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豪门对象总想弄死我 番外完结 (上秋未晴)
他不懂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不公,为什么这些成天享受着父母无条件宠爱的人,这些从来被人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就可以如此肆意地玩弄别人的人生,就可以无法无天地做伤天害理的事。
是的,当这个孩子在医学上已经确诊治愈了病,可暴虐却已经在他骨子里种下了不可磨灭的种子。当他成长为十六七岁的少年,为了赶走付安,他杀了人,一个富商的私生子。他的父母自然不可能让自己手心上的宝贝去忍受十多年的牢狱之苦。于是,夫妇两人把目光放到了付安身上。
付安不从,在几经周折下,夫妇同意让付安与富商见面进行商议,看能不能私了并从轻处理。那个富商也不是什么好人,尤其喜欢亵玩未成年的小孩子。见到付安,富商眼睛都直了,什么丧子之痛,不过不在心上的私生子罢了,全部抛到脑后,当即大手一挥,让夫妇把付安以后都留在自己身边,并从此既往不咎。
那时,付安十五岁,虽然对富人家私下这些龌龊事有所耳闻,可却是从未亲眼目睹过。他不停地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看着夫妇漠然离去,临走时还把门重重地关了起来。
就在付安近乎绝望的时候,如同小说里主角受难而天降神灵相救的情节一般,时诚出现了。他从那个精虫上脑的富商手里救下了瑟瑟发抖的自己,并向富商提供了交易机会,来换自己的自由。之后,时诚把自己养在他的一处住宅,给自己吃穿,供自己读书,让自己感受到了真正属于家的温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对时诚心生一种懵懂,类似爱情的幻想。
可惜,他并不是主角,时诚也不是他的天神。时诚并非一见钟情而救下他,也就注定这伸出的援手,只不过是另一场交易的开始。时诚照着温润的样子培养他,既把他当作情人,也把他当作棋子,就好像是成批生产出来的物件中的一个。若是好了,就留下,等加以琢磨安插到合适的位置。若是不好,就干脆遗弃,送给其他人讨好对方,然后杀掉。
他曾亲眼见过前一天还在时诚床上【呻】吟的人,第二天就被时诚送给其他人,等对方玩腻了,这个人也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也曾见逃跑忤逆时诚的人,被时诚亲手用刀,一刀一刀地捅死肢解。他一度恐惧,一度怨恨,却无处宣泄。
他本以为时诚天生就是嗜血而无情的人,直到他得知了温润的存在。温润是时诚心尖上的人,至少时诚口中描述的是这样。那之后他一直认为,时诚还是有心的,只是把爱全部呈给了温润,然后才对其他人如此冷酷无情。也因而有过一霎的幻想,是不是只要自己一如既往地跟着他,爱着他,就能感化对方坚如磐石的心。
因为从未感受过爱,所以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这些被放在掌心上宠爱的人,享受着最纯粹的爱,不谙世事。他坚定地认为,是温润的存在,让时诚对自己无情。于是,对温润的厌恶与嫉恨成了他最煎熬时期唯一的发泄方式。
直到不久前,他才猛然发觉,温润和自己之于时诚,都是一样的。时诚真正爱的,真正眷恋的,不过是他自己基于温润的基础上,在脑海中虚构出的另一个幻影罢了。
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消弭自己对温润的恨意,也正如他沉醉于幻想时诚被自己感化的情形,没有办法自拔,没有办法停下。与其忍受窥探到真相后得知,时诚性本无情,自己的幻想不过泡影,而被绝望的磨折,还不如麻痹自己忘掉这些现实,让自己好受点。他只能继续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他恨温润,他爱时诚,他必须为了时诚而除掉温润,这样才是他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我……做不到。”付安喃喃,像是说给温润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他无法想象挣脱开时诚给予他的牢笼后,他会迎来怎样的未来。他也知道继续留在时诚身边不过是自欺欺人,可还是做不到凛然地选择放开自我。他就像一只囚鸟,不是不渴望自由地翱翔,而是本来就不懂,什么是飞翔。
第15章
“你比谁都要清楚,你在时诚身边如履薄冰。他需要你,把你当枪使的时候,你就算给他心尖上的人下药,你就算在他的未婚妻面前大哭大闹,他也依着你,顺着你。可当他暂时用不上你,你就算尽心尽力给他搜集消息,甚至不惜出卖色相,他依旧漠视你,甚至辱骂你下贱,坏了他的好事。”温润猜测着先前付安同时诚在那通电话里的交谈,循循善诱道。
