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之将死。
挂掉电话,我下了车,拄着拐杖送死去了。
进了厂房,远远地看到俞槊坐着,身后站了一帮人。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俞槊一定不会容忍我从厂房北门瘸到南门。
我站到了俞槊面前,和这位情敌再次面对面。
第一次见面,俞槊砸得我满脸是血;
第二次见面,他杀人栽赃,并且毁了我的膝盖。
今天已然是第三次见面,不知道等着我的又是什么。
有人向前,给我搜了身,钱包钥匙拿走、手机砸碎,甚至连手上那根拐杖也被远远地扔到一边。
搜身完毕,俞槊起身来到我面前,猛地一脚踹上了我的小腹。
我花了好久才能继续看清俞槊那张脸。
这见面礼实在是太狠,痛到我出了一身冷汗。
“感觉怎么样?”俞槊问。
我不想回答,除了疼和站不稳,并没有其他任何感觉。
“不清楚?”
俞槊笑,又是一脚。
我勉勉强强站住,不在他面前倒下去:“人也来了,身也搜了,接下来还需要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
俞槊偏头对我笑。
我实在是佩服他,他面对我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我一看到他,就头疼得很,咬牙切齿,只想翻白眼,根本笑不出半分。
俞槊冲我勾手指。
我一拳砸了上去。
众人立即围上来将我摁住,接着当胸一脚。
我咳得昏天黑地,眼前阵阵发黑,呼吸之间充满了血腥味。
等喘匀了气,已经是两分钟后。
他们倒是耐心得很,就那么等着我咳完,看着我咳出星星点点的血,也没有趁热打铁往死里打的意向。
然而,我学不乖。
“俞少这是怎么了?当初说等我腿好了,要和我公平地打一架,好决出个胜负,现在我还是瘸子一个,你就怕了?”
被人摁住动弹不得,我只能逞口舌之勇,言语挑衅,管他可不可笑,我只想揍他。
不知俞槊吃不吃这激将。
看我这般倒霉,俞槊定是心情极好,继而大发慈悲:“放开他。”
我暂时得到了肢体自由。
一群人四散开来,将我和俞槊围在了最中间。
人手一把抢,黑漆漆的枪口纷纷对准了我。
俞槊对我说:“无论你是输是赢,荆卓明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言外之意,我再闹腾也翻不出个什么浪花来。
我知道啊。
昨晚就知道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不做任何表示。
俞槊可不管我搭不搭理他,只顾自画自说:“知道我和他的感情曾经有多完美吗?”
我不想知道什么完美往事,倒是听到“曾经”二字,还是勉勉强强有了听下去的欲望。
“我以为我和他会一直这样下去!”俞槊瞪着我,分明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但他脸上还是带着笑,“你的出现,脏了这份感情!”
脏?
哈!真可笑!
怎么会脏?
他俞槊一回来,荆卓明就给我下了逐客令。
我以为,荆卓明对他的感情,再干净不过了。
“既然脏了,那就不要?”
我思索良久,认真提议。
俞槊还是笑:“哪能呢?你死了,不就干净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下班之后路上需要一个小时,胡乱吃了碗面跑去家教,家教结束已经是九点二十,再回家洗澡洗衣服喂wuli小乌龟,将近十一点暗搓搓地跑来码字。
可是我似乎已经是一条死咸鱼了,写来写去写不出我想要的感觉,改改写写,到了现在将近一点QWQ
重点是我还是不满意,救命_(:з」∠)_
☆、chapter40
他想要我死,这事一点不假。
我这个所谓临时横插一脚的要是死了,于他俞槊而言,定是欢天喜地乐事一桩。
人一高兴,黑的说成白的,脏的说成干净的,怎么说怎么好,所以这道理似乎也讲得通。
我继续提议:“死了的,总会比活着的更让人难忘,要想彻底干净,除非让我整个人从他记忆里消失。”
俞槊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缝,我猜他定是联想到了什么,笑不出来了。
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态,见他笑不出来,我却想笑了:“但是你做不到,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的,谁也别想抹去。”
“够了!”
