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视 (沈骆谦君)

　　“那我一会中午的时候过去好了，直接去公司对吧！”
　　“恩。”
　　“你之后会休学吗？”
　　“不知道，看我父亲病情怎么样，要是好些了或许我就能回学校。”
　　“恩，你撑住，都会过去的。”
　　“知道了。”
　　明明我做的东西得到了顾远风的认可，可是我还是高兴不起来，顾远风这小子，一个人默默扛起这么多的事情，还要强装淡定，哎……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诚丰电子那边最近有什么消息？”
　　“据说公司现在被董事长的儿子接手了，最近他一直在跟自己的一个同学做一款App，现在初步推广中。”
　　“是什么样的软件？”
　　“关于美食的。”
　　“最初的设计人是谁？”
　　“似乎是沈家的，需要我调查一下吗？”
　　“给我一份那个软件的资料，把设计部的负责人叫上来。”
　　“好的。”
　　他一手放在办公桌上，思考了片刻，然后拿出手机搜索下载了那个软件，从钱包里拿出一张蓝色的卡，看着上面的照片，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
　　“总裁，你找我？”
　　“这款App最近的市场怎么样？”他站起身，把手机递给那个设计人，示意他做到沙发上，两个人面对面谈。
　　“这个吗？现在还是刚刚起步，虽然有些粉丝，但也不是特别火。”
　　“你觉得这个设计怎么样？”
　　“恩，还有提升的空间，不过听说是个大学生做的，按照他的程度，做到这样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推广上诚丰电子还没有达到一定的高度，两个人虽然都很优秀，但还缺乏历练。”
　　“如果把这样的设计交给你，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首先是把设计尽可能做到最高的程度，设计部从每一个年龄段职业段的人上都能做到考虑周全，我能保证把它做好。推广上的话，必须一鸣惊人，现在是个快速经济的时代，更新换代的速度太快，要想让产品深入人心就必须做到震撼的效果，我们的品牌也比较大，客源多，如果我们来做会比诚丰更上一层。”
　　“回去做一份企划，明天交给我。”
　　“好的。”
　　“恩。”
　　“总裁，你是想做这个吗？”
　　“不，公司已经足够庞大，这样的小案子不会帮公司带来巨大的利益。我要的是人，把有天分的人挖掘到公司才能保证公司的未来，我要他的能力，也要他的忠心。他在起步的时候得到了帮助，会记住一辈子。你现在是设计部负责人，你要记得，这世界所有的事情要想成功，只有三个字，人、人、人。”
　　“我知道了。”
　　“你去忙吧。”
　　“好的。”
　　他的视线扫过手机，勾起唇角，那个人，有阵子没来了……
　　

