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哥,小萧,真的谢谢你们俩了,这些天把我照顾得这么好,就是我妈在我这儿也不一定有你们想得细心,还有小萧做的汤真好喝,你们看我都胖了!”
“和我们客气什么,把你照顾好是应该的,内个,这里有孩子的照片,虽然合同里说好了你不能看,我和萧铮倒觉得咱们用不着弄得那么僵化,不过选择权在你,也许不看,对你也好!”
余味手机里有新生宝宝的几张照片,冯咏秋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闪着莹光的手机屏幕,双眸里仿佛有火与水同时在涌动。
她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我不看了,让他在我心中永远都是一个梦吧,一个永远不要醒过来的梦…”
三个月后。
“摸鱼儿,抬头!抬头!看这儿,看爸爸,看爸爸变小猴!”
萧铮在摄影师身边拼命做着各式各样的鬼脸逗弄着拍摄布景里的胖小子。
大名余弦,小名摸鱼儿的小不点白胖白胖的,趴在布景上努力向上挺着脖子,大概用了力,吭哧吭哧直喘粗气,小脸胀红了些,看着活像一个白里透红的大苹果。
一边的逗引阿姨看着手舞足蹈卖力表现的萧铮,忍不住说道,“你这爸爸当得真称职,把我的活都干了,你还别说,你儿子真听你的,让干啥干啥,才百天的娃,真的太聪明啦!”
一边的路虎撇了撇嘴,跟林淡如小声嘀咕着,“还变小猴呢,大猩猩还差不多!你说老萧这人是不是贱,这摸鱼儿没出生前天天酸了吧唧的,跟个孩子抢余味,生怕他男人有了儿子就不理他。现在可好,这孩子生下来成了他的心头肉了,他成天抱着不撒手,余味倒经常摸不到边,真是邪了门儿了!”
林淡如瞪了他一眼,“你会说话不?那是小萧这人心热,实在,就他当年十五岁自己挣钱去助养爱国这事儿,你这有钱家的少爷咋干不出来呢?还说人家邪门儿,我看你呀,跟萧铮差得越来越远了!”
路虎登时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林淡如的胳膊,“哎我去!自打上次真心话大冒险小萧萧被逼无奈说了句想上你,我看你咋像发了花痴呢,林淡淡你给我听好了,他是弯的弯的弯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可提醒你,你别守着金矿当茅房,我哪里不好了,我哪里比不上他了?天天晚上哭喊着我要上天了的是你不是你?哼,他不就稀罕孩子吗,难道我对小虎不好了?天天不是让你骑就是让他骑的,我都快成你们娘俩的座骑了!”
林淡如拧了一下他的手,压低了声音,“小点声儿,瞎说什么,我对他发什么花痴,我…我这辈子就喜欢开路虎,笨蛋!”
晚上,余味躺在床上看着摄影中心发来的样片,儿子一个个憨态可掬的样子让他忍俊不禁,时不时发出一阵大笑。
萧铮光着上身,身上抱着穿着肚兜光着两条小胖腿的摸鱼儿,在他身边走来走去。
摸鱼的小胖手每次刚想伸到嘴里,都被萧铮抓了下来,他有点急,“嗯嗯”地叫了两声,在萧铮身上挣了挣,朝床上的余味使劲儿。
“把儿子给我,你歇会吧,”余味朝萧铮伸出手。
“你今天忙了一天,歇着吧,阿姨说摸鱼儿今天有点吐奶,我抱着他掂掂,给他顺顺。”萧铮边说边继续在室内走来走去,同时用大手在摸鱼的后心上来回轻轻揉着。
“那我来弄,你先去洗澡吧,他也快睡觉了,我直接把他悠睡着就是了。”
余味从床上下了地,弯下腰把脸凑到摸鱼儿的脸前,“看爸爸呢,来,摸摸爸爸鼻子。”
萧铮一转身把摸鱼儿朝向了一边,“你先洗吧,我哄他睡就是了,你没发现只要我拍拍他,没一会儿他就能睡着吗。”
余味皱起了眉头,张了张嘴,没有作声,低头进了浴室。
等余味洗完澡出来,发现摸鱼儿在小床上已经进入了梦乡,而那位二十四孝奶爸,竟然也靠在床边的沙发上睡着了。
余味看着呼吸平缓的萧铮轻轻咬了咬牙根儿。
他在儿子圆鼓鼓的小脸上轻轻亲了一下,一股婴儿特有的奶香让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抓起摸鱼儿的小手,亲了亲,好像有一股温热的东西顺着那香味浸透了他的心怀。
“老爷,醒醒,上床睡吧!”
余味在萧铮耳边轻轻喊了一声,沙发上的男人皱了皱眉,嘟囔了两句,把头歪到了一边。
“啪!”
一记有点份量的巴掌打在萧铮的大腿上,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端着胳膊冷着脸的余味,萧铮一时间有些发蒙。
“怎么了翘翘?摸鱼儿咋啦?”
