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性子太直,的确不适合这个圈子,无所谓啦,反正自己开心最重要。”
庄晓杰淡定的装着逼,心里天女散花般欣喜,只要这疯子不复出,今晚陪他彻夜谈心也无所谓。
不料秦广陵接下来的话直如一万伏特的高压电劈到他的顶阳骨,不仅黑屏,还将主板硬盘一块儿烧焦。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可是那天看到你出柜的消息,我马上改主意了。弦弦,你不知道我以前一直暗恋你啊,咱俩一块儿玩的时候我好几次忍不住想追求你,可当时你表现得太直,天天看艾薇刷艳照,还对大奶妹充满执念,我就不敢轻易掰你,怕把你掰断了。这份爱也只好偷偷藏在心底,骗自己说做朋友比做恋人更容易天长地久。现在可好啦,你终于解放天性展露真我,我也终于获得追求你的资格。弦弦,你以前说过想成为网配圈最牛逼的cv,这个梦想我能帮你实现,我回来继续陪你配剧好不好?有我做你的后盾,你一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人的桃花运好比瞎子摸鱼,有可能捞到锦鲤,也有可能碰上鳄鱼。听到这番惊世骇俗的表白,庄晓杰就像被葵花宝典和九阴白骨爪同时击中,气血逆行经脉寸断,迷走神经全部瘫痪,捂住胸扶住墙,挣扎着摸到放在书桌上的藿香正气液,靠这灵丹妙药苟延残喘。手机那边,秦广陵还在发功,唯恐他死得不够快,又使出一记追魂夺命剑。
“弦弦,我这么说你肯定很惊讶吧,其实这些话我酝酿了好久,一直没找到机会表白。而且这些只是我内心想法的十分之一,我还有好多好多心里话想对你说,正好明天星期六,不如这样吧,我马上买张机票,今晚就飞去上海找你,等见了面咱俩再好好叙旧。对!就这么办!”
庄晓杰胆丧魂惊,急忙颤声阻止。
“老秦,别~”
“为什么,你不想见我吗?”
“不……机票太贵……”
“哈哈,这有啥,我坐飞机不一直跟赶公车似的,你等着,我这就打电话去国航官网订票。”
“老秦……”
“顺利的话明天早上就能到你家啦,还是原来那个地址对吧?”
“我……我今晚可能通宵加班,明早或许不在家。”
“没事,我去订个酒店,你下了班直接过来,就订半岛酒店吧,离你家近。”说到这儿,秦广陵坏坏的低笑,“我订个特级豪华套房,带桑拿房和冲浪浴缸的,你熬了夜可以过来洗花瓣澡,我再帮你做个精油spa恢复体力。爱你!”
他挂线前使劲mua~了一口,像个吸人魂魄的老妖怪。庄晓杰数着耳边的盲音,觉得那是在为自己的末日做倒计时,真想找根裤腰带出门自挂东南枝。以前常听人说,要解决一件烦恼,就制造一件更大的烦恼来掩盖它。两小时前他还在因潇潇雨歇的纠缠头痛,此时秦广陵这魔头出山,那小冤家瞬间成了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哂。庄晓杰情愿被小冤家缠一辈子,也不要跟老魔头再续前缘,因为和潇潇雨歇搭戏最多只是都市狗血生活剧,跟老秦演对手戏,那就是惊悚穿越玄幻,两者的副本难度不可同日而语啊。
这一夜庄晓杰邪祟缠身似的乍惊乍醒,秦广陵的身影在恐怖梦境和紧张幻觉中来回穿梭,时而骑着白马,时而驾着青云,时而挥舞花束,时而手捧指环,这些雷人画面并非他脑补过度,恰恰是现实中的秦广陵绝对想得到做得出的。点灯告白、跪地求婚、租市中心的led屏发布征婚启事,此类能上新闻的囧事他全部干过,以前庄晓杰只是远远观望便觉每个毛孔都渗出尴尬,往后要是被他强拉着变成新闻当事人,他还不直接去跳黄浦江?
请神容易送神难,当初就不该招惹这尊瘟神!
☆、第60章 叙旧(1)
明天到底还是来了,金灿灿的光照进卧室,洗去夜色残留的青气。庄晓杰飘游的魂魄坐在一辆四轮马车上,拉车的是一群长着雪白双翼的飞马,它们欢叫崩腾着将他送回人间的驱壳,化作白鸽飞走了。
庄晓杰听见鸽群掠过屋顶时留下的哨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三魂只回来了两魂,主管记忆的那个大概迷了路,使他脑子空旷得一如收割后的菜地,明明知道这里曾经种满瓜果蔬菜,可眼下没有丝毫线索提示这些作物的名称种类。这是典型的重度失眠后遗症,也可能是逃避现实的自我暗示,相信很快便能复原。
不久,窗外的鸟群开始集体练嗓,他也被强有力的光线驱赶下床,凭本能走进卫生间,脱下睡衣拧开蓬头,像接受清水灌溉的植物,开始进行当天的晨浴。这对唤醒记忆有奇效,当他一面冲水一面含着牙刷擦拭飞溅到镜子上的小白沫时,迷失的魂儿带着骇人的记忆回归了,他看到自己映在镜中的迷蒙双眼通电似的爆闪,牙刷一不小心狠狠戳到舌根,疼得他嗷嗷直叫。
完了完了!老秦说今早要过来找我,这会儿估计快到了!