　　☆、第十三章 大醉一场

　　我和顾远风一起没日没夜地做着软件的推广，可是效果却没有预期的那么好，我知道我这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结果是正常的，我要做的是提升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自怨自艾，可是话是这么说，却难免质疑自己，我承认我迷茫了。人都说不能被一点小挫折打败，可是当你真正面对挫折的时候，有几个人会认为那是小挫折？我一直都知道，其实我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优秀，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能干，在现实面前，我只是一张白纸，任由这世界涂写，我要面对离开校园以后，所有的一切对我原本世界的巨大冲击，甚至可能是崩塌式的毁灭式的冲击。我很想大吼，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强迫自己停下来，也强迫顾远风停下来，我们都失去了自己的节奏，我们都被洪流冲击的不知身在何方，我们需要停下来，冷静地看待远方，我们都不能走一步看一步，我的第一步要走一步看十步，之后才能看的更远，我需要考虑长远利益，不能一味沉浸在短期收益中。
　　“远风，今天不要弄了，我们出去放松一下，最近逼得太紧，不是什么好事。”
　　“君言，我这里还有不少案子要处理。”
　　“不弄了，今天放假，听我的。”我直接把他从办公桌前拉起来，“公司肯定不是没了你就垮掉了，你父亲做这个做了几十年，培养出来的下属完全可以支持住所有的事务，他让你进公司是想要你做出更大的成就，在你做成之前，你要把所有的问题都想好，谋定而后动。”
　　“好吧，去哪？”顾远风第一次跟我妥协，我想他其实也累了。
　　“去大醉一场，释放心中的野兽。”
　　“呵，你确定会有效果而不是把情况变得更糟？”
　　“那你说去哪？”
　　“开玩笑的，我也该把这身西装抛在脑后了。”
　　“那就走！”
　　劲爆的DJ舞曲响彻耳蜗，无数灯光晃晃悠悠的打在整个酒吧，舞台上的男女们尽情地摇摆着身子，吧台后的酒保用这种各样的花样调酒，在这里，一切都是混乱无序的，人们撕下了白日里的面具，真真切切把自己释放，他们叫喊着，嘶吼着，野性十足。我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我的家教很严，去的地方从来都是高雅文艺的地，我爸妈总是怕我会被影响，所以严令禁止我去这样的地方。顾远风应该也是第一次来，他一看就是禁欲系的，强迫症十足。
　　“君言，为什么来这里？”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我说，我们真的要在这？”
　　“顾远风，人性是丑陋的，我们要直面这样的丑陋，直面心中的欲望。”今夜的我，根本不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只知道，我失控了。“来五瓶苏格兰威士忌，浓度最高的。”
　　“五瓶？”那位调酒师似乎没有见过一点就这么多的客人。
　　“对，五瓶，不要你调，直接给我两个杯子。”我接过调酒师手里的酒瓶，直接放了一叠票子。“远风，去那边。”
　　我挑了个还算空的地方和顾远风一起坐下，像喝啤酒一样的给两个人都倒满，然后一口灌下去。
　　“君言，你……”顾远风被我吓到了，我知道，他头一次见我这样，我也是头一次这么玩。我在那一刻颠覆了我斯文优雅的形象，确实挺让人震惊的。
　　“敢不敢跟？”
　　“哈哈哈，跟就跟！”顾远风也被我带着放下了那个枷锁，他直接开了一瓶，扬起脖子灌下去，酒水顺着他的脖子留下，打湿了衣服也不甚在意。他挑了挑眉毛，瓶子里已经空了。“敢吗？”
　　“我今天还救跟你杠上了！”我也跟着开了一瓶，硬生生往下灌，酒的味道有些呛，但我已经感觉不到了，我只知道一瓶一瓶往下喝，和顾远风一起，不聊天，不吃东西，只喝酒，没有任何乐趣地灌酒，企图麻醉自己，企图释放自己，企图折磨自己，感到痛苦，感到崩溃，这才是活着，幸福永远是短暂的，只有痛苦伴随一生。
　　两瓶下肚，我觉得胃都要烧起来了，喉咙很干，意识也有些模糊，看世界都是摇摇晃晃的，顾远风面色潮红，和我相视一笑，“还要吗？”
　　“再来一打！”
　　“你以为是喝啤酒啊，还一打。”他揉了揉我的脑袋，“等着，我去拿。”
　　我跟他说要一打，这家伙还真拿了六瓶，半打。他走路都有些不稳了，我看着他七扭八歪地走到位子上。“哈哈哈哈哈……看你都走不动了！”
　　“你不也一样，你看看你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沈君言了！”
　　“你也不像顾远风，哈哈哈……”我笑的差点要吐出来，这酒的浓度好高，头痛的厉害。
　　“信不信，你今天绝对比我先倒下。”
　　“不可能。”
　　“试试看就知道了！”顾远风直接用行动表达，老实说，我认识他两年了，第一次觉得他这么男人。我也不甘示弱，对着酒瓶不尝味道地喝，喝到最后我真的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整个人像是处于火海一样，烧的厉害。
　　“君言……你……你给朋友打……打个电话……我们……自己……自己走不了……”顾远风扶着我靠在酒吧门口，吹着凉风，却还是解脱不了，我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手都是颤巍巍的，不受脑袋的控制。
　　“手机……手机在……在……在我裤兜……唔……”我直接趴在墙边吐了起来，疯过头了……
　　他扶着我，从我身后探出手拿手机，“拨……拨哪个？”
　　“随便……唔……咳咳……”
　　我并不知道他拨了哪个号码，我只知道，他把手机放在我耳边，我一个不慎就要倒下去，他从后面抱住我，看来我确实小看他了，这个时候还有力气，“我……我们……我们……在云端……云端酒吧……来……来接……”
　　“恩……”我一醒来就看到晃眼的阳光，这个地方是……酒店？看起来还是个很好的酒店，昨天……顾远风去哪了？我这才发现这个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的衣服也被人换下了，穿着睡衣，难道是顾远风大发神威，一个人把我扛回了酒店，然后还给我收拾了一下，早上还比我起来的早，去买东西什么的？绝对不可能，顾远风自己都不行了，还能照顾我？我绝对不承认他比我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