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但是不尴尬。
林佑看着窗外的城市霓虹灯,偶尔偷偷瞄一眼正在开车的乔亦哲,只看一眼,就觉得心如擂鼓。
因为路线的问题,乔亦哲的车只能在小区的后方比较偏僻的马路上停下,林佑自己再下车走一段小路才能到正门口。
乔亦哲看着林佑走到了拐角处,正准备启动车子离开,便听到叫喊声,“你们干什么?!”
是林佑的声音,乔亦哲开了门下车。林佑此时正向着他跑过来,他的身后竟然有三个拿着西瓜刀的男人追着他。
乔亦哲一惊,林佑看到乔亦哲也是一愣,“哲哥,快走!”
因为林佑看到乔亦哲那一刻的迟疑,身后的那把西瓜刀就要砍到林佑的背,乔亦哲迎上前去,抬脚一踢,把拿刀的人踢开,另外两个跑得较慢的举着刀挥了过来。
林佑本不想和他们打,但是乔亦哲已经加入了战斗,林佑不得不回头,帮着乔亦哲挡开那些人的刀。
情况十分凶险,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在西瓜刀下皮破肉绽。林佑学过武术,但始终是赤手空拳,只能闪躲,难以占的上风。
乔亦哲挥拳打倒了一个,还没回过神,手臂靠近肩膀下方的地方被划了一刀。林佑跑过去踢开划伤乔亦哲的人,拉起乔亦哲的手,“走!”
小区附近的这一片还没开发完全,很多在建的楼房。林佑牵着乔亦哲躲进一栋未建好的楼里,藏在楼梯下。
楼外的施工灯照在对面的墙上,反射过来,楼梯底下也有了一丝光亮。林佑喘着粗气,挡在乔亦哲前面,时刻观察外面的情况,他手还紧紧牵着乔亦哲的,初春的天气,他手上出了一层汗。
“孬种,出来!”伴随着金属撞击钢筋的声音,一个凶狠的声音在这未建好的楼房里回响,就像是午夜鬼魂的嚎叫声。
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越来越频繁,就像是打鼓一样。林佑怕他们的行踪暴露,松开了乔亦哲的手,回过头低声道:“哲哥,你在这里别动。”
他刚要出去,被乔亦哲拉回怀里,紧紧禁锢在怀里,低声道:“别乱来。”
“他们的目标只是我。”外面敲击的声音让林佑心慌,他唯一想做的让乔亦哲平安无事。只要他出去,外面的人就会追着他走,乔亦哲就会脱险。
乔亦哲双手禁锢着他毫不放松,在他耳边道:“林佑,我不需要你保护,此时此刻,我和你只有共进退。”
“哲哥,我不想连累你。”林佑的心脏猛跳,这是他人生第一次遭遇追杀,那种脑袋绷紧的感觉,几乎令他窒息。
“没有连累,小佑,相信我,我们可以安全的。”乔亦哲在他耳边轻声道。
对面被施工灯光照着的墙上多了一个影子,林佑和乔亦哲都屏住了呼吸。
大粒大粒的汗珠从林佑额头上滚落,全身的血液沸腾,仿佛随时随地都会爆发。此时他瞥到墙角的废弃钢铁,他想着,要是被发现,他就以最快的速度过去捡一根废弃的钢铁跟他们决一死战。
“谁在里面?哈?”一个中年的声音在楼里回响,像是工地里的看管,“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撒什么野?”
墙上的影子掉头逃跑,林佑才松了一口气,他的额头沁出了一层汗,精神紧绷到了极致。
等外面终于没了动静,林佑转身,还没等他开口问他伤势,乔亦哲已经把他搂住。
林佑自责地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对不起,哲哥,对不起。”
“没事了。”乔亦哲摸着他的头,反而庆幸他今天送他回来,庆幸他没有受伤。
林佑闭上眼睛,“你的伤怎么样了?”
“小伤。”乔亦哲抚着他的背,试图缓解他全身紧绷的神经,“今晚,先去我那。”
“你受了伤先去医院。”
“不用,小伤而已,回去你帮我上药。”
乔亦哲穿着西装外套,林佑并不知道他的伤有多重,只知道乔亦哲开车的时候,右手有一点不自然。
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林佑虚脱一般靠在副驾座上,他从没想过警匪片里面惊心动魄的场面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不是演戏,是真真实实的,稍不留神就会丢掉一条性命。
乔亦哲的住处跟两年多前一样,几乎一点也没变。林佑跟在他后面,乔亦哲进了屋在沙发旁脱下黑色的西装,西装里面的白色衬衫手臂处染了血,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氧化,血已经变成深红色。
林佑心疼地看着他,乔亦哲回头说:“药箱在我的房里。”
林佑意会,轻车熟路地进了乔亦哲的房间。他知道,药箱在衣柜隔壁的一个小储物柜里。
提着药箱出来,乔亦哲已经把上衣脱了,□□着上身,林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乔亦哲结实的手臂上开了一道口子,流出的血染红了半边臂膀。林佑皱着眉看着他,“哲哥,你这个伤口需要去医院处理一下。”
“太晚了,你先帮我简单处理,明天我再去医院。”
林佑犹豫了片刻,打开药箱子,找出消毒水给他的伤口消毒。现在的室温只有十几度,林佑怕他着凉,进浴室找了浴巾给他披上,只露出手臂。
林佑处理伤口时专心致志,生怕弄疼了他。
“林佑。”乔亦哲突然开口。
“嗯?”
