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傲看向他,放着这棋盘便是要等他回来继续这一残局了,他没拒绝,起身道:“放至书房吧。”
他也不费心送客,交代了郑宥廷便径直回了房。他们的相处已随意太多,却也未到让郑宥廷以为他至少会给自己一句‘凡事小心’的地步。很奇怪的,分明是父子不是么。郑宥廷对自己与父亲的相处越发不知该如何定位了。
封傲原以为郑宥廷会留下那话,便是早去早回的意思,不想郑宥廷这一走,便是半年。
秋华落尽,霜雪凋零,春风微雨的丰市,换了新的一年勃然的新气象。
半年的时间,钢材市场也终于落成。开楼当天甚是热闹,封傲受邀为几大商家的共同开张剪彩,叫李秘书被塞了一个个沉甸甸的红包而走路都不踏实。
周家算是东道,这一天自然不会缺席,剪彩方毕,周三与封傲握手道:“有郑书记在,咱们今儿可算是圆满了。还未恭喜书记升迁之喜,日后还望书记多多提携。”
封傲道:“三少爷客气。”
半年过后,封傲这丰市书记,也总算脱离了代理二字。这还得亏钢材市场顺利建成的功劳,解决古玩楼遗留下的大麻烦与为丰市钢材产业的拓展做出极大的贡献,这明面上的政绩,便是上头在公文里为封傲的正职批注的理由。
方海军死也不会想到,自己这千般辛苦万般奔波最后都是为别人做嫁衣,封傲得了这份功绩也不知惭愧为何物,毫无压力便受了这份功勋。这可叫曾经方海军手底下为这件事情劳心劳力的人气煞,白白叫封傲得了这天大的便宜!
周三道:“书记今日辛苦,也赏个薄面和我们喝上一杯,全当庆功怎么样?”
封傲没有拒绝。
酒过三巡,酒桌上便是热闹得很了,封傲虽也不落礼数,可便是对周三也不见得有半分热络,做派傲然却又叫人挑不出错来。
一人道:“早听郑书记好酒,今日可是这酒不够格调叫您喝得不满意?我这就找人给您换一换,您看?”
周三挥手大笑,“诶,你这便不懂了吧,喝酒什么滋味还不得看这陪着喝酒的人,咱们哪个儿能配得上做郑书记的酒友,便是我家老爷子有时都自叹不如呢。”
周三没醉,可酒精对大脑神经的刺激是不容忽视的,尽管知道不该多说,可他就是忍不下亢奋的神经,阴阳怪气地道:“倒是任佑和郑书记处得来。那小子走了多久了?昨儿个还听老爷子说他这两天便就从国外回来了呢。我侄女儿一听,就和他妈妈到巴黎购物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你们说那小子可不就是厉害!”
封傲听在了耳里,面上除了一抹淡笑,看不出别的来。倒是李辉注意到了,方才书记似乎挑了挑眉,那便是有些在意这话里的信息了。
那个任佑回来可太好了!总算能把书记书房里那盘棋拿走了,否则每次打扫书房可当真不方便,他可再不想背着那棋子的位置给那要落灰的棋盘清理了!
却不想,当夜,封傲便就见到了周三口中还需两三天才回到丰市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唔,今日真的被*鬼畜了个半死~【摸摸近日同样被*受调戏了的亲~】【另,实在是刷不过网页了,昨天的评论今天再回复啦~~】
☆、第34章 包扎伤口
深夜,会闯入封傲住所的人根本不做他想。
封傲第一时间醒了过来,郑宥廷的步伐虚浮,复又闻到的血液腥气让封傲的眉头少见地皱了起来。
郑宥廷推开了门,他撑着门竭力压低声音地喘气,抬头见他醒着,身体一下便站直了起来。
他出声道:“给我包扎。”
说罢,直接开了房灯朝床边走过来,几步趴在床上,便不再动弹。
这一次他的伤是在后背,若非是这样不能自己妥善打理的伤处,郑宥廷不会麻烦封傲,虽然他的语气带着些命令的霸道,可不比他从不在人前示弱的本性。
封傲一眼便看出对他放枪的人必然是职业杀手。在此之前,郑宥廷所受的伤,每次皆在一击必杀的部位,若非郑宥廷异于常人的体质哪里有命到他这儿。
闭上眼睛,不过一阵封傲便没再听见郑宥廷出声,他以极快的速度陷入了睡眠,他体力消耗太过,此时分秒必争地积攒体力。封傲看着他,须臾,叹了一声。
却是带了些无奈起身。
伤口被他自己粗糙地处理过,并见多深的伤口却将附近的衣物染透了泛黑的血液,多半便是郑宥廷取子弹的时候造成的。
郑宥廷在他的手碰上身体时立即清醒了过来,他侧头看了眼封傲,身体随之而放松了下来。封傲撕开他用锋利的匕首划破的紧身衣,将伤口□出来。郑宥廷的复原能力很是不错,伤口此前早已凝血,血渍斑驳的伤口看着狰狞,却也不再流血,没有致命之险。