他捂住嘴冲出卫生间,赤、裸、着的跑过客厅,像仓皇逃窜的泥鳅在地板上留下长串水痕,用力打开衣柜,扯出就近的一套衣服准备穿上,这才发觉自己还是湿漉漉的,但顾不得找毛巾,直接扯起床单胡乱擦拭一遍,接着手忙脚乱的将身体塞进t恤长裤里。
得在他来之前撤离,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谎称临时去外地出差了。
庄晓杰苦思一夜后仍觉得金蝉脱壳这招最稳当,先抓起手机按关机,再继续拉裤子拉链,匆忙间下、体突然一阵钻心的刺痛,低头一看,可怜的“小小杰”差点卡死在拉链里。他捂住剧痛的要害连蹦带跳,想起刚才忘了穿内裤。狼狈不堪的状态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再联系夜间的种种熬煎,终于像挤压到底的弹簧开始反弹,无比懊恼的自恨:
妈的,我怎么比鬼子进村还恐慌啊,秦广陵再狠能狠得过日本鬼子?我又不是花姑娘,难道他还能强x我?就算他想霸王硬上弓,难道我还打不过他?就算打不过被他ooxx了,难道还会学黄花闺女哭爹喊娘?只当是被恶狗咬伤就好了嘛,顶多事后去看看肛肠科,抹两盒马应龙又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唯一值得顾虑的是那家伙私生活太乱,恐怕有脏病,要是事情真发展到那地步,还得让他戴套……
脑洞大有利有弊,坏处是杞人忧天自己吓自己,好处是把最糟糕的可能性预先设想一遍,通常就能催生出大无畏来。庄晓杰阅遍脑洞,当发现这最坏的结果也并非不可接受后,镇定重新支配了他的感观。于是心跳和动作一齐减速,不像刚才眉毛胡子一把抓,转而井然有序的开展撤离行动。先打包好逃难所需的衣物用品,再关闭家中的水电气阀门,当然还得穿上内裤。
从容拉好长裤拉链,他隔着裤裆揉了揉仍有些隐隐作痛的命根子,拎起背包准备踏上避难之旅。然而手刚搭上大门门把,滴哩哩的门铃声一把撕破平静,也在他镇静的外壳上撞出一条裂缝。森然冷气顺着脊椎骨窜至后脑,麻木一阵连一阵漫上来,连咽喉也丧失吞咽功能,拼命伸长颈项才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而那惊魂的铃声已再次响起。他僵直前倾,右眼珠对准猫眼,内心仿佛倾覆的蚁巢,黑色的紧张感转眼间密密麻麻爬遍全身。
猫眼里镶着一张青年男子的笑脸,他瘦削精悍发型时髦,一双有神的眼睛灵活的转动着,俨然搜索猎物的猫科动物,貌似无害,却又隐约透着股神经质的机警。
秦广陵……他真的来了……
庄晓杰如临大敌的不断后退,不慎踩到自己之前留下的水渍,重心后落来了个龟背摔。他不敢出声,落地时不护别处只紧紧捂嘴,可碰撞声仍清晰的传到门外,秦广陵登时惊觉:“弦弦,弦弦你在家吗?你怎么了?”
这下庄晓杰动也不敢动,紧紧贴住地板,听他用力拍打防盗门。
“弦弦弦弦!刚才是什么声音,你是不是摔倒了?快回答我啊,弦弦!”
一声声呼唤从询问演变成呐喊,如同烈火熬汤,惊慌焦急越煮越浓,可能误以为庄晓杰在家遭遇不测,秦广陵发出最后一阵声嘶力竭的吼叫后开始拼命撞门。庄晓杰记得这人有着188的大高个,并且是资深的散打爱好者,发起疯来力大如牛,眼下结实的铁门被他揍得连连惨叫,虽不至于破门而入,场面也足以惊心动魄。
“弦弦!弦弦!你快出声儿啊!到底怎么了?你有没有受伤啊!”
秦广陵喊着喊着声调走样,听到他琼瑶男主式的哭腔,庄晓杰头疼如锥,俯下身靠冰凉的地砖给脑门降温。
老秦这咋咋呼呼的德行根深蒂固,动不动沉浸在自我编织的戏码里,还老爱扮演悲情男主角,这会儿说不定正把他想象成香消玉殒的朱丽叶,要学罗密欧寻死觅活呢。
果然,片刻后便听见那戏疯子惨嚎。
“弦弦!弦弦!回答我啊!我好不容易才向你表白,还没见面你怎么能离我而去?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弦弦~弦弦~~”
秦广陵甩着鼻涕舔着眼泪呜呜大哭,很快惊动同楼层的几位邻居,庄晓杰听见门外接连传来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的询问声,不一会儿保安大哥也赶来查看。这爬在庄晓杰家门前失声痛哭的外来青年令他们又惊又疑,纷纷上前表示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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