“他本性无情,而你早就知道,却依然再所不辞。你对他真的是爱得无可救药吗?不,只是自我催眠,自我麻痹而已。你害怕离开他会遭到惨无人道的报复,给害怕失去了这种自我催眠的爱,而失去活下去的意义。”
“可归根结底,你不是做不到,而是你太清楚自己早已置身黑暗,除了与同是黑暗的时诚为伍,别无选择。所以,你不曾幻想,也不曾相信自己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温润慢慢地说,“可是,你真的敢说,你没有动过背叛黑暗的心思吗?人都像飞蛾,哪怕一线希望都没有,也仍然会无意识地去追求光。”
前世的自己也是这样,曾以为在时诚身上,看到了光。
“可时诚身上的光,不过是伪装。既然这样,为什么在看穿了那本质的黑暗后,却还是要自我催眠,把暗硬生生看成光呢?你需要克服的东西,是你自己的心。”
心灵鸡汤灌输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别说付安会厌烦,他自己都会被哽到。于是,温润直接抛出了实质性的橄榄枝。虽然就付安的心理剖析而言,他离不开时诚是因为对虚无的爱怀抱幻想,对虚无的光渴求温暖,但落到现实上来说,一定和利益分不了家。
这是时诚培养手下的手段,心理和利益的并用。抓牢付安的心理,在他的身上贴上自己的标签,但凡他的对手见到付安这幅对他爱得要死要活的模样,根本不可能动离间两人的心思——毕竟成效渺茫,成本太大。这也是为什么前世的付安到最后都一心向着时诚的原因。一旦过了心理波动的摇摆期,付安只能认命,更自我催眠得厉害。
可反之,一旦在这个期间内成功离间了两人,那么付安只会对时诚恨之入骨,巴不得付出一切代价报复对方。
以上成功例子,详见温润本人。唯一不同的是,他是付出了生命,才获得的顿悟。
“我向你许诺,只要你离开时诚,加入我们,我不要求你对时诚做出任何的事,还给你足够的钱,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许诺的条件温润都是现编的,对于目前的付安来说,百分百没有什么诱惑力,温润看重的也不是这个。毕竟,付安若是当真走投无路想要离开时诚,温润给出的承诺是他唯一的退路。到了那个时候,他哪会管得了这些条件是不是真的优厚。
而温润真正要做的,就是鼓动时诚,把付安逼上绝路。
“此刻你的内心正在不停地挣扎,我也不勉强你做出什么抉择。你只要记住一点,我给你的承诺,一直都有效。就算你无路可走,我这里的大门,也一直为你开着。”温润适时地补充道。
“……好。”付安回答。
如果说听了先前的心灵共鸣和那些没什么卵用的承诺,付安只可能把这个对话当做内心波动时的调剂,但有了最后的那句补充,他挂断电话后也会在删除通讯记录的时候犹豫一下。
本着‘留着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万一哪天就用上’的心思,付安在犹豫后,悄悄把那个号码存进了自己的通讯录里,备注,送外卖的。
被挂断电话的温润看着付安做完这一切后,安然返回会所,这才取下新卡,换上了原本的卡。
刚刚换上后重启了一下,就受到了手下的通知,说是时诚已经下令,今晚就让人在豪兴港逛荡了。
看样子,时诚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还是挺诚实。也是,比起破绽百出的自己,更应该相信付安才是。只是,当两边都有诈的时候,他怎么选都要上当,不过是吃亏多少的问题罢了。
温润看了一下时间,在外的小饭馆随便吃了个午饭,然后回到了会所。他上了顶楼,准备好需要用到的东西,就安心地等着自己下一个目标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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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温润在大厅的洗手间里,遇到了一个穿着成熟,可面相看着不大的年轻人。
年轻人走到洗手池边的时候,正巧温润从洗手池旁往内走,一不留神,两人就撞了个满怀。
年轻人的包被撞掉在地上,温润连忙捡起还给对方,低头道歉。年轻人接过包,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然后只是多看了温润一眼,说了一句“没事”。继而他夹着包,很快地洗完手,随后离开。
等年轻人离开后,温润并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直接返回了顶楼。
关上门,他打开窃听设备,就听先前撞到年轻人的时候,放在对方衣服下摆的【微】型【窃】听器,传来了时诚的声音:“肖羽,你去哪里了?”
“上厕所。”回答时诚的,正是先前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