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个中年阿姨转过头来看了看两兄弟的方向。顾旭东丢不起这人,声音马上就放小了。
“有多奇怪啊,男人方便,还不怕被发现,又不用负责。”顾旭北说。
“可是你想啊,那视频,用那个地方,万一........”
“啊,够了,”顾旭北抬手打住:“你干嘛老说这个,太恶心了。”
顾旭东听他哥这么一说,连忙停止,怕再说什么就要被他哥识破了。
之后几天,顾旭东开始强迫自己恢复到常态,该玩玩,该笑笑,小视频也不看了,回家打游戏,困了就睡。
他开始觉得自己重新走回正轨,天天放学看见林软,见他带着一身麻辣烫味道,受人排挤,就觉得巨爽,平时也小打小闹地欺负他,威胁要撕他书本什么的,那种意义上的教训一下,是再也没想过了。
然而,转折发生在学期中周末的晚上。
11.
因为期中考快到了,顾旭北和顾旭东两个得开始复习了。
大半个学期,都是林软给做的作业,老师上课到底说了什么他们俩真的没什么印象。上课就睡觉,下课去踢球,随堂小测就抄抄隔壁,老师也不管他们。但是能拿好成绩对他们俩来说十分重要,这样就能叫爸爸妈妈回来给自己庆祝了。
星期六,顾旭东一早就跟他哥说他要去书店买参考书,本来以为要坐车到市中心,没想到购书网站上显示今天下午就能到货,顾旭东赶紧就买了,但既然已经穿好衣服了,他又决定到超市去买些零食,顺便给他哥带杯奶茶。
到了超市,发现薯片架上新了,但是没有顾旭北平时吃的,顾旭东想着给他哥打个电话,看看要不要买点其他的,但是他哥却一直没接电话。
顾旭东觉得奇怪,打了好几遍还是没接通,后来干脆就闭着眼在架子上抓了好几包。又买了些其他零食,顺带去熟食区拿了几个大汉堡,把晚上那顿也解决了。
回到家,把东西放好,抓了好几袋子零食,准备回房间。一推开房门,迎面吹来一股带臊味的缝,整个房间充斥这日本人特有的娇嗲声线。
他哥在撸管。
两兄弟从小到大都在一起,很多事情该见都见过,没什么好惊讶。顾旭东扯着嘴角,走前两步,刚想调侃几句,却惊讶发现,大北对着的屏幕,里头是两个男人!
顾旭东受到了惊吓,抱在怀里的零食全都掉在地上。
但是顾旭北还是面不改色地做着一系列动作,到了某个点,浑身颤了颤“嗯”一声射了出来。他一边抽着面巾纸,右手去把视频关了,扭头对着顾旭东说:“要去找人教训一下吗?”
周六是林软最喜欢的日子。
可以睡觉,又能一整天呆在家里,复习一整天。模拟期中考的成绩不错,连带林软心情也不错。他早上醒来,先是去厨房那帮他妈切好一些肉丸香肠什么的食材,把菜洗干净,又帮着把汤给烧好,做好一切,才爬上楼复习。
这次模拟物理他没考好,和第一名差了10分,拿出参考书,打算首先复习这一科。
翻开书本,用笔尖指着小字看,看着看着,又找出试卷,遮住答案,重新做一遍。
等他终于做完了,对了答案,发现自己总算把原来不会的弄懂了,又高兴起来,伸了个懒腰,往小窗户外看了一眼,想看看今天店里生意怎样,没想到一低头就看见两张特别熟悉的面孔,坐在正对着小窗户的桌子上。那两张脸也像早就知道他在看他们一样,正正对着他笑。
天呐,是那两兄弟!
他赶紧收回目光,逃到里窗户最远的角落,心脏扑通扑通跳。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怎么知道他在这里?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他们真有看见我了吗?
林软疑心自己看错,蹑着脚走到窗户边,小心翼翼地弹出脑袋,眼角又飞快地瞄了楼下一眼。
真是他们!
林软心跳得飞快,脑筋却一点也转不过来,浑身哆嗦着,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放在书桌上计时的手机响了,林软怕自己站起来会被看见,只能爬过去,伸着手去摸索桌面上的手机,来电显示还没备注,林软按了接听键:“喂?”
“别看了,下来。”顾旭东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林软不敢不听他们的话,只能换了套衣服下楼。
林妈妈大概很久没看见儿子到店面坐着,一脸惊讶,看见原来是有同学来找儿子玩,就更震惊。忍不住老想去问问,可是儿子总是有意无意挡在那两个同学面前,明显怕让她看见,她也不勉强,忙自己的事去了。
林软怕这两兄弟发疯,硬要给什么东西他妈看,或者突然站起来就把店子掀了什么的,他特别害怕,畏畏缩缩地站在他们面前,想着要是他们砸店他就一定要站起来挡着。
两兄弟却因为找不到借口去抓林软发愁。
顾旭东低头吃了个丸子,脑筋飞快转着。
顾旭北放下筷子问:“你是要准备期中考吗?”
