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恒那一份,是由底下弟子送去他房间里的,楼常安可不会未卜先知,和他更没可能心有灵犀,所以还是请他自便去吧。
见两人闹起来,封傲微笑道:“段首徒刚刚还在说楼家早课呢,看楼首徒面色,确实辛苦。”
楼家人鸡鸣而起,早课边练功边诵背家训,那本家训传了千年不删只增,到现在都有一部字典厚度,可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习惯就好了。”楼常安一边摆饭一边说,脸色如常,半点瞧不出昨晚听了不该听的,回去一整夜在梦里把贺重远翻来覆去,早上醒来狼狈至极的模样。
“段家也有这样的规矩,不过他们散漫惯了,后来便自己自行练武,没人管束。倒是每三日就要将段家家训默写一边上交师门,如果字迹不诚就要受罚。您别看段恒这般无赖,但他的书法比我还好些。”
“就不能好好夸我,怎么好话到你嘴里就变得这么不顺耳呢?”
段恒不满地大叫。
楼常安三人坐下,给段恒送饭的弟子便寻到这里讲他的那份早餐送来。
楼家比段家严苛,一日三餐都有定时,错过了,只能等下一顿,长老家主都没有例外。
封傲见郑宥廷动筷子,胃口还不错,这笑着吃自己的那份。
入乡随俗,在楼家餐桌上连碗筷触碰的动静都很少,更不说说话声了,虽然只有四个人,但连话多的段恒也老实地安静进餐。
用完饭,楼常安并不叫别人,自己动手将餐桌收拾,端着盘子到门外交给守候的弟子才返身。
封傲见状,暗自点头。
江湖中人若是事事让人伺候,那才是不伦不类。
不知是不是昨晚的际遇,他现在看到楼家和段家的后辈神情都不由亲切了些。
楼常安和段恒两个能被选做首徒,作为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察言观色的眼力自然不差。封傲对自己的态度也十分坦然没有遮掩,他们二人自然感觉到了。
段恒只觉得有些纳闷,楼常安却是想岔了。
男人那什么满足之后心情一般不会糟糕,咳,万幸他昨晚被打扰到这两位的雅兴。
四人坐着聊天,楼常安说起贺家大长老的丧事来:“我师父早上传信回来,还未找到贺大长老的尸身。今日是第三日,若是三日后还未能找到,贺家只能先发丧,立衣冠冢举行葬礼。”
“陈三那里问不出线索吗?”
段恒惊讶,贺家可不是良善可欺之辈,自然也有自己的手段,陈三骨头再硬,也定有办法让他全盘交代才是。
楼常安摇了摇头,他歉然地看了眼封傲:“陈三还是坚持贺长老的死和前辈有关,逼问之下又说长老是咎由自取。贺家把他带到华夏七区,让他带路,可没想到……不知是陈三狡诈还是真的出了什么变故,他也没能找到古墓的所在之地,贺长老的尸身没有踪迹。”
封傲和郑宥廷对视一眼,前者道:“贺大长老确实带我们去过一趟,不知陈三长老可有提供路线图,我比对一下或许能帮上忙。”
楼常安惊喜,忙吩咐门外弟子处理。
很快,陈三带路所走的路线图便呈上了,封傲和郑宥廷仔细看过,郑宥廷对封傲点了点头,指着路线图中的一处确定道:“我们是从这里进入古墓的,看来,已经被人封锁了。”
那地方正是陈三指引的地方之一。
楼常安略略失望。
毕竟是贺重远最看重的师父,他也有心为他做点什么,但既然连封傲和郑宥廷都如此确认,看来这个办法行不通。
封傲敲了敲桌子,“我们和大长老出了古墓就分开了,至于他为何会返回古墓他并未说起。或许,陈三长老知道原因呢。”
楼常安微微睁大眼睛。
封傲的话虽未明示,但却透漏了另一个可能性。
或许,改动墓室入口还以奇门阵法将墓室掩盖的人是贺元圳本人也说不定。
至于他为什么会瞒着封傲和郑宥廷又偷偷返回古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而这个正是他和陈三所合作交易的关键所在,也是贺元圳死亡的原因?
他们都没有有恶意揣度过贺大长老,但封傲说的却也合理,正是他们因为感情限制而未看到的盲点。
“多谢前辈提醒。”
楼常安起身行了一礼,走向门外对弟子吩咐了几句,那弟子应声离开,是去将这个提示转告楼家主了。
楼常安坐下后苦笑道:“世事无常。我还记得重远很小的时候,还拖着贺长老的腿把饿晕在阵法里的他师尊拖出来喂食,没想到,他竟会遭遇不测。”
“生死有命,我们这些练武之人难道连这点事情都看不开吗?”