“那帮追杀你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林佑不是会得罪那些人的人,这一点乔亦哲再清楚不过,所以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置他于死地。
林佑把染了血的棉签扔进垃圾桶,抬起头看着乔亦哲,“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追杀我。”
乔亦哲蹙起眉,“你也不知道?”
林佑重新抽了一支棉签,有些心不在焉,他其实有怀疑的对象,但是心里又觉得不大可能,所以自己否认了。
乔亦哲握住他的手腕,“小佑,跟我说实话。”
☆、破镜重圆2
林佑与他对视,乔亦哲再问一遍,“今晚追杀你的人,到底是谁?你跟他们有什么过节?”
“今晚那三个,我确实不认识。”林佑心情沉重,“但是,我怀疑是……”
“谁?”
林佑顿了顿,一字一句说:“姚文宇。”
“怎么会怀疑是他?”乔亦哲问。
林佑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给了乔亦哲听,末了说一句,“这,只是我怀疑而已,也不一定是他。”
“关于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林佑担心把乔亦哲也拖下水,制止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来处理,我明天就去公安局立案,让他们协助。”
“你没有明确的证据,警察帮不了。”乔亦哲清楚,今天追杀林佑的三个人是黑道上的,心狠手辣,明显就是惯犯。没有明确的证据和情报,警察根本没办法立案,更别说破案了。
“哲哥,这事我会处理,你别插手。”林佑道。
“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处理?”
“我……”林佑别开脸,“你别管,我怎么处理是我自己的事。”只要不连累他就好,怎么样都行。
“我当初放你走,是希望你可以过得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更好,更轻松,更幸福。如果你过得不好,连自己的安危都没办法保障,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重新拴在我身边。”乔亦哲握住他放在沙发上的手,五指插X入他的指缝,“林佑,我说到做到。”
林佑愣愣地看着他,乔亦哲的一句话让已经平静的心再次起了波澜,他微微垂头,“其实,只要你过得好,我就好。”
乔亦哲脸上微微动容,林佑的那句话触到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抬起双臂环住了林佑,将他往怀里带,披在身上的浴巾顺着肩膀滑落。林佑的侧脸贴着乔亦哲的胸口,半个身子都倚在他的怀里。
他想起了姚文宇给他的那些被偷拍的照片,轻轻推了推,“哲哥,不要……”
乔亦哲没听他的话,双臂反而收拢,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头顶,“就今晚。”
林佑不再推他,“你的伤口还没处理好。”
“不理它,已经不疼了。”
是真的没有了疼的感觉,乔亦哲没办法形容当林佑说‘只要你过得好,我就好’的心情,他只想任性地抱着他,就算他们已经不再是情侣。
“穿上衣服。”
乔亦哲说:“不冷。”
林佑抿了抿唇,“今晚我就在这陪你,哪也不去,但是,我要先帮你处理伤口,你还要穿上衣服才行。”
乔亦哲听话地松开了他,让林佑接着处理伤口。末了,林佑扭了一张温热的帕子,给他擦了擦上半身,转身进了房间,从衣柜里挑了一件睡袍给他换上。
等乔亦哲躺下,林佑关了床头的台灯,转身要走。放在身侧的手被突然伸出被子的手牵住,“你刚才说要陪我。”
林佑回头看着他,“那我坐在旁边,你睡你的。”
乔亦哲往里面移了移身子,空出了床上的一个空位,像是为了让林佑放心,他说:“我说了今晚就今晚,明天,我和你还是像之前一样。”
看着被乔亦哲牵着的手,林佑犹豫了一会,说:“我先洗个澡。”
林佑转身进了浴室,出来时穿着乔亦哲的睡袍。他走到床边掀开被角躺下,乔亦哲揽过他的腰,在他侧脸吻了吻。
林佑侧着身子,唇覆上他的,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乔亦哲的手伸进他的睡袍,发现底下什么也没穿。他刚要翻身想把林佑压在身下,林佑却按住了他,“你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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