封傲拿清水为他清理了伤口后便开始消毒,郑宥廷原也不指望他能有多温柔,早有准备但在酒精直接倾倒在伤口上时他还是疼得闷哼了声,脸色惨白。
“啊。”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
黑色的紧身衣让他身体的线条在封傲面前袒露,疼痛让他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触手濡湿和随着他有规律的深呼吸而起伏的躯体,让封傲有那么一瞬的分心。
从男人的角度看,郑宥廷的身材十分出色,不论是他的比例还是流线型充满力量美的肌理而言。比之他现在这具躯壳不知好了多少,不过挑战生理的训练难免在他身上留下抹不去的生硬痕迹,若是修炼正统武术这具身体便可更加完美了……
“继续,不用管我。”
他略微的迟疑被郑宥廷全当做是怕自己承受不住,出声催促。
他的声音让封傲收住心神,拿过绷带开始给他包扎。
封傲包扎的手法与当下的医者不同,却是更为训练有素和简单利落,除非常年处理伤害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手法,那是太过江湖气的手法,与医院里正派的医术全然不同。而郑宥廷此时昏昏沉沉,没能察觉到这一点。
简单的一场包扎像是一场酷刑,封傲将郑宥廷扶起,将绷带绕过他的肩膀和胸背结实地固定住。郑宥廷顺势靠在他肩上,待封傲住手,才伸手推了推他:“拿吃的过来。”
封傲脸色一下就沉了,这小子,真当他这里是酒店二十四小时提供服务吗?郑宥廷似乎也料到他不会答应,从他身上滑到一边躺着,道:“给我水。”
封傲看了眼郑宥廷,他此时虚弱太过,便是上一次左胸中了枪也不见他如此。他伸手将郑宥廷的上衣脱下,便见他腰部一道明显的青紫勒痕。封傲能猜到那是腰上系着钢丝一类的器物急速下坠时留下的伤,勒痕青紫到发黑这般严重,可见当时郑宥廷逃离时是怎样一副千钧一发的境况。
郑宥廷大腿处也有伤,封傲索性将他的紧身夜行衣都丢开,见他腿上好几道子弹擦过的血痕,严重的三两处割破皮肉足有三分深,出了不少血。
可见当时,从高处瞬降逃离的郑宥廷在半空中曾遭遇过怎样的枪林弹雨的袭击,若有一着不慎,定会被打成个筛子。
浑身光裸让郑宥廷一惊,他只放抗地动了下便被封傲制住了,警告地低斥了声:“想死我成全你。”
见他只是给自己包扎那些伤口,郑宥廷也就随他去了,他在床上磨了磨胀痛的额头,又说了声:“你去拿水。”
失血,让他此时口干舌燥,身体急需不足水分。
封傲没理会他,将他身上黏着的或干或湿的血迹擦干净了,又给他一一包扎上。封傲也说不清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冷眼旁观一个的死亡对他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从未有过闲心对那些濒危的生命伸出援手,抑或他年少时有过所谓仗义相助的侠义情怀可早也不知在屡屡的逃生在中被现实啃噬成如何一副残败模样了。
他对郑宥廷有过太多的例外。
对他仁慈,对他容忍,又或对他生出怒气,更甚至会心觉无奈,这是封傲从未有过的心情。
这大概,是他占了他生父的躯体,骨血里抛不开这份父子的血脉相息的关联。封傲没追究出一个究竟,答案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
伤得深的两处皆在左腿大腿内侧,封傲简单地清理了血和汗渍,重复着开始倒酒精给伤口消毒。
火烧般的刺痛扎进大腿内侧,郑宥廷本能地并拢起双腿蜷缩着咬紧了牙关。他嘶嘶地深深吸回去再吐出,竭尽气力承受这一份痛楚,以至于没能发现在那一阵疼痛中身体出现的异样。
他萎靡的部位,在封傲的眼睛颤抖着挺立了起来。
男人是受不得刺激的,疼痛有时候对于生理对于性,都是最大最直接的刺激,并不是只有天生有着受虐倾向的人才会因为疼痛而产生快感。何况是在大腿内侧那样的敏感地带,郑宥廷此时的状态,纯粹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反应罢了。
同样身为男人的封傲再清楚不过。
可,旁观着他的勃发,封傲无法就这样忽视了这个意外。
“混账。”他骂了一声,以更快的速度将郑宥廷腿侧的伤口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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