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两人扭打间,碰到一块半人高,一人长的的观赏石。胡林恩摁着谢一洋的脑袋就往那石头上撞,谢一洋脑袋当时就流血了。
“一洋!一洋!”
谢一嘉刚才被灌了些药水,此刻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只看到谢一洋似乎被摁住往石头上撞了一下,立刻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朝着两人扭打的地方而去。
谢一洋忍住痛楚,使了力一个翻身将胡林恩摁住。
“我没事儿,姐,你不要过来。”
谢一嘉眼前模模糊糊也看不清,往谢一洋和胡林恩扭打的方向走了两步,一个不注意,还是倒在了草地上。
胡林恩见谢一洋还有力气,也狠了心,将谢一洋往观赏台边带。
观赏台是凌空建造的,台下是水泥铺就的马路,如果落下去,不死也重伤。
胡林恩对准谢一洋的脑袋就是几个有力的拳头砸上去,趁着谢一洋脑袋发懵的时候,一把就将谢一洋往观赏台下推。
“唔……”
虽然没有太清醒,谢一洋却条件反射的抓住了能抓住的东西——观赏台的台沿儿。
整个人悬空,只有右手不甚有力的抓着台沿,此刻的谢一洋忽然就笑了。
“哈哈……哈哈哈……”
胡林恩不在意的看着谢一洋:“要死了,很开心吧?”
胡林恩趴在地上,一张疯子似的变态笑脸凑近了谢一洋带血的脸,一只手温柔的覆上谢一洋抓着台沿的右手重复道:“就要死了,好开心啊!哈哈!好开心!”
而后,一个用力,胡林恩就掰开了谢一洋抓着台沿的手。
……
半夜里,天居然还下起雨,打起雷来了。
“!”
喘着粗气醒来,谢一洋浑身冒汗的睁开双眼,虚无的看着黑暗中的帐篷顶部,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平复心情。
谢一洋转头看了看,左手边的林笑生已经睡熟了,右手边的王先也安静的睡着。两小孩儿都没被夜雨和雷声吵醒。
已经三年了,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每天努力的过着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过的生活。生活轨迹,早已经改变。
因为自己当初故意的生病,父亲整日被自己缠着,只能请假。那一次单位上的选调再没涉及到父亲,那之后的生活,再与过去不同。只是没想到,居然还会遇到王先。
黑暗中,仍旧汗涔涔的谢一洋仍旧转过头看了看躺在自己右边的王先,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那时候的自己落魄凄凉,偶然遇见几个旧识从M市的销金窟走出来,被人围住侮辱也就罢了,可是对方竟然连自己的姐姐也说进去。那一刻,谢一洋觉得,自己真的很无力。
那时候的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冷着一张脸站着。
最后慢众人一拍的王先从销金窟里走出来,无意的一瞥,无意的救场,却已能让谢一洋心怀感激了。那时候的自己,实在是忙着去找谢一嘉。
过去和王先的交集实在太少,何况两人不是同一年级。同一个学校,大概也就是听过对方的名字罢了。销金窟的那一次,已经是两人最近的交集了。
那之后,似乎再没了。原本以为小时候那一次的改变会完全脱离过去,毕竟搬了新家,换了新学校,却原来,还能遇见王先。
曾经见过王先长大后,被人称作狐狸眼的漂亮双眸,见过王先肆意骄傲的姿态,温暖阳光的模样,却不想,王先小时候竟这么可爱。
闭上眼,想起梦里的情景,谢一洋仍旧有些后怕。摔下观景台的那一刻,想到胡林恩的那病态的笑容,他止不住的担忧谢一嘉后来会怎么样。只是……终究是无用的。
这辈子,终究是和上辈子不一样的。或许,那些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说起来,上辈子的王先好像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听说是王先他们学校的校花。两人的婚事也经过两方父母的同意,定下来了。想必,两人会一直很美满的生活下去吧。
只是想着王先现在这样子,再想到王先长大后的模样,谢一洋忍不住有些想笑。
不是都说美人小时候也是美人吗?可王先小时候这泥猴儿模样和长大后那肆意张扬的耀眼形象也差太远了。
不过,自己也算有幸,能亲眼见证泥猴儿变变化的过程了。
“唔……呼……”
旁边的王先似乎有些难受的翻了个身,一条手臂就这么搭在谢一洋胸口。
谢一洋有些好笑的将王先的手臂拿下来,想把那被王先当做被子的睡袋重新给王先盖好,结果摸上王先手臂的时候却意外感受到王先身上的热度。
“先儿?”