萧铮“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个箭步冲到小床边,看到依旧在沉睡的小摸鱼儿,他这才放了心,转过身来朝向余味。
“摸鱼儿睡得挺好的呀,好好的打我干嘛?”
余味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卧室。
萧铮愣了愣,眼睛眯了眯,嘴角闪出一丝痞痞的笑意,没有追上去,而是急忙走进了浴室。
一股带着沐浴露的男人香慢慢从身后把余味包裹起来。
“翘翘,老爷来了!”
萧铮一双大手开始有针对性地活动起来,却被余味不客气地扒拉到一边。
“你去陪摸鱼儿睡吧,我想自己睡。”
余味很少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即便是两个人偶尔生个小气,一般来说只要萧老爷磨上一磨,动手动脚耍耍流氓,他总会软下心肠借坡下驴地从了他。谁让自己找了个总是号称嫩草的小爷们儿呢,做老牛的能迁就他就迁就点吧。
可是今天余味的表现明显和往日不太一样,不管萧铮怎么扳他的肩膀,他都不转过身来。
“翘翘,你别生老爷气了呗,咱们都两天没整了,我快要憋死了!”
“憋死了?我可没看出来,刚才不打你一下我看你就直接一觉到天亮了。我告诉你萧小铮,我本来也没有你那么强的欲望,你不想做我也少不了一块肉,可是我警告你,别跟贝克韩学,神神叨叨的,特么做一次中间抽出去三四次去看孩子你什么意思啊?咱们现在都改在后半夜摸鱼儿睡熟了再做,那个时间段他根本从来都没醒过一次好吗!你总那样倒好像我不是孩子亲爹似的,好像我为了那个事儿连孩子都不管了似的,好,干脆以后咱们就别做了,你天天陪孩子睡吧!”
余味赌气地把这些话说了出来,萧铮在他身后搂着他的脖子听着,一声不吭。
半响,余味有些好奇地轻轻扭过了头。自己发射了连珠炮弹出去,却像掉在了棉花堆里,这感觉实在太郁闷了。
他的眼睛和萧铮半眯的眼睛撞在了一起。
“你真好看,翘翘,”萧铮的声音低低地,像是留声机里的旧唱片,沙沙的,带着说不出的磁性。
“这么多年了,跟老爷还是这么口是心非的,您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以后都不想跟我做了……”
有那么一瞬间,余味脑海里涌上了一个缠绕了他好几年的念头,“我是不是被他偷偷下了什么迷药?为什么只要这个男人对自己低言细语,目光迷离,再用他健壮的身体和醉人的体味把自己搂在怀里,自己即便正在生着他很大的气,也会彻底地败下阵来,最终被他攻城掠地。
或许,这迷药就是爱吧。
他还没能彻底想明白这个困扰了他有些时日的念头,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远远要比自己的大脑诚实得多,因为自己已经对那个满眼欲火的男人伸出了双臂。
又是三年。
北京开往沈阳的高速列车上,余味正给怀里的一个四五个月左右的小婴儿喂奶,萧铮和三岁的余弦坐在一边玩着魔方,时不时看看余味和他怀里胖嘟嘟的婴儿。
他怀里的婴儿是萧铮今年刚刚出世的儿子萧声,好像是一种天生的互补,余弦总是缠着萧铮,而还是小婴儿的萧声却似乎更依恋余味多一些。
这几年,萧铮和路虎的公司发展的非常快,后期又和林原傅冲的公司进行了一些资本整合,目前已经是京城商界颇具实力的后起之秀了。
而余味也已经接了老宫升迁后的位置,工作上越发的忙碌不堪。
今年是萧铮父母过世25周年的日子,他在得了儿子之后,便一直有一个想法,想带余味和孩子再回一次老家,孩子虽小,也想让他在父亲怀里体会下当年自己成长的根,然后自己再和余味到父母的墓前祭拜下已长眠多年的先人。
余味自然是同意他的想法,想方设法调出了假期,孩子们虽小,他们俩这么多年倒也摸索出了带孩子的经验,便把两个娃娃都一起带了过来。
萧铮已经到了当年和余味初相逢时余味的年纪,身材依旧健硕如昔,一张帅气刚毅的脸庞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却无形中多了更多了些稳重和老成。
他的目光在余味光洁的脸上游移着,那个已经35岁的男人似乎独得了上天的恩宠,岁月匆匆而过,他却像是被时光遗忘在了北京地铁站的某个角落,任人流如潮、光阴如梭,他却好像还是当年车厢里、电梯上那个让萧铮一见倾心再见倾情的男子,唯一变了的,是他眉间眼角浓如酒的父爱之情。
看看余味,看看萧声,再看了看怀里的余弦,萧铮的眼睛眨了眨,朝余味笑着说道,“翘翘,你说咱们这些人是不是基因强大啊,怎么一个两个的生的都是儿子啊,林董和傅董俩儿子,路虎家俩虎崽子,叶超更牛逼,一下子整出个双胞胎儿子来,现在唯一生女儿的希望就是小贝了,可得给咱儿子备着,唉,想在这些哥们儿里找个亲家咋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