼角的褶子都出来,他说,那天之后,他被那些火鸡们差点骂死,原因是,我当天全程表现的像被逼良为娼的失足寡妇,而他们一群人就像是准备帮我拉皮条的老鸨和嫖客。
11月末的一个星期天,我让几米陪我去书店准备装一下知识青年,结果就选了几本书的功夫,下雨了,周围的咖啡馆都坐满了装X和避雨的人,而我们只能站在书店的门口一边八卦一边等待着雨停;忽然我看到马路对面猛的停了一辆金杯,因为它刹车声音实在是有点大,紧接着车上下来一个胖子,手里攥着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而他自己却急匆匆的冒雨走向马路这边,这胖子第一眼看着有点眼熟,等他过了马路向书店这边走来的时候,发现更熟;于是我碰了碰几米的胳膊,当几米反应过来扭头的时候,胖子已经顶着一脸的雨水万分腼腆的站到了他面前,将伞柄塞到几米手里之前,尴尬的挠了挠头说,
“我刚才看到好像是你……们,所以就……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