林软有点诧异,他还以为顾旭北会问他什么变态事情:“嗯对。”
“那去我家,顺便帮我们复。走吧。”顾旭东赶紧接了一句。
“啊,不,我真的要一个人复习,我.......”
两兄弟已经站起来,明显是在等他。林软抬起头看他们,还在解释说:“但是我作业好多.......我可能不能........”
“带上书包吧,你书包在上面吗?”顾旭东往里头看了看,就要跨步上前。
“哎!别!”林软赶紧挡着“我自己去我自己去。”
他逼于无奈,只能低着头,满脸沮丧地上楼拿书包,悄悄跑去和他妈说,要去和同学复习,本来想着他妈能拦他一把,帮忙和兄弟俩拒绝,没想到他妈特开心,还催促着:“去吧去吧别让人等着!”
林软弯着腰走回房间,本来就往下斜的肩膀这下更斜了,烦躁地踹了一脚书,坐到小床垫上对着枕头一顿猛打,显然很烦恼被别人打扰了自己的计划。但还是把自己的书都收拾好,不情不愿下楼,暗暗下定决心,到时候两兄弟问他就答,其他时间一概不说话,就自己温习作业!
背着塞得满满的书包走下楼,看见两兄弟早就急得走来走去,一见林软下来,就左右各一边扯着他的肩膀,想放学一样,押着他一下子走出好远,像是怕林软会后悔一样。
等远离店子走出好远,抓着林软手臂的鹰爪才稍微松开了一些。
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因为周末,去郊区的人少,所以车上人也不多,可是两兄弟还是把林软逼得紧紧的,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让林软连动弹一下都困难,但是又一点都不敢提出异议,眼见着都要出市区了,他开始急起来:“我们去哪里?”
“我家。”顾旭北说。
“怎么这么远?到了吗?晚上会没车的!”林软着急道。
“那让你住一晚得了。”顾旭东说。
“但是,我没有和妈妈说,我妈妈........”
“唉得啦,打个电话回去就得了!老尖着嗓子乱叫,太监声音。”顾旭东不耐烦皱着眉,吼了他一句。林软怕他,果然不敢再说什么了,憋着一肚子的气,脸都憋红了。
他望着窗外,看路牌,眼睁睁看着车开进了城外的别墅区。
他用力吸了口气,不会吧!这里!他们居然住别墅区!!!
林软看着车慢慢往那个方向驶去,眼睛越瞪越大。真没想到,自己还能到别墅区转转啊。
公交车不能进区内,只能在外头路边停下。两兄弟带着林软下了车,熟门熟路地走进那条幽静的小路。
这里两边都是树,路长的都看不见尽头。但是林软一点都不觉得累,他颠了颠书包,眯着眼往前看,这里好安静啊,真是个专心读书的好地方!
往后看了看,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两兄弟嫌他走得慢,扯着他胳膊拼命往前推。又走了好一会,总算看见了红色外墙的小洋房。
林软简直是目瞪口呆,一幢、两幢、他摸摸数着,踮起脚尖去窥看里头的小花园,有些人家的狗可能闻见了陌生人的味道,汪汪地吠了好几声。林软觉得自己找回了小学去秋游的感觉,那那都觉得新鲜。
像兄弟带着他在第六幢别墅前停下,那扇大门只虚虚掩着,顾旭北一推,门就开了。
“哇。”林软忍不住小声惊叹。
两兄弟的花园似乎比别的花园都大,在进门的左手边就有个小游泳池,不太,但是特别可爱别致,其他地方种满了花花草草,还有个西式庭院小桌子和椅子,并一个秋千椅子,就像是在小公园一样。
林软看得双眼发光,想多看几眼,但是身后的两兄弟又一直推着他的背,催促他往前走。
进了门,里头的装潢就更让林软羡慕了。
小心翼翼把鞋子放好,生怕把这么干净漂亮的地方弄乱。
“乡下仔。”顾旭东笑骂。
两兄弟领着他上楼,带他到自己房间,要他自己找个位置坐。
林软看里头有两张床,两张桌子,两把椅子,房间又宽敞,又想起自己的小房间,常年充斥着麻辣烫的味道,连个像样的衣柜都没有,只能装在纸皮箱里,就觉得有点羡慕。
他没敢坐在两兄弟的椅子上,床就更不用说了,他走到房间中间,把自己的书包放在地上,半蹲着去找自己的书。
没想到顾旭北居然走过来,拉着他的手,帮他提着书包,带着他走到自己床上坐下:“你在这里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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