俞槊一拳砸了过来。
我和他打成一团。
他那帮手下真是极其尽心,跟着我和他的轨迹,始终将我们围在一个圈里。
我敢肯定,一旦我的攻击能伤到俞槊要害,他们会毫不犹豫喂我枪子。
处境艰难,岂有此理。
俞槊红着眼睛,招招拼命,似乎我不仅打了他七寸,还挖了他祖坟。
这种表现不禁让我怀疑,到底荆卓明放弃的那位是我,还是他。
厂房空旷且巨大,此刻回响在其中的声音多且杂——皮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拳脚相击的声音,吃痛闷哼的声音。
我算是领教到了俞槊的厉害。
他出腿很快,往往在对手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飞快地找出破绽进行攻击。
要么一直按兵不动,要动便是一击即中。
我吃了大亏,但俞槊也没讨到好。
一轮下来,各自倒退一步,互相瞪着站定。
我猜,他也是领教到了我的厉害。
俞槊早年还在暗部时手臂受过伤,不能再用,现在惯用腿来攻击,而我瘸子一个,下盘不稳,打架搏命只能依仗双手。
半斤八两,一时半会还真分不出个胜负。
话虽如此,我和他毕竟不同,他为泄愤,我为活命。
所以这一架,他可以轻轻松松,我却万不能大意。
先前小腹和胸前被踢的几脚,现在开始发威。肺犹如刀在割,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更何况此刻战况激烈。
如果不是死敌在场,刀架在脖子上,我一定找个地方好好地躺着,坚决一动也不动。
然而现在——
俞槊喘匀了气,又扑了上来。
他似乎摸清了门路,打法越来越刁,摆明了欺我腿脚不便。
我肺中灼痛,腿脚笨拙,想要发挥还没受伤时的水平,但是毕竟事实摆在眼前,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真是恨到极点。
在场的人,无论是谁,都可以看出来,
瘸子快不行了;
瘸子不是俞槊的对手。
于是,瘸子实在忍不住,弯腰咳嗽,又带出零星点点的血迹。
随手擦了擦嘴角,一抹艳红,自己看了都不大忍心。
痛打落水狗,谁都会做,对我恨之入骨的俞少自然也会做。
我刚刚能直起腰,俞槊一个侧踢,又是当胸一脚。
雪上加霜。
我想弄死他。
也许上天此刻没有打盹,又可能是上天从没见过像我这般的倒霉鬼,竟然让我抓到了俞槊的空子。
趁着俞槊近身,我一把将其掼到了地上,照着他门面就上了手。
俞槊挣扎躲闪,四周一片子弹上膛的声音。
电光火石间,俞槊就地一滚,捂着眼睛半跪在了地上。他的衣服上,星星点点着了些血色。
捂着眼睛的指缝间,更是缓缓沁出血迹。
我弄瞎了他一只眼睛。
不等我辨别出心里的感觉究竟是不是痛快,他的手下一枪击穿了我的手掌。
血是炸开的,溅在地上。
太快了。
手有点麻又有点凉,脑里一片轰鸣作响。
终于还是没能弄死俞槊啊。
不甘心。
但我尽力了,拉不了他垫棺材底,是我个人能力不行。
弄不死敌人,只能等着敌人来弄死我了。
如果他来得及的话。
我被绑住了手脚,绑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扔在了地上。
头发一定是乱了,衬衫一定是又脏又皱,脸上也必定带着淤青。如果最后是以这副尊容去见泉下祖宗,我想,祖宗能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然后被我气活。
我闭着眼睛,最初的麻木过后,手掌开始痛。
痛来钻心,激出我一头一脸的冷汗。
我想蜷起身,好减轻一点痛苦,然而我做不到。
动不了。
似乎刚才的一架用掉了全部的力气,用坏了这副躯体,我掌握不了一丝一毫身体的指挥权。
像一截只有思想的木头。
俞槊也真是奇怪得很,他只做了简单的包扎,不去看医生,偏生跑过来,继续看我。
我横竖动不了,只管躺着,随他要做什么。
弄瞎他一只眼睛,恐怕他不会让我那么简单地死掉,必定要做些什么泄愤。
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奇怪。
最先等到的,是一盆兜头浇下的水。
他们大概是以为我昏迷了,试图将我叫醒。
我配合地睁开眼睛,被架到了一张椅子上。
俞槊拿着一把匕首,顺手翻过我的手腕,轻轻划下一刀。
刀很锋利。
暗红色的血蜿蜒地流出,不急不缓,无声地浸透我的袖口。
“似乎是有点浅?”俞槊自言自语着,顺着伤口,又补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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