段恒嗤了一声,对于贺元圳的死亡,对段家人而言并没有半点影响。
封傲:“节哀顺变。”
郑宥廷闻言也看向楼常安,淡声道:“节哀。”
楼常安笑起来,“失礼了,只是一时感慨。”
他真正难过的是,贺重远当上了长老之位,再不能像以前一样在楼家常住了。首徒事务繁忙,往后二人要见面的机会,怕是越来越少。
更让人闹心的是,就算自己从此都不再出现在贺重远面前,那人恐怕三五年都不会想起自己一回。
略坐了一会儿,楼常安便提出和郑宥廷过招的请求,双方昨日便就约定好,此时时间正好,便就转到了楼家的演武场。
演武场上原本有一些人正在练武,四人到后不久,演武场内的人便多了一倍不止,显然都是闻风而来。
“师兄弟们也想观战学习,是我们擅做主张了。还望前辈和小封先生不介意。”
郑宥廷摇了摇头,“没关系。如果可以,我也想和他们切磋。”
楼常安眼睛一亮,“自然愿意!小封先生是前辈首徒,肯亲自指点,我们求之不得呢。”
郑宥廷微微一笑,知道他这是拐着弯奉承封傲,也不多说。
第一场,是楼常安上场。
他作为家主首徒,虽然身手不是师兄弟里头最出色的一个,但也出类拔萃。为了让郑宥廷不隐藏招式,楼常安一出手便用了全力。
郑宥廷凝眸对应,楼常安并不是弱者,但凡有一个不谨慎就会落败。
他欣赏自己的对手,他的对手却在几招之后心中暗惊。
郑宥廷小小年纪,内力竟然这样深厚!
楼段两家比起来,可以说段家更偏重外修,而楼家更侧重于内功修炼。
对上郑宥廷,他年长五六岁,在内力上却根本不是郑宥廷的对手。楼常安认清现实,便收起了还想要和郑宥廷一较高下的想法,将侧重点都放在了郑宥廷的招式上,认真执行大长老托付的任务。
场面上,两人武学不相上下,因此十分有看点。
段恒看得惊心。他深知楼常安的能耐,见他竟然占不到半点上风,反而出招谨慎,便可见封前辈这个徒弟的厉害。
他面上不显,对一边的封傲抱怨道:“段家人在楼家的地盘不能动粗,否则,我真等不及现在也要和小封先生切磋切磋。”
封傲还是第一次听到还有这样的规矩,不由问他。
段恒噗嗤笑起来,“前辈也知道楼家子弟穷讲究,上几辈有位先人在楼家不小心割断了一位师兄的头发,就这么芝麻绿豆点的小事结果闹得不可开交。楼家人就说了,刀剑无眼,今次能割断头发,下次也能伤了脸,说什么都不肯接受那位先人的道歉。后来,楼家和段家便有了这个君子协定。”
对楼家人的臭毛病,他实在无言以对。
就这臭美的德行,难道漂亮能当饭吃吗?一群傻x。
封傲闻言也笑起来,段恒在外可没有这般活泼话多,也正是这份抱怨中透露出的亲近,便让人知道,楼家和段家比别人眼中所看到的还要亲近。
场内,郑宥廷和楼常安已经同时收招。
楼常安行礼道:“我输了。”
“承让。”
郑宥廷学着他的样子还了一礼,这个礼节和他在白家所见的那些礼节完全不同,显得更加古老郑重。
楼常安认输干脆,脸上也没有落败的难看,心情很好地下场。
紧接着便有一人跳上演武台,与郑宥廷见礼。因为楼常安的败北,挑战的弟子也不敢藏锋,全力以赴。这个弟子武学造诣上比楼常安更高,没想到,刚才和楼常安对手几次都有平手之势的郑宥廷对上他,也游刃有余。
段恒见状,对楼常安嘲笑道:“看来,你完全激不起小封先生的斗志和潜力呀。”
自按下自己心中的惊诧不提。
楼常安无奈,佩服地对封傲道:“小封先生的招数比较单一,但是内力却十分雄厚,我自叹不如。前辈的弟子果然天资过人,小小年纪就已经达到很多人梦寐以求的高度,实在让我又羡慕又佩服。”
封傲没说他习武练功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实打击楼常安,闻言笑道:“他还不够火候。”
楼段两人都看出来他不是谦逊之词,可见他对郑宥廷的要求和期望有多高。
段恒不由道:“难怪都说严师出高徒,我从前还总说我师父对我逼得紧,如今看来,他老人家就是对我太宽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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