谢一洋皱眉,王先这好像是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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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洋哥哥
昏暗中,谢一洋根本看不清具体情形如何,只能凭感觉去将身边的王先抱起来。
“先儿?你能听见我说话不?先儿?”
王先脑袋昏昏沉沉的,只觉得似乎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但是具体说了什么,他一概不知。只大概猜到说话的人可能是谢一洋。他有些费力的想睁开眼睛,却没想黑夜里,原本就看不清什么,更别说他此刻还是昏沉的状态。
“谢一洋……”
“先儿,你等等,我去叫老师。”
谢一洋考虑了下实际情况,觉得自己大概还是通知老师比较明智。
“谢一洋……”
王先的手并没有什么力气,只是堪堪抓住谢一洋的衣角,可是他喊谢一洋的名字的时候,明显带着委屈和撒娇。
“先儿,你现在发烧了,生病了,我必须要通知老师,这样才能及时赶到医院去。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也不知道王先到底听清楚了不曾,只一边喊着谢一洋的名字,一边努力抓着谢一洋的衣角不放手。
谢一洋有些为难,也不知道王先到底听没听明白自己刚才说的话。
想了想,要是王先再这样下去,可能真得烧成傻子。谢一洋轻手轻脚的将王先放下,把王先抓住他衣角的手放进盖着的睡袋下,又把自己的睡袋给他盖上,这才准备出去。
身后的王先仍旧不舒服的动来动去,时不时冒几个单音词。
摸着黑把书包里的雨伞拿出来,谢一洋打开帐篷的门,将鞋子穿上,撑开雨伞就走到外面老师的帐篷边大声喊着老师。
但是雨下得有点大,老师也一直没反应。
整个大的营地是有一盏大的那种照明灯的,虽然因为灯太高,亮度不是很够,但也足够让谢一洋跑出自己的营地寻求其他老师的帮助了。
之前老师说过,大的营地是有老师守夜的,可是谢一洋跑了几个其他小组的营地,想寻到守夜的老师,转来转去好几圈都没看到。
谢一洋不知道上辈子的王先小时候是不是也有这么一次露营,也有这么一次发烧,他有些担心,时间久了别把王先烧成傻子了就是他的罪过了。
“老师——”
也不管是不是要把其他人吵醒了,谢一洋有些心焦的大声喊着守夜的老师,希望能得到回应。
“怎么了?”
一个男老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谢一洋猛的一个转身,焦急的说了王先的事儿。
“我去把另一个守夜的老师喊起来守夜,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们待会儿一起把人送医院。另外,你知不知道他家人的电话号码?”
谢一洋摇摇头。
“那后面再查下。现在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来。”
谢一洋点点头,“嗯”了一声。
谢一洋男和抱着王先的老师一起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你陪着这孩子打点滴,我去找医生问问具体情况,也好联系他父母。”
“好。”
坐在陪护的凳子上,谢一洋看着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王先,心里终于稍微放下一点心来。
不知道是不是睡在柔软的床上的缘故,王先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嘴里也不再冒一些单音词了。睡着的他,完全看不到平日里那种皮猴儿的模样,甚至还有些憨直的乖巧——大概是因为王先小时候的皮肤不那么白的缘故。
医院的墙很白,合着病房里一股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道,总让人生出一种冷清之感。
今晚下雨,天本来就有些凉,且谢一洋出来得急,连外套也没穿上。此时坐下来没有活动,难免觉得有些冷。他看着昏睡着的王先,小心的将自己的手伸入王先的被子下,想要稍微温暖一点。
“生病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陡然听到声音,谢一洋吓了一跳。他几乎是听到声音的瞬间就将手拿了下来,放在自己膝盖上。听到老师问问题,反射性的回答:“王先。他叫王先。”
那老师似乎也没料到自己把人吓到了,笑了笑。又看了看时间,抬眼看着谢一洋道:“你也睡吧,这会儿接近四点了。今晚你就和王先将就着挤一下,这床也够你们俩孩子睡。其他事儿你也别担心,老师在呢,还有巡房的护士。睡吧。”
说完,不知道又有什么事儿,转身就拉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