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钧有些嫌弃地撇撇嘴,“我一直弄不懂你们这些雇保镖的人都怎么想的,难道人多就安全?明明人越多不安定因素越多啊。”
陆祁默默地想了想他那些不能以常人来衡量的诡异能耐,觉得自己还是闭嘴的好。
尽管膝盖中了好多箭也一声都没吭的保镖扭回头向陆祁请示下一步怎么做:“老板?”
陆祁:“开进去。”
保镖应了一声,转回去稳稳把车开进了黑手党的大本营。
车子顺着沿路保镖的指引一路开到了主宅的正前方,几十步开外的台阶上,一个穿着黑风衣的高大外国男人正静静地站在那看着他们笑,见他们看过来还非常有亲和力的挥了挥手。
陆祁突然说:“如果我把他搞破产了,诺贝尔和、平奖会不会颁给我?”
严钧无语地看他一眼,憋出来三个字,“或许吧。”
陆祁严肃认真地盯着台阶上看架势完全可以当亲善大使的奥斯顿,露出一副“我仔细想想”的模样。
严钧白了他一眼,推开车门先他一步下车。奥斯顿一见他,脸上的笑容更盛,他伸开手臂,看样子还想厚颜无耻地要一个拥抱,“哦,我可爱的朋友,我可终于把你盼来了!”
严钧内心呵呵,刚想回敬他两句,他身后的陆祁下了车,把手搭在他肩上,越过他眼含杀气地看向奥斯顿,“你刚刚说什么?”
奥斯顿立刻站住脚,收敛了一下过于兴奋的表情,笑呵呵地说:“我的朋友陆祁我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我没时间和你废话,”即使在人家的地盘上,陆祁还是一副老子最大的样子,“赶紧把东西拿来,我还等着赶下一班飞机。”
奥斯顿抽了抽嘴角,心说还是头一次有人敢站在他的地盘上这么管他要东西,不过出于一些不知名的原因他好像对陆祁格外的能忍,“怎么这么匆忙,我还想和你们共进晚餐呢。”
“晚餐就不必了,”严钧把话接过去,“我一点也不喜欢吃意大利面。”
陆祁立刻体贴地说:“不喜欢就不吃,我们回去吃麻辣小龙虾。”
奥斯顿:“……”
再有风度的人也能让他们俩一唱一和气出个好歹来,更何况奥斯顿的那点风度稀薄的就跟包在糖葫芦上的糯米纸一样沾点水都能化,他简单干脆地抛出一句话:“严博士不想和老朋友吃个饭吗?”
严钧微微眯眼盯着他,“杜修在你这。”
奥斯顿痛快地点头,“是。”
严钧眉眼一立,“让他出来!”
“不着急,”奥斯顿游刃有余地笑了笑,他后撤一步,非常绅士地做了个“请进”的动作,“杜最近很累,他需要休息,二位不如先来看看那朵神奇的花。”
严钧皱眉,却被陆祁轻轻捏了捏肩膀,他一抬头,就见陆祁面色平静地说:“好。”
严钧被他拉着跟在奥斯顿身后进了大厅,大厅正中间的一张桌子上静静地放着一个玻璃箱子。
玻璃箱子里,一株绿花红叶的盆栽正以一种旁若无人的妖异姿态极致盛放。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副本了!
我就想知道诺贝尔、和、平奖为什么会被和谐!
☆、密林
凭严钧的眼力,只一眼,他就确定这就是他要找的诡花,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要亲自检验一下。他扭头对奥斯顿说:“把玻璃罩打开我才能确定是不是。”
奥斯顿只是笑笑没说话也没动。
见他这种态度,严钧立时就明白了,今天想要把诡花拿走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到这,严钧一直悬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他看着奥斯顿嘲讽地笑了笑,“奥斯顿先生在电话里不是说送给我吗?怎么?心疼了?想反悔?”
“当然不是,”奥斯顿矢口否认,“只要严先生喜欢,立刻就可以连箱子带花一起搬走。”
“我对那破玻璃箱子没兴趣,”严钧牢牢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只要里面那朵花。”
“唉,”奥斯顿叹了口气,摊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我知道这样送人礼物很没有礼貌,可是解玻璃箱子电子锁的卡不在我手里,我也没办法啊。”
严钧看了看剔透纤薄的玻璃箱子,有些不耐烦,“什么锁钥匙的,直接砸了不行?”
