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泽把王建民的关注从魏旻身上引过来后,又不说话了,魏旻听着王建民刚才意有所指的话确实不太痛快,但他到底不是刚上社会的愣头青,自然有办法应付,没想到乔泽会站出来替自己转圜。魏旻眼中笑意真实了些,很自然地又接上话,“阿泽说的有道理,我们坐一块儿,总不能冷落他和余静吧。说起来我和乔泽也是好朋友,他现在在四叔的剧组里我也挺放心的,他平时实诚得很,四叔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关照一些,可别欺负他。”魏旻说得似真非真,令王建民扬起眉毛,“哎?我瞧着小乔也挺喜欢的,怎么会欺负他?”
王建民又说:“小乔,你可要多谢阿旻的心意,魏家家大业大,魏旻的面子大了去了,多少人上赶着都看不着,这不轻易地就落到你身上了。”
乔泽笑了笑,他和魏旻关系本来就好,被王建民这么一说,却显得不伦不类了。
魏旻笑容很淡,意味不明地看着王建民。
王建民因为工作带着助理先一步离开片场,助理开车,时不时地就要通过后视镜观察王建民的神色,王建民和他共事多年,对彼此风格都很了解。
王建民撑着额头,“你想说什么?”
助理迟疑片刻,才说:“我看刚才魏总不是很高兴的模样……老板,不过是个小明星而已,演艺圈长得好看的艺人多了去了,您为什么偏偏执着这一个?”
王建民过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不懂,这人,顺风顺水惯了,就想尝试一点不一样的。你不知道昨天明启就替乔泽说过话,今天又轮到魏旻,呵呵。”
助理惊讶,“三少也这么看好乔泽?这个艺人……”他未尽之语是,这个小明星何德何能?
王建民摆手,不想多提这一茬,他慵懒地靠在座椅背上,半晌后才幽幽道:“再说,现在乔泽羽翼未丰,我还有机可趁,等到他以后真的成名了,可不是只看得见,吃不着?这种得不到的往往最好的,那我岂不是要惦记他一辈子了?”
助理有点无语,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提醒,“可是魏总那边?”
王建民哼笑一声,“你以为魏旻年纪轻轻能镇得住世泰集团那些老狐狸精,他是吃素的不成?什么是主,什么是次,他分得门儿清。他和乔泽关系再好,能为他说这么几句已经顶天了,难不成还真会因为置气,解除我们的合作关系?”
助理想想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就不再多说了。
乔泽和魏旻兜风,草原看上去广阔无边,一阵风吹过来,草坪上荡起一阵涟漪。在湖边停下车,蓝天白云,草原湖水,组合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
乔泽邀功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里是不是很漂亮?”
魏旻看着笑得爽朗的乔泽,不由得被感染,“是啊,很棒,能在这里拍戏倒也是一种享受。”
乔泽苦笑着摆手,“来这里玩还不错,拍戏就是遭罪了,每天已经这么辛苦了,结果还吃不好,如果在s市的影视基地,还能让助理偶尔买些好吃的带到片场来,在这种荒僻的地方,不说吃,连住的条件都很差。”
“怪不得我们阿泽瘦了这么多,实在是受苦了。”魏旻从后面抱住乔泽的腰,刚才是开玩笑,这会儿是有点真的惊讶,用胳膊量了量乔泽的腰身后道:“还真的挺细的……”
乔泽哭笑不得,拍开魏旻的胳膊,“那我回s市后要不要请我吃饭?”
“一定一定。”
乔泽笑容明朗。
整个剧组转移到d市影视基地,魏旻和王建民都跟着剧组走,连王明启也软磨硬泡硬是在医生建议观察日期前出院,他自觉身体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剧组转移后,没有余静,没有四叔,没有魏旻,没有乔泽……就他一个人,那也太没意思了。
王明启回到剧组后就形成一个小圈子,他和王建民、魏旻十分亲近,同时把余静和乔泽也带了进来,其余艺人有心攀交王建民、魏旻二人,却苦于无下手之处。
这几日方宇别提过得多少扬眉吐气了,乔泽在戏里虽然是有一定戏份的配角,但本身没什么名气,因此方宇和乔泽在剧组里地位也不特别高,如今因为乔泽进入王明启那个圈子,剧组工作人员都对他方宇高看一等,往常那些对他爱理不理的,这会儿见面就要客气地叫两声方哥,方宇第一次得到这种待遇,每天都昂首挺胸,过得十分舒心。
“乔哥,你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吗?”方宇进了化妆间,兴冲冲道。
“什么事?”乔泽正在补妆,天气越来越热,演戏也越来越遭罪,剧组化妆师对乔泽态度十分殷勤,见他热得难受,连忙把自己助理叫过来,“你在做什么?没有看到乔哥热吗?电风扇呢?还不快点拿过来!”