“当然不行,”奥斯顿非常有耐心地在一旁讲解,“这种玻璃箱子是特制的,除了刷卡能开,剩下的方法一点用都没有,而一旦采用暴力在外部强行打开,箱子里面的东西就会和箱子一起炸个粉碎。”
严钧算听明白了,他那意思就是——别四处找捷径了,乖乖找你的卡吧。
陆祁:“卡在哪?”
奥斯顿叹了口气,惋惜中带了点恼怒,“酒井一郎。”
严钧茫然的听着,是个日本人?
酒井一郎这个名字一出,陆祁的眉头就拢了起来,脸色也不太好看,“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奥斯顿不负责任地耸耸肩,“而且你心里很明白,酒井一郎绝对能干出这种事,那个疯子就喜欢这种邪门的玩意。”
“那好,我立刻派人联系酒井一郎。可是如果,”陆祁看着他的眼神一寒,眼底汇集的杀机引而不发,“你敢骗我,我想你比我更明白是什么后果。”
奥斯顿闻言有点心虚的摸摸鼻子,“好吧,附赠一条友情提醒,酒井一郎不会把卡给你的,因为这是一张通用卡,它能划开一大部分CR的保险柜。”
严钧虽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酒井一郎是谁,但是他不傻,能从奥斯顿手里抢东西的人能是什么善茬?而奥斯顿说的话大概就是“东西不好搞,看你们自己的能耐了”。
陆祁:“那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奥斯顿撇撇嘴一摊手,“好吧,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觉得我是坏人。”
这时一个黑衣保镖低着头走到奥斯顿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两句,奥斯顿眼睛一亮,笑呵呵地看向严钧,“严博士,杜已经醒了,他现在就在二楼的左手边第三个屋子,你有什么话可以上去问他。”
严钧回头看看陆祁,陆祁一拍他肩膀,“去吧,我在下面等你。”
看着他俩在这幅默契十足的样子,奥斯顿在一旁酸不拉几地嘟囔:“秀恩爱,分得快。”
不过秀恩爱的两个人都没搭理他,一个转头上楼去了,一个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直接把奥斯顿这个主人当成了透明人。
那头严钧上了楼走到左手边第三个屋子,门没关,开了小半,严钧想了想,还是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才推开。屋子里一个□□着上身的男人正坐在桌前吃饭,听到敲门声回头一看,淡淡地说:“你来了。”
眼前的人正是莫名其妙消失了的杜修,可是这猛地一看过去他的状态着实吓了严钧一跳,一时间连兴师问罪都给忘了。他发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眼底黑青胡子拉碴的男人,“你怎么了?”
他睁着他那双因为疲惫而带着血丝的眼睛,有种让人寒毛一竖的凶厉,“落落不见了。”
“不见了?”严钧完全没想到见到杜修会得到这样一个消息,“什么意思?她没和你在一起?”
“没有,”杜修的脸上出现一种混杂着后悔,焦躁,茫然的复杂情绪,“那天我要出去谈生意,她说有事请要和我说,我因为抽不开身就让她自己开车来找我。结果,我等了快一个小时她也没有来,再打电话就是关机,我让人下去找,结果只找到了她那辆已经爆胎的车,还有地上的血和弹壳。”
他苦笑了一声,“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的事卖给奥斯顿的,我那个时候已经急疯了,又怕耽误了你的事,只能通过他来让你自己解决。”
严钧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其实我早就想问了,落落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怎么会有比成年男子还要大的力气?还有她那身杀人的本事,又是跟谁学的?”
杜修没有说话,严钧也不催他,就站在门边静静地看他,房间里一时间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良久,杜修才抹了把脸低声说:“其实落落是改造人,她小的时候被家里卖给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男人,落落十岁之前都在吃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接受各种不知名的注射。十岁之后,她被老男人带着加入了一个恐怖组织,一直在那里学习各种杀人的方法。直到她十五岁那年想杀我却被我抓到之前,他们一直想把她训练成一个杀人机器。”
严钧万万没想到落落和杜修之间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也无法想象落落那样一个阳光可爱的小姑娘竟然有着那样灰暗绝望的过去。
“我的人一直在追查,底下的线人说,几天前在西西里岛看见了落落,我赶紧过来找奥斯顿帮忙,然后你们就到了。”
严钧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只能归为一句,“有什么我能帮的上的吗?”
杜修只能苦笑,“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么,那还能知道你能帮上什么?”
严钧看着整个人都陷入焦虑和茫然边缘的杜修,沉默下来。
严钧进屋的时候陆祁正站在窗前打电话,他听见动静回头,见是严钧回来了,匆匆和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他拿着手机走到严钧面前,看了看他不太好看的脸色,问:“怎么?和杜修谈的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