小助理被训了一顿,连忙哼哧哼哧将电风扇扛了过来,乔泽笑道:“谢谢冯姐,我没事,也谢谢小谢,辛苦你了。”
姓谢的化妆师助理脸上一红,偷瞄乔泽一眼,心想乔泽长得帅,脾气好,对她这种小助理也和颜悦色,她决定以后要做乔泽坚定的小粉丝!
化妆师不着痕迹吹捧道:“乔哥脾气就是好,演技也好,当初听说你和同经纪公司的高峰闹矛盾的时候,我就想一定是他的错,最后果不其然,连导演都看不下去,把他们这些小演员都开除了,以往在娱乐圈哪有这种事?开机之后导演和制片人基本都是大事化小的,可见高峰他们有多过分。”
方宇激动道:“是啊是啊,冯姐说的有道理,乔哥,刚才我和男二号的经纪人碰上,你还记得上次在王明启病房里的事吗?自男二号厚颜无耻在王明启面前邀功,反而被他挖苦一顿,就记恨上咱们了,男二的经纪人有事没事总喜欢找我麻烦,刚才排队领饭盒的时候,他都不敢抢,客客气气地让我先拿,还和我道歉,希望我原谅他!”
乔泽见方宇说得眉飞色舞,很有点头疼,借故把化妆师支出去后才说:“现在剧组人员对我们这么客气,无非是因为魏旻和王明启的缘故,你可别得意忘形,那到底靠的是别人,等到你乔哥真的红了,你再作威作福也不晚。”
乔泽说得像玩笑,但语气又十分严肃。
方宇耷拉下脑袋诚恳道:“乔哥,我错了……但是不说王明启,我觉得魏总对乔哥可真好,这下我们在娱乐圈里也算有靠山了,王建民算什么?之前仗势自己投资人的身份欺负我们,现在魏总来了,他还不是得客客气气对魏总?”
乔泽无奈地看着自己屡教不改的助理,有心提点两句,但是工作人员已经过来提醒到他拍摄了,临走前只得警告方宇一句,“总之,你可别在剧组狐假虎威。”
方宇老实道:“我,我听乔哥的!”
乔泽要拍摄的是陈皇后嫉妒卫子夫有了身孕,陈皇后的母亲拿卫青出气,给他安了罪名后抓住严刑拷打的场景。
乔泽赤着上身,工作人员将他的手固定在行刑架上,他见乔泽皱眉,还以为自己绑得太紧,让乔泽不舒服,连忙松了松绳子,“乔哥,这样舒服点没?”
乔泽回过神,笑了笑道:“没事,挺好的。”
乔泽再看过去,王建民那头还是注视着自己,他的目光有如实质,让乔泽感觉很不舒服。
第35章 假戏真做后遗症
魏旻留意到,打岔道:“最近四叔在华合影视上似乎投入挺多精力的,看来娱乐圈真是块不错的饼,我们集团的财务顾问最近也一直在测算目标收购公司。”
谈到项目,王建民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哦?有什么眉目了吗?”
魏旻笑道:“目前还在商讨中,这毕竟是世泰第一次涉及娱乐圈行业,我们会尽可能选择体制成熟,但资金链短缺的公司作为目标,以降低收购成本,如果不是绝对控股,对我来说意义也不大了。”
王建民笑道:“哈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阿旻,有志气啊。”
乔泽见王建民没有再盯着自己,顿时松口气,场记打板后,镜头里的场景气氛骤变,饰演行刑人的男配举起道具鞭子抽下来,乔泽隐忍地闷哼一声,上身肌肉顿时绷紧,手腕挣扎地扯动行刑架上的绳子。
男配一鞭接着一鞭,乔泽的表情越发痛苦,汗水将头发黏在额头上,他仰着头,露出紧蹙的眉毛、用力抿住的嘴唇。乔泽身体微微颤抖,因为紧张,肌肉的线条被勾勒得更加明显。
“唔……嗯……”
“卡。”导演喊停,然后对乔泽说:“小乔,放轻松,你声音收得太紧了,不要害羞,我们不是在拍床、戏。”
导演本意是想让乔泽放松情绪,才开了这么一个玩笑,在场不少人听了都笑了,乔泽却笑不出来,开拍后王建民灼热的目光几乎让他有种被剥光的羞耻和厌恶感,几乎是咬着牙才在这种侵略的视线下坚持拍下去。
魏旻听到导演喊停的声音才有点回过神来,他刚才几乎忘了乔泽是在拍戏,看着乔泽痛苦却又隐忍的模样,他跟着屏住呼吸,心惊肉跳之余,又觉得,乔泽这副模样真性、感得一塌糊涂!
操,他怎么会用这种形容词形容一个男人,还是自己的朋友?!
导演又安排刚才一幕重新拍摄,方宇小跑上去给乔泽擦汗,整理,开拍前导演安慰道:“小乔,不要紧张,你的演技在新人里已经很优秀了,卫青受刑是痛苦的,他坚毅隐忍,那是性格里带来的,不要太刻意,